刑警隊長手裡拿著毅哥手機在陸卓面前給他播放一段錄像,錄像中,陸卓幾人在餐廳中痛打別人的畫面清晰可見。四個人的神情動作包括對話都被拍的一清二楚。可以說,就這玩意如果被擺上網那就是頭版頭條,如果送上法庭,就是直接證據。
方啟峰有些傻眼,幾人從小到大打過的架比優樂美都多一點,雖說不能繞地球一圈,但最起碼也能拿捏自己的出售輕重。結果現在只是喝多了點就把人給生生打死,如果是情感捅出去的話,恐怕天王老子都保不下自己。
現在的人仇富心態是很強的,只要是有錢人犯了什麼事,不管前因後果是對是錯,照著有錢人就是一頓亂噴。而如果真的上了法庭的話,輿論的影響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陸卓沉著臉半天一言不發。他望著刑警隊長,臉色沉凝地說道:「我回家跟媳婦交代一聲。」
刑警隊長點點頭,都是老熟人了,而且陸卓還是自己老上級劉山的女婿。不說這樣的關係戶本身就有點特權,淡淡說他現在在上海影響力,如果不想跟自己走的話自己還真沒辦法給他拷上。
刑警隊長想得沒錯,陸卓的確是沒打算離開。兩分鐘中季後,陸卓就直接開著小丫頭的車子從車庫裡衝了出來。根本不管其他人怎麼看,白色的瑪莎拉蒂已經繞過了人群狠狠衝了出去。
所有人都傻眼了,望著排氣管噴出的為妻半天不能言語。陸卓這混蛋實在是太不講信用了。不過沒辦法,就憑他那輛車的排量其他的警車就算是吃了興奮劑也追不上。上了高架直奔高速的話三十秒就能把對方甩出後視鏡的速度上限就算上桿子追也是白搭。
方啟峰和俗氣兩人對視一眼,無奈地搖頭:「我們跟你去吧。」
狼狽地開著車子衝出大馬路,陸卓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如果警察局下發了通緝令的話,那麼他無論跑去哪也沒用。
深深吸了口氣,陸卓只能獻給自家的媳婦報個平安。事情太突然了,如果自己待的時間長點那還真不好說。只有趁著對方在猶豫著該不該對自己客氣的時候才能把握住機會順利跑出來。
將車子停在馬路邊,陸卓只能挨個給人打電話。
余思明那邊是絕對不能去的,作為本土的走私大戶,在嚴哲擺明了對付自己的時候還去他那邊避風頭簡直就是把火燒過去。搞不搞就是兩人抱著一起完蛋的結局。而且退一步說,就算嚴哲不搭理余思明,人家願不願意收留自己還說不定。
除了余思明,劉山那邊也不能卻。他是公職人員,本身的大腿就沒有嚴哲的直透粗。如果嚴哲抓著這個小辮子弄他的話絕對一抓一個准。
想來想去,陸卓這才發現自己應該去白撿一間老岳父唐遠毅了。
作為唯一也是最合適的人選,唐遠毅本身就有不俗的實力,而且在京城也有廣闊的人脈。雖然比不上那種幾代積累的豪門大院,但是在上海還算首屈一指。琢磨了一陣,陸卓還是覺得唐遠毅比較靠譜,也最沒有理由拒絕自己。
當陸卓按響唐遠毅家門鈴的時候,心裡比誰都明白,自己現在這模樣一定很狼狽。
唐遠毅打開門,望著灰頭土臉的陸卓:「我就知道你會過來的來。近來再說吧。」
陸卓無奈地笑了笑,跟著唐遠毅走進了房間。
餐桌上擺著精緻的早餐,唐遠毅明顯準備了兩人份:「我猜你會來找我幫忙,所以一早就準備了。」
陸卓一愣,隨即也不廢話,直接坐到了位子上抓著桌上的早餐就往嘴裡塞。越是壓力大越是難以有出爐的時候,陸卓整個人的精神就越亢奮,整個人也越好鬥。嚴天浩用一個晚上時間將自己逼到這個程度,已經讓自己沒有其他選擇。
「你的那兩個朋友被帶走了。」唐遠毅輕輕合著牛奶,手裡捏著一個生煎細嚼慢咽地望著陸卓。雖然因為陸卓的崛起而讓他整個人逐漸退出了生死相鬥地主戰場,但是他手中保留的勢力卻依然龐大。要想知道什麼事情,簡直易如反掌。
陸卓點點頭:「沒錯,嚴天浩這一次玩得我沒話說!」
