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寶兒渾身一震,望著方孝詩手上的耳環不禁渾身一震。方孝詩手裡的耳環是上次在余思明的遊船上買的。這是陸卓這個小氣鬼送給她的為數不多的禮物,也是她最喜歡的一件。蘇寶兒也有一對,只是款式不一樣。同樣很寶貝收藏在家裡的保險櫃。
「陸卓這個小氣鬼,哪有人會像他這樣這麼少送禮物給女朋友的。上次要不是我纏著,家裡的金魚他都不會買呢!不知道寶寶出聲以後會不會像他一樣摳門。」
方孝詩望著手裡的耳環,像是在跟一旁的蘇寶兒說話又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語一樣。回到北京一個月了,但是卻沒有了從前的熟悉感。以往跟陸卓打打鬧鬧的日子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規律到了極點的生活。再也沒有人背著他在家裡亂轉,也不會有人坐在沙發上然後讓她騎著肩膀聽她的智慧換台。懷孕的事情除了蘇寶兒沒有人關心,韓佳人恨不得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趁早死掉。就連向來疼愛自己的爺爺也整天跟自己說陸卓的種種不是。
「寶兒姐,我是不是很沒用啊?」方孝詩轉過頭望著蘇寶兒突然眼眶紅紅地問道。
蘇寶兒一愣,望著方孝詩地表情她已經不懂得怎麼回答。是的,方孝詩真的很沒用,他自己也一樣,然後是陸卓,陳憶,所有人都沒用。否則的話,一個好好的家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方孝詩生產的時候韓佳人會不會允許陸卓跟她見面。
深深吸了口氣,蘇寶兒搖頭道:「沒事的,陸卓會來接我們的。」
「呼∼」
一聲沉悶地呼吸,陸卓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整個人站在床上,一雙眼睛爆發出冰冷地寒光。他身上滿是冷汗,正隨著呼吸大滴大滴地落下。這已經不知道他是第幾次做噩夢了。每一次從夢中驚醒他都會再難以睡著。而每次的噩夢場景都大同小異。他被一個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殺死,而深愛的他的人,只能看著他離開。
陸卓一下下地大口喘著氣,望著窗外竹簡飄起地小雪,整個人已經徹底虛脫。沒有什麼比噩夢之後還要忍受漫長地黑夜更加讓人心煩意亂了。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床頭櫃上一家人的合影。那是他最開心的日子,他擁有一切,就像擁有全世界一樣感到蠻族,但現在,他已經對自己的貪婪都不滿足。
十一月中旬,他最後的一次戒毒就在明天。已經連續七天都在沒有毒癮了,想到那種發作的感覺也讓他渾身上下一陣嘔吐。堅持了一個班月的他整個人都消瘦黝黑的一拳,現在看上去,他就像一塊經過了無數磨礪的礁石,隨時能夠將迎面而來的巨浪擊穿。
搖搖頭,陸卓面色睜著黑白分明地眼睛直接坐倒在了床上面色難看地盯著自己面前地杯子。這段時間隨著毒癮的不再復發,他已經重新回到了最佳狀態。也竹簡到拿起了從前丟下的工作。
發電廠已經軍工,雖然比起預料的時間要晚了半個月,但是質量月遠超他原本的計劃。幾個科學家的全力配合下他的焦尾島每天的發電量能夠支撐半個大上海的全力運轉並且永不停歇!這樣的效率佔用的面積不過是一個十平方公里的笑道,而且其中完善地周邊設施也儼然讓焦尾島成為了一座城中城。唐遠毅甚至有興趣利用焦尾島剩下的一小半土地再做一個房地產項目,專門做一個休閒山莊讓那些有錢人來這裡燒錢。
從凌晨三點一直坐到天色大亮陸卓才從床上爬起來。只皮了一件睡袍就走出了房間。
來到天台,汪索和南軍等人已經全都等在了這裡。看著不請自來地陸卓汪索臉上不禁微微一笑。這段時間以來陸卓不但毒癮成功戒掉,就連自己教的那些東西也漸漸掌握。整整一個半月,他除了回來的當天之外他沒有再跟家裡任何一個女人相處,這讓汪索覺得很難得。
默不作聲地將浴袍脫掉鑽進木公里,陸卓望著旁邊給他蓋上蓋子的南軍說道:「不用鎖了,讓陳憶給我聯繫幾個人,說我下午要找他們談生意。名單在我房間地桌子上。聯繫沈河,我待會要見他。」
說完,陸卓直接閉上眼睛,忍受著越來越滾燙地藥湯將自己渾身上下燙得真正發疼。
南軍沒有說話,轉身和馬修直接離開了天台。這半個月來陸卓變得越來越陰沉,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原本常帶在臉上的笑容已經減少到了消失不見,只有在對著唐曼陳憶等人的時候才會開心。其他的時候,他大多都是在一個人思考。那張黝黑的臉上如今的表情光是讓人看一眼都渾身發冷,如果帶著這樣的臉色去談生意,估計不會怎麼順利。
天台山只留下了汪索和陸卓。咬著輪椅到了陸卓身後,汪索望著周圍的景色突然開口道:「臭小子,怎麼突然變了?」
陸卓瞇著眼睛,額頭上到汗珠正大滴大滴地往下跌落:「人總是要變的,從前我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了。以為只要努力就能夠什麼都辦到。現在我知道了,除了努力之外,要得到想要的還要能夠殘忍。」
汪索一愣,沒想到陸卓竟然給出這樣的回答:「怎麼,發生什麼事情了?」
「孝詩打電話給我,她哭了,哭得很傷心,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接她。我不知道!」
良久,陸卓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就在陸卓第一次被放在藥桶裡差點被煮熟的當晚,方孝詩在凌晨給他打了電話,哭著告訴陸卓她很想家。有生以來頭一次的,陸卓對自己,對自己所處的世界產生了憎恨。強烈地恨意化作動力讓他改變。他發誓,自己失去的東西,就一定要拿回來!
