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卓望著笑得跟朵花一樣地黎夢月,腦袋裡飛快地想出了一個主意。小殺手現在回來了,自己正好可以讓她順手幫個忙。反正幫誰打工不是做,幫自己還能賺個人情不是。
「那個,夢月啊,我跟你商量個事情。」陸卓搓著手,一副奸商地模樣腆著臉走進了黎夢月。
沈河一見陸卓這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又沒想出什麼好主意來。當下站起身來,跟陸卓打了個招呼之後直接走出了辦公室。
黎夢月望著陸卓那副猥瑣又無恥地模樣不禁臉蛋一紅,立刻想起了半個月前陸卓在酒店給自己上藥時候的情形。雖然當天晚上兩人沙葉沒發生,但是黎夢月總是覺得自那以後自己心裡頭有些怪怪的,只要一想起陸卓就會不知覺地心跳加速。
「你要我幹什麼?」黎夢月提高了警惕,陸卓現在的樣子就跟騙人的大灰狼沒什麼兩樣。更重要的是,黎夢月很清楚在忽悠人這個項目上是個自己都不是半個陸卓的對手。
陸卓望著黎夢月,輕輕做到她身邊,搓著手說道:「晚上跟我去個地方唄。」
「去,去哪裡?」黎夢月嬌小地身子猛地一縮,看著陸卓的眼神頓時更加警惕。
陸卓哼哼兩聲,笑瞇瞇地回答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傍晚七點,冬季的夜晚已經完全降臨。街上的路燈和建築物的霓虹已經完全亮起。新春佳節,整個上海市地夜景顯得更加繁華,幾乎每盞燈都散發出了比起往常更加明艷地光芒。
嚴天浩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整個人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來這裡已經半個月了,每天除了聽從手下報告之外就是坐在房間裡喝悶酒。沒有任何娛樂,更沒有任何消遣。嚴哲派給他的這些手下除了執行命令之外什麼都不會,如同一個個機器人一樣比起面前的茶几都要木訥三分。而從小到大從來不缺少娛樂的他就是在這樣的黃經理足足待了十七天。
除夕夜沒有回家,只是給嚴哲和程思溪打了個電話。年夜飯吃的是酒店的套餐,而且一連三天都是這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周圍的這些手下能夠受得了,但是嚴天浩自己卻是已經完全受不了了。
猛地站起身來,嚴天浩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彷彿要爆炸一樣地難耐。他要去找個地方好好發洩一下,無論是什麼地方都好,他也要發洩出來。
「少爺,老爺說了,在任務完成之前我們不能在上海露面!」穿著黑色外套地手下將嚴天浩叫住,冷冰冰地說出了嚴哲在臨走前的囑咐。
嚴天浩猛地轉過身,眼睛裡驟然閃過了一絲殺意:「該死的,兩班倒我出去走走也不行麼?」
那名手下緊緊盯著嚴天浩,毫不退讓地搖頭說道:「不行,周圍到處都是陸卓的手下,如果您現在出去玩意發生什麼意外的話,我們的損失將無法估量。」
「能有什麼意外!陸卓他才剛剛回上海,現在他自己都忙不過來!再說了,我來的時候這麼隱蔽,他憑什麼就能發現我?我受不了了,要麼,你出去找兩個女人帶回來給我,要麼,你就讓我出去!」
嚴天浩忍無可忍了,憋了這麼久,整整半個月都沒有踏出房間大門一步。現在陸卓已經回來,這代表他跟嚴哲的猜測都沒有錯。陸卓不會改變地方,自己也已經準備重組。在真正動手之前,他覺得他應該有資格出去走走。
冷冷地盯了對方一眼,嚴天浩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間。
一口氣直接走出就斷地嚴天浩用力吸了口氣,整個人頓時感覺渾身上下一陣輕鬆。狠狠神勒個懶腰,他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將半個月來地怨氣統統發洩出去。
陸卓的車子就停在嚴天浩對面地馬路上。眼睜睜地望著嚴天浩從酒店裡走出。黎夢月坐在他身旁,拍打著吃得圓滾滾地小肚皮不停哼哼。今天晚上這頓飯她吃的比陸卓都要多,結果到現在別說拿槍,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對於嚴天浩瞭解勝過自己的陸卓知道十幾天的忍耐已經到了嚴天浩的極限。自己回來的消息一定傳進了他的耳朵裡。而確定了一切準備就緒的嚴天浩絕對會在準備動手到前夕將他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黑色的奔馳一路在嚴天浩身後五十米地地方不緊不慢地跟著。知道觀察了嚴天浩三分鐘之後,陸卓才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嚴天浩沒有開車,也沒有伸手攔下任何車輛。他要去的地方距離酒店並不遠,而且好容易才出來一趟,他也非常享受冰冷地空氣給自己呼吸帶起來的刺激感。