唐遠毅嚥下嘴裡的一小點生煎,他就知道陸卓現在絕不可能有一點辦法。在明在暗他現在都不佔優勢。嚴天浩的先機拿捏得死死的,完全沒有給他留下一點空間。他的實力還在,他的地位還在,他的一切都在,但就是無法直接聯繫上這些東西。現在陸卓,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罷了。在審核回來之前,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不會對陸卓抱有怎樣的想法。
陸卓點點頭,吃得更加大口。麻煩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承認。現在只要嚴哲動動手腳,自己分分鐘能被定義為殺人犯受到通緝,就連陸羽都瀑布下自己。有那份視頻在,自己最次也是個十年有期徒刑。
唐遠毅抓起第二個生煎,笑瞇瞇地望著陸卓:「有沒有想過自己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陸卓一愣,用力喝下一口牛奶把自己喉嚨裡的盛宴吞下:「還真沒有!」
唐遠毅微微一笑,跟陸卓對視著。
陸卓被唐遠毅看的有些心虛,放下手裡的筷子,用力砸吧了一下嘴:「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事情會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太自大了,贏了兩次嚴天浩就覺得自己不可一世了。沒想到這次被人家抓得這麼狠。這把我認輸!」
唐遠毅點點頭,懂得審時度勢的人才有機會重振旗鼓。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所向無敵。陸卓能夠劇烈的大急之下快速反應過來認識到這一點已經是難能可貴。只是現在他這一把已經輸定被,被人玩也是理所應當。
「就當買個教訓,又不是沒有機會翻身!」唐遠毅笑瞇瞇地吞下第二個生煎,整個人望著陸卓笑著說道。
陸卓深深吸了口氣,抬手就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媽的,叫你囂張!」
唐遠毅愣愣地望著陸卓,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陸卓還是太急躁了,所以這次才付出這麼沉重的代價。不過這樣也好,他剩下的時間不多,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讓自己變得完美起來,他就沒辦法可以跟嚴哲正面對抗。
「陸卓啊,如果你是商業流氓,你要整一個人的話你會怎麼做,做到什麼程度?」唐遠毅端過一疊魚翅撈飯放在靦腆,抗痘沒看陸卓一眼,完全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陸卓轉過頭,望著桌子上剩下的那一碗魚翅撈飯和一碟子叉燒包和燒賣吞口水。
唐遠毅無奈地揮揮手,示意陸卓自己看著辦。都這時候還能念叨著吃喝的王八蛋真是不知道他是心理素質強還是沒心沒肺。
陸卓伸手把幾樣東西全部攬到自己面前,整個人埋頭在餐桌上狼吞虎嚥。四個叉燒包,四個燒賣,一碗魚翅撈飯被他在五分鐘內全部吃光。愜意地合著牛奶剔著牙,陸卓想也不想地直接說道:「讓對方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無家可歸。」
唐遠毅點點頭,笑瞇瞇地望著陸卓:「沒錯,所有商場流氓都是這麼結果對手的。商場的爭鬥大多數是以這樣的結果為終點,但如果你是政治流氓呢?」
陸卓望著唐遠毅,剔著牙琢磨了一陣:「滅人滿門!」
面帶微笑地望著陸卓,唐遠毅越來越覺得陸卓不是嚴天浩能擊垮的了。他望著陸卓,第三次問道:「那如果你就是毅哥單純的流氓呢?」