痛苦不算什麼,比痛苦更加折磨人的是無法戰勝痛苦。現在身體上的疼痛已經對陸卓無法造成任何威脅,擔心他的內心,卻在每一分每一秒地向外滴血。
「孝詩不是個懂事的女孩,她還只是一個天真的,單純的孩子。她根本不想承受這麼多東西,這對她來說是折磨。比我現在承受的要強烈一百萬倍。作為她孩子的父親,我現在只能呆在這個桶裡,如果有可能,我想殺死自己!」
「看來你已經找到了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
「是的,因為她們」
兩小時,陸卓從桶裡面爬出來。沒有任何人提醒,也沒有任何地條件預示他。他只是默默地在心裡數了七千兩百秒,然後拖著劇痛地身軀從藥桶中站起,爬出。
早上八點,家裡的人剛剛醒過來,陸卓已經完成了他最後一次的戒毒。
換好衣服走進廚房裡,陸卓跟沒事人一樣給她們做早餐。望著從樓上打著哈欠下來的女人們,陸卓臉上露出了久違地笑容。
趙笙披著睡袍,還沒睡醒地時候他就聞到了熟悉地煎蛋香味。等到下樓的時候發現在廚房的竟然是陸卓之後不禁一愣:「你怎麼那麼早,不是還要做唐僧肉麼?」
陸卓笑瞇瞇地將趙笙拉近自己懷裡,靜靜摟著她一個溏心荷包蛋端到她面前:「六點起的,現在已經完成了。乖乖地去洗臉,叫陳憶起床了!」
「哎,陸卓你這麼早?」已經換好衣服地許逸雲拎著包從樓上走下來見到陸卓的時候不禁同樣一愣,望著忙碌地陸卓臉上露出一個不好意思地笑容朝他抱歉道:「我不吃早餐了,酒店約了幾個人談發電廠的合約,不能遲到了。你不會怪我的對不對?」
陸卓一把拽過許逸雲直接將她摁在了冰箱上,不給對方半點掙扎地機會已經整個人狠狠吻住了她紅潤地香唇。
許逸雲徒勞地掙扎了幾下之後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地力量。陸卓現在雖然瘦了一圈,但他整個人地力量卻比從前大了一倍不止,更何況已經一個半月沒有跟他親熱,現在被他摁住強吻,許逸雲根本連一點反抗地念頭都提不起來。
鬆開已經雙目迷離地許逸雲,陸卓笑瞇瞇地望著她道:「老老實實做到椅子上準備吃早餐,電力公司的事情下午我自己去談就是了。今天允兒生日,你不打算在家陪她麼?」
許逸雲一愣,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閨女的生日。有些自責地拍了一下腦袋,靠在陸卓胸口望著他問道:「那你呢?允兒生日還要出去?」
陸卓淡淡一笑:「允兒今天不是要補課麼?你去送她上學,然後去給他挑禮物。下午我辦完了事情就去接你們。」
「媽媽!」
一聲叫喊,許逸雲猛地從陸卓懷裡蹦出來。望著同樣拎著包走下來的關允兒臉色不禁一紅。雖然跟陸卓在一起已經快一年,但她還是不敢在女兒面前跟陸卓泰國清熱。
「允兒生日快樂!」
陸卓笑瞇瞇地走到關允兒面前默默她的腦袋:「又長高了,想要什麼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