慢條斯理地走到了一間私人會所門口。嚴天浩沒有注意到就停在門口的黑色奔馳,而是逕自啊昂著頭走了進去。直到嚴天浩地背影消失在了會所之中,陸卓才笑瞇瞇地準備打開車門跟黎夢月一起下車。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陸卓有點奇怪地掏出了電話。這個時間段按道理能打給自己的人都還在吃飯,到底是誰這麼閒著有空連飯也不吃還念叨著自己。
滿臉幸福地拿出電話一看,陸卓的臉色頓時整個陰沉了下來。
打電話了愛的竟然是程思溪!
陸卓望著電話,心裡瞬間明白了一定是陸羽把自己的號碼給她的!原本的幸福感瞬間變成了厭煩,陸卓有些不耐煩地想要直接把電話掛掉。
「誰啊?幹嘛不接?」黎夢月好奇地轉過頭望著陸卓,一副不明白地樣子望著他。
被黎夢月這麼疑問,陸卓原本就變壞的心情頓時更加糟糕。有心想要掛斷電話,但是手機的鈴聲卻不依不饒地響著,一副很有耐心地模樣。無奈地陸卓深吸了一口氣,只能勉強讓自己接通了電話。
「新年快樂!」
電話那頭的程思溪彷彿沒有察覺到半點的不正常,一開口就是一副高興地語氣衝著陸卓問好。
陸卓臉上閃過一絲不屑,淡淡地回應道:「新年快樂,嚴太太。」
「還叫嚴太太,幹嘛不叫媽!」程思溪明顯還在執著於陸卓的稱呼,聽到陸卓不肯改口堅持叫自己嚴太太語氣頓時沉了下來,一副責怪地樣子。
程思溪的語氣讓陸卓心裡頭沒來由的一煩。那種親暱地彷彿認識很多年一樣地口吻讓陸卓不禁又是一陣怒火中燒。小時候的經歷一幕幕地浮現在自己眼前,讓她半天沒有回答程思溪的問話。
「喂,你有在聽麼?陸卓?」程思溪還以為是自己的電話信號不好,不禁追問了兩聲。
陸卓撇撇嘴:「我在聽,嚴太太!」
程思溪還是沒有差距陸卓地不滿,只是依舊用那種非常親近地口吻跟陸卓通著電話。說的話題也總是離不開為什麼陸卓大過年的都不打電話給他,他什麼時候有空見個面或者什麼時候一起吃飯之類的話題。每問一句,陸卓的心情就更低一分。而他的回答也始終是推托和拒絕。
「哦,對了,你在上海是吧。天浩也在那邊!我叫人給他帶了點東西,你要不要?要的話明天就去找他拿好了!」
程思溪從來都沒有跟陸卓聊過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上一次的見面也不過只跟陸卓說了三兩句話。她知道陸卓有些滴出自己,但是在她心理面陸卓卻是個可以親近的人。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從骨子裡,程思溪還是本能地覺得自己跟陸卓關係不錯。只不過她沒想到,自己一句話,讓路桌徹底喪失了跟自己再說下去的動力。
「嚴太太,我還有事,先掛了!」
陸卓直接掛斷了電話,整個人死死握緊了面前的方向盤。他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不然自己咆哮出來,可是一陣陣地憤怒卻還是忍不住從胸口冒出來,侵蝕著他的理智。
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程思溪這句話更具傷害性和侮辱性了。陸卓眼睛裡的血絲瞬間蔓延開來,讓一旁的黎夢月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手裡的電話已經被巨大的窩裡捏得變形,陸卓幾乎是強忍著心被撕裂地感覺在堅持著呼吸。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逐漸淡忘了程思溪給自己造成的傷害,甚至於對程思溪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她不能給自己造成印象,哪怕是有著最親近的血緣都不能。但是陸卓錯了,錯得很離譜。他從小到大希望有一個完整「母親」的願望直到現在還隱藏在心裡。
這並不是說李霞沒有資格做陸卓的母親,只是血緣上的分隔讓陸卓始終是對自己真正的母親抱有一絲希望。沒有孤兒是對自己的身世不充滿希望的。
曾經無數次幻想的陸卓今天終於知道自己潛意識中那不切實際的想法有多麼的可笑!