「嗯?」
現在有點意思了。陸卓原本還以為唐遠毅是要告訴自己嚴天浩的行事手法,結果沒想到繞了一圈原來關鍵還是在自己身上。
無論是商業流氓還是政治流氓,整人的手段都是層出不窮的,而且千變萬化,手段多樣。可以說是說之不盡,道之不絕。這些人可以憑著一個包子的出身定毅哥人死罪,也可以用毅哥雞蛋讓別人傾家蕩產。但是無論手法怎麼樣,這些人做事都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那就是要講道理。
所謂的講道理,就是要有法可依,有理可查。哪怕是扯淡道理和法律,只要是白紙黑字受人人可的道理或者規定,這些人就能千變萬化用來殺人。
跟這些人相比,流氓就見多了。單純的流氓最多就是一怒之下血濺五步,最多也就是打得頭破血流什麼的。動靜大,收穫小,絕不像之前的兩者那樣殺人不見血。雖然看上去不怎麼高雅,但是流氓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在手上,那就是不用講道理。
這世界上是沒有哪個正常人會去跟毅哥講道理的純流氓講什麼道理了。說白了,一個標準的流氓可以為了非洲不下雨就跑街上揍人一頓,而且誰要勸架還能直接打誰,就這種優勢前面兩者誰也比不了。很明顯的,陸卓就是這種及其單純又佔據了一定優勢的流氓,而且還是一個有身份有背景的流氓。
嚴天浩暗地裡綁走了張旭,目的是為了讓那個自己自亂陣腳。而且看樣子,死在醫院那倒霉蛋也絕對跟他脫不了關係。但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自己,沈河又沒有趕回來。正是因為這麼多原因堆在一起才讓自己覺得有些難以理清頭緒,現在唐遠毅這麼以提醒那就好辦了。
既然嚴天浩要弄自己,那自己就豁出去了!什麼正當手段常規辦法統統的不要,就直截了當脫衣服干!誰先被干趴下誰就輸了。
自己坐牢,陸羽幫不了什麼,其他人也不會好心好意救自己。相對的,嚴天浩被自己幹掉,嚴哲也無法挽回什麼,其他人也不會因為這個定自己的罪。
大家都是有爹的,你爹跟我爹都是有背景有身份證的人,誰怕誰?
既然明面的走不了,暗地裡沒法動,那就來一次不講道理。
想通了這一點,陸卓直接一口喝光牛奶狠狠打了個飽嗝:「唐伯伯,我想借個房間洗個澡睡一覺!」
「去吧,二樓最裡面那個房間是唐嫣的。」唐遠毅笑瞇瞇地望著陸卓,拿起了早上送來的報紙。
陸卓躺在唐嫣地大床上,望著床頭上擺著的傻妞傻乎乎地照片,臉上頓時帶起一陣同樣白癡的笑容。腦袋裡琢磨著剛才唐遠毅的問題,陸卓很快就明白了嚴天浩打的什麼主意。
在光明正大的地方抓住自己的痛叫然後利用看似光明正大的手段把自己除掉,這種辦法一看就知道是嚴哲想出來的。就嚴天浩那個腦袋怎麼想都琢磨不出這麼狠的計劃來對付自己。
這個計劃狠毒的地方不在於自己沒辦法。而是在於它偷換了概念。
大多數人出生的時候收到的教育都是遵紀守法做個好孩子。而一旦被牽扯上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不用別人說,自己就連亂了陣腳,不說要心驚膽顫,最起碼也會一門心思想著怎麼解決。陸卓先前也是這樣,他知道那倒霉蛋不是自己弄死的,但是沒有其他辦法,自己揍人的畫面都被拍成視頻了,如果上了法院誰會相信自己?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陸卓,直到後來唐遠毅問起;陸卓才猛地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差點被人家耍了。
