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大手筆陸卓一時間也沒辦法全部應承下來。雖然公司是他的他也能夠完全做主,但是談生意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對於公司的細節完全不清楚的陸卓不能就這麼一口答應下來。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準備,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應付突發事件。
「時間呢?」沒有被巨大的數字沖昏頭腦的陸卓問出了最應該關心的條件。倪祥生一次性要這麼多東西,如果只給自己一個禮拜的時間就算數量再多一百倍也沒用。因為時間不夠。更何況,這樣大的工程他是要一個人做還是跟別人有合作這一點必須要弄清楚。
倪祥生滿意地望著陸卓,食指依然孤零零地樹立在半空中:「十個月之內!」
陸卓心頭一跳,果然時間緊張得要命。他望著倪祥生,腦袋裡卻在飛快地轉動著,這可不是什麼能夠輕易答應下來的事情。製造發電機的廠裡雖然有一批存活,但那卻是給其他的電力網提供的。到現在位置,自己已經有了兩千台的訂單,在江西的發電廠也懶懶散散加起來需要接近一千台機器。如果再加上倪祥生的一萬台,那就是要在一段時間內造出一萬三千台的發電機。按照自己現在一個月九百台的產量來說,要在四個月內完成這些基本不可能,就算機器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地不間斷運轉也難以達到這個數字。
「我需要擴建廠房!」陸卓毫不避諱地說出了自己的短板。做生意,將就的就是一個坦誠相待。以倪祥生的為人絕對不會在對自己沒有任何瞭解的情況下就跟自己提出合作。在跟自己談這些事情之前他就肯定對自己的情況有了非常深厚的瞭解。現在自己坦白,恰好是證明自己的誠意而非示弱。
鬼狼,在聽到了陸卓的難處之後,倪祥生笑著點點頭:「沒關係,你想要擴建多大都行,我只要你能保證我得到條件。而且可以先付一半做定金!」
陸卓沉吟了一陣,他知道倪祥生剛剛才賣出了手頭上得到兩塊地王狠狠賺了一筆,現在手頭上的錢絕對充足。但是他這麼出手大方就讓陸卓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了。
倪祥生望著陸卓有些疑惑地模樣,笑瞇瞇地望著他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能夠把錢越賺越多麼?」
陸卓一愣,隨即瞬間明白了倪祥生的意思。黃河實業雖然是綜合性地超級公司,但是旗下的房地產還是最為重要的一塊。已如今的樓市來看,地產的泡沫危機已經到達了臨近崩潰的時刻。在這時候防守兩塊帝王,倪祥生除了不想讓自己虧本之外,還是想讓自己盡快從房地產裡面抽身出來。而能源行業,則是黃河實業看上的新領域。
「年輕人果然夠聰明,既然都知道了。等年後你預控了,歡迎來香港考察!」倪祥生笑瞇瞇地拍了拍陸卓的肩膀,正要跟他繼續開始牌局,結果包廂的大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在座的眾人臉色一變,紛紛不滿地望著突然闖入的南軍。陸卓咧嘴一笑,他最擔心的一點終於還是沒有發生。
南軍沉著一張臉蛋,飛快地走到陸卓身旁對他耳語了幾句。陸卓眉頭一挑,立即站起身來。