給嚴天浩捎了東西問自己要不要,要的話過去拿點?這哪怕就是普通的母親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結果卻從一個二十年沒有見過孩子的母親嘴裡親口說出。陸卓整個人崩潰了,精神和心理上完全崩潰。自信,驕傲和自尊。
「原來我只不過是順便過去拿一些的程度啊。也好,讓自己死了這條心!」
陸卓狠狠地吸了口氣,原本灰暗地眼睛再一次出現了攝人地光芒。調轉車頭,陸卓直接朝著開離了會所門口。一旁地黎夢月望著突然掉頭的陸卓,整個人頓時不明白他到底在高什麼鬼。她連槍都已經準備好了,結果陸卓突然放棄了目標,這麼好的機會都不下手的話以後可就別想再有了。
「你去哪?怎麼不對付那人了麼?」黎夢月還是有些不放心,看陸卓借了個電話就臉色大變地模樣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一定又有其他的麻煩。
陸卓搖搖頭:「計劃變了!」
「變了?怎麼變了?」李冷月有些搞不清楚情況,只能疑惑道:「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陸卓搖搖頭:「沒有!待會你就知道了!」
掏出電話撥通了沈河地號碼,陸卓冷冷地吩咐:「沈河,我要幹掉嚴天浩在上海的所有手下,把他抓起來,要活的!」
電話那頭的沈河一愣,完全不知道陸卓到底搞的什麼鬼。這一次嚴天浩帶來的人可不是小數目,而且一個個隱藏地極深,大多數還有不同的身份做掩護。一旦動作過大的話,對陸卓造成的影響可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解決的。
「老闆,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險了?我們要不要再等幾天?」
「不,就在今晚,幹掉他所有看得見的手下,抓活的!」
陸卓現在同樣需要一個宣洩口讓他將自己的怒意全部發作出來。而嚴天浩,就是他現在能夠觸及到的最好出氣筒。在掛斷電話的那一瞬間,他的想法已經完全改變。一個新的,更為冒險卻又能獲得更多利益地計劃在陸卓腦袋裡形成。
「別讓憤怒吞噬你的理智!」黎夢月望著陸卓好心地提醒著。她就算再怎麼不瞭解陸卓,但是從陸卓這陣子的種種反應來看,他現在絕對很生氣。
陸卓轉過頭望著黎夢月微微一笑:「我從來不做這種蠢事!放心吧,我只是稍微讓我的計劃變得更加大膽了而已!」
黎夢月點點頭,既然陸卓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代表他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摧殘地夜色之下,剛回到家的沈河又急急忙忙地開始召集手下所有的小弟準備出動。清一色的黑色凱雷德從城市地各個角落裡開出,隨後又朝著城市的四面八方悄然而去。
沈河帶著四十幾個手下開著車子緩緩聽到了嚴天浩先前來到會所門口。十幾輛黑色的凱雷德在界別同時打開車門,滿臉陰沉地沈河帶著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會所裡。
「先生,這裡是私人」
門口地接待小姐話還沒有說完,一柄槍口足足有她眼珠子大小的手槍已經頂在了她的太陽穴上。沈河轉過臉來望著被嚇得說不出話的小姑娘咧嘴一笑:「嚴天浩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