首先這就是一場惡戰,勝利的一方不是按照毅哥公共認可的標準,而是只有自己單方面制定的規則。在嚴天浩看來,自己完蛋了他就贏了。事實上的確如此,自己坐牢之後將會傾家蕩產不說,而且還將永無翻身之日。關於這點陸卓自己也認可。只是同意歸同意,要讓自己順著對方的思路走下去那是絕對不妥的。好歹自己也是有媳婦的人,怎麼能被嚴天浩這種光棍牽著鼻子走?大家都有個在京城裡舉足輕重的爹,誰都智慧幫獲得勝利的那一方。
如果嚴天浩死了,絕對沒人會同情。京城裡那些傢伙都是老油條。一份禮物準備兩個名字。嚴天浩贏了就說自己死得好跑去慶祝。嚴天浩完蛋就該改名字提拉著禮物過來給自己說大快人心。兩人的地位是一樣的,不管用什麼方法幹掉對方,最後得到的一定都是慶祝。
這世界就是有這麼多條條框框限制住了眾多的人才能讓一小部分人脫穎而出。因為優秀的人,總能跳出模式。當然,也要分好壞,畢竟第二個吃螃蟹的人跟第二個吃屎的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拿著幾的電話給媳婦們回復了幾條短信之後陸卓再一次撥通了沈河的電話號碼。
「沈河!」
「老闆!我已經準備上飛機了,早上十點就到!」
「回來之後立刻找嚴天浩的下落,動用所有能動的,哪怕是封城而是習小時,也要把他給我揪出來!找到人之後給我電話!」
掛斷電話,陸卓直接倒頭就睡。沈河還有兩個多小時到上海,算上尋找嚴天浩的時間,自己還能誰一個好覺。如果自己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足夠聰明,就應該猜到如果現在不走,那就走不了了!
沈河面無表情地坐在飛機上,左手邊是凱瑟琳,右手邊是錢詩詩。到山西,陸卓給了自己全部的支持,不但給了錢詩詩這麼大一個助力,還力勸馬修讓凱瑟琳也跟著沈河來保護他的安全。這一次陸卓這麼緊急叫自己回來,沈河也不敢托大,只留下了現有的人在山西按兵不動。自己則是帶著錢詩詩和凱瑟琳火速趕回上海。
「錢小姐,你說老闆這次的麻煩能夠解決麼?」沈河望著錢詩詩。相處一段時間,他已經清楚面前這個女人擁有驚人的智慧和非比尋常的手段。所以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沈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詢問錢詩詩。
錢詩詩轉過頭,盯了沈河老半天:「照老闆說的做就是了。」
「這」沈河有點猶豫了,從跟南軍溝通的結果來看,陸卓這次惹上的可不是一般的麻煩。現在他不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反而還大張旗鼓地要找出嚴天浩,這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不放那他就走不了了。
錢詩詩看著沈河地模樣就知道沈河沒有理解陸卓的做法跟用意。不過這也難怪,沈河畢竟只是一把快刀,用來殺人放火是夠了,但要他想別的事情,基本也就跟南軍是一個等級。
「放心吧,老闆不會有事的,倒是嚴天浩,他這次死定了!」錢詩詩臉上帶著自信地笑容。跟著陸卓異端時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到現在才算是真正走運。雖然說這混蛋有無數的壞毛病,但是作為老闆,他還是很大方的。
沈河點點頭,又轉過頭看看凱瑟琳:「在沒有任何條件的情況下怎麼追蹤到一個人?」
凱瑟琳一愣,琢磨了一陣之後才回答道:「引他出來!」
沈河有些發懵了,這麼專業的事情自己怎麼想?現在嚴天浩擺明了躲起來看好戲,就算自己用盡了其他辦法人家也不會出來讓自己弄。畢竟現在他還是身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