「諸位,我們暫時先玩到這裡吧。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諸位到外面好好享受。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可以跟我或者這裡的任何人提!」
陸卓說完,朝著在場地眾人深施一禮,隨即飛快地轉身走出了門外。
嚴哲還是來了!他無法忍受自己內心的那種強烈的挫敗感,這幾乎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失誤,也是最為嚴重的一次。從中午接到消息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跟上海的所有聯絡,甚至連嚴天浩也失去了消息。等了整整一個下午,除了發現陸卓原本邀請的人都到了京城之外,其餘一切他幾乎什麼都不知道。而原本不過只是一次對韋氏兄弟的和頭酒,卻被陸卓弄成了覆蓋了三個城市的貴族聚會。
京城,上海,香港所有的達官顯貴雲集於此,雖然人數不怎麼多,但是要說質量的話,一點也不比那一次嚴天浩跟蘇寶兒訂婚邀請的客人低。而且最讓嚴哲無法加收的是,就連倪祥生這個上場老狐狸都親自赴宴,這可是連自己當初都沒有做到的事情。這位年過七旬的老頭如今已經是中國商場上的標誌性任務,說的直接一點,他如果正式向陸卓示好的話,陸卓的潛在實力起碼要翻三倍以上。
已經徹底失去先機的嚴哲坐不住了,忍耐了一個下午之後他還是來到了得天宮。先不說破壞陸卓的計劃,單單是為了自己的兒子他都必須過來。
陸卓沒有直接跟嚴哲見面,而是在準備了一陣之後直接主持開啟了宴會。在一長串地致辭之後,終於結束了除了好聽之外屁用也沒有的開場白。簡單地端著酒杯在場中敬了一圈之後就躲到了一旁。今天他請人來的目的除了讓別人認識自己之外,其餘的就是要讓自家媳婦把這個權貴一一結識。自己畢竟只是個吃軟飯的,平日裡坐在沙發上看看報紙說兩句話發號施令就行了,最終的執行者還是自家的那些媳婦們。所以對於他來說,讓這些有錢人認識自家媳婦才是最重要的。
跟著南軍進了一個隱秘的包廂裡,陸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圓桌旁地嚴哲。他手裡端著一個茶杯,正在輕輕地喝著被子裡的茶水。
陸卓做到嚴哲對面,卻竟然地發現嚴哲臉上沒有絲毫地焦慮或者緊張。這不是靠演戲就能裝出來的,因為嚴哲從頭到尾的所有動作都保持在一個頻率。就連眨眼也沒有絲毫的差錯。
雖然早就知道嚴哲不好對付,但是真正到了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陸卓還是覺得一陣緊張。強裝著鎮定望著面前地嚴哲,陸卓也不先開口,只是讓除了南軍之外的其他人全都退出去。
嚴哲沒有帶人來,甚至他身旁連保鏢都沒有一個。他就這麼安靜到坐在陸卓面前,一句也沒有說。
兩人隔著空氣對望著,陸卓月刊越是覺得心裡頭沒底。以嚴哲這樣的身份要是站出去給自己說兩句話,那今天準備的一切都黃了。自己雖然捏著嚴天浩,但那貨就是個擺著看的玩意,根本不能用。如果自己傷害他,嚴哲一定會跟自己玩命。
「你憑什麼跟我鬥?」嚴哲率先開口,他安靜地望著陸卓,語氣卻冷得如同窗外地寒風一般。
陸卓一愣,心裡頭莫名其妙地瞬間平靜下來。擺了擺手,南軍立刻打開了一旁懸掛地電視機。
屏幕中出現了一間酒店宴會廳的畫面,一百張紅底白布地圓桌,周圍清一色地坐著身穿黑色西裝地男人。沈河一個人坐在最上首最大的一張圓桌上,令冷地望著前方過道中躺著的那人。
兩名黑衣人手裡提著兩個巨大地塑料桶走過來,兜頭就給依然在昏迷地嚴天浩淋了兩桶冷水上去!
昏迷中地嚴天浩被冷水刺激,立刻揮舞著手臂猛然間清醒過來。他身上只穿著一套單薄地汗衫和短褲,明顯是不知道沈河的那個手下胡亂套上去的。猛地站起身來,嚴天浩瞬間被周圍的情況嚇了一跳。
強烈地乙醚讓嚴天浩的記憶產生了斷裂,他只是還記得自己應該在虐戀會所裡享用女人的痛苦和順從,卻沒想到一睜眼竟然就被逮到了這個地方。望著週期為齊齊整整地黑衣人,嚴天浩瞬間明白他的計劃失敗了。
「陸卓!有種你就殺了我!」嚴天浩站在場中,渾身**的。但是兩眼中地戾氣卻凝地猶如實質。他瘋狂地朝著四周咆哮,想要衝出沈河的控制,可是周圍黑衣人冰冷地眼光卻讓她除了大喊大叫之外其他的什麼也做不到。
陸卓笑著拿出了自己的倚仗,嚴哲既然問自己憑什麼。酒瓶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自己就能讓他輸得一敗塗地。
輕輕吸了口氣,陸卓臉上地表情柔和下來,彷彿在聊天一樣地望著嚴哲說道:「那天晚上,你太太打電話來拜年。我原本很開心,事實上,無論表面如何我都還是希望能夠認回她的。只是我掛斷電話之後我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現在我有了我喜歡的一切,所以,我必須將她們牢牢抓緊。」
嚴哲點點頭,他知道要讓陸卓這樣一個善於堅持的人絕望是一間多麼困難的事情。只是自己家裡那一位好像能夠輕易做到這一點。聽到陸卓這種像是控訴又像是無奈地話語,嚴哲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麼說,親情人倫是天下第一好的大事,就算是嚴哲也沒辦法對這一點指手畫腳。
咳嗽了兩聲,嚴哲望著陸卓低沉地說道:「放了天浩,我給你這個機會!」
陸卓搖搖頭:「你走,我放了嚴天浩!」
電視機的畫面驟然一亂,嚴哲臉上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
酒店地大廳中,一百張桌子,一千名手下同時站起。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手槍指住了嚴天浩。
如同困獸一樣,嚴天浩嘴裡發出了不甘地怒吼。他想要逃跑,但是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從這麼多人的槍口下逃生。
作為京城嚴家的太子爺,嚴天浩不是沒有被人注視過。但是足足一千人,一千拿著手槍神色冰冷彷彿隨時能夠殺死自己的大漢望著自己的事情卻從來都沒有在他生命中出現過。黑洞洞地槍口本來就已經足夠嚇人,更何況是隨時能夠把自己射成篩子的火力!
沈河獨自一人坐在最大的桌子旁,兩手趁著自己的下巴。這是陸卓在展現實力,也是他為陸卓做的最瘋狂的一件事情。如果嚴哲報復,他知道自己將會是第一個被幹掉的。但是自己已經因為兩次失誤失去了兩根手指。如果這一次還不能夠為陸卓辦好這件事情,他存在的意義將會徹底消失!
嚴哲臉色變了,他望著陸卓,根本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瘋狂地舉動。現在只要有一個人手抖或者走火,嚴天浩就會徹底變成屍體。他望著陸卓,不知道他耍的到底是什麼花樣。如果是彰顯實力,他陸卓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驕傲,如果是想殺死嚴天浩,他大可以將人頭寄回來給自己。但是他現在這麼做,目的恐怕就沒這麼簡單了。
嚴哲在思考,陸卓卻在等著他的答案。其實他的想法根本沒有那麼複雜。他要的只是嚴哲離開,等自己招待的這些人都平安無事地到家之後嚴天浩自然會毫髮無損地返回來。但是嚴哲遲遲不肯開口,反倒是讓陸卓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聰明人之間的戰鬥有時候是很矯情的,雙方是敵人,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底線透露給對方。但是這樣一來雙方難免要用自己的思維方式去猜測對方的想法。嚴哲是這樣,陸卓也是這樣,在不能確定對方的意圖之前,兩人只能無休止地沉默下去。
沈河坐在椅子上,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這裡,已經是他手下全部的人手。包括保安公司的精英已經全部在這裡。這是陸卓打出的第一張大牌,之所以這快就使出這麼大的陣仗,完全是因為嚴天浩在自己手上。
「如果你想回去,最好老實別動!」沈河望著渾身顫抖兩腿發軟地嚴天浩,整個人臉上露出了古怪地笑容。
嚴天浩現在根本不敢動彈一下,二十年錦衣玉食地生活讓她根本抵擋不住這樣的威勢。他從來沒見過一個黑社會能夠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也從來沒見過有誰在自己面前這麼囂張。
「走,還是不走?」
陸卓忍不住了,他還要去外面配那些自己邀請來的客人。如果消失的時間太長的話恐怕會影響到自己好容易才營造出來的效果。
嚴哲兩眼死死盯著陸卓,半天沒有說話。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是,這一次交鋒,他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