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卓有點疑惑地望著余飛,不明白這次的賭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先前雖然陳憶跟自己透露了一點,但卻沒有說太多。而從剛才鍾媛媛地話看來,這次的賭局應該跟一個政府投標有關,而至於是什麼,看看那兩個煤老闆就知道了。
余飛望著思考地陸卓,沒有直接開口告訴他事情的來龍去脈,只是靜靜地等著陸卓思考思考完畢。這兩天來他都是聽余思明在自己面前說陸卓怎麼怎麼聰明,卻沒有真正見過,而今天正是見識見識陸卓真本事的時候。向來謹慎的余飛自然要把陸卓這個年輕人看清楚。
兩分鐘後,余飛望著陸卓笑道:「怎麼,想明白了麼?」
陸卓點點頭,輕輕吐出了一個字:「煤?」
「聰明!果然後生可畏!」余飛一拍手,隨後朝著陸卓大聲笑道:「果然思明沒看錯人,看來他的確找了個非常優秀的合作夥伴。不錯,就是煤礦的開採權。」
「為什麼是在這裡競標?而且,為什麼那位李先生還要找我們?」心裡頭有鬼的陸卓自然不會白癡到去問余飛是不是競標那個被幹掉的倒霉蛋空下來的產業,而是轉而問了更讓自己疑惑地問題。事實上,陸卓現在對李先生的身份也猜到了個大概。只是還有一些疑惑需要余飛為自己解答。
作為主管身披當地開採權的李先生,不在自己的低頭選擇一個自己熟悉的人,而是大老遠拋到公海上來進行私人競標,這本身就是極其不合理的一件事情。再說了,自己這些外地人如果真搶了當地人的生意,恐怕真正實施起來也是困難重重。只是這樣一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竟然還吸引了包括余飛在內的上海市兩名大佬前來,這事情不光疑點多,甚至還非常矛盾。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得,余飛搞的是海韻,王朝元搞的是地產。但就是這兩個跟煤礦拆開竿子達不到一塊的人如今卻來做起了煤礦開採的投標。如果不是這兩人瘋掉了,那就是這其中另有玄機。
「問得好!」余飛點點頭,眼中掠過一絲讚許:「知道今年是什麼年麼?」
陸卓一愣,隨即心中狂震。余飛的話瞬間提醒了他,今年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年份,馬上面臨陞遷的李先生,恐怕也在為自己的前途謀劃著。而當地最大的收入來源就是煤礦這一塊。恐怕他是想要借助這一次的行動讓自己的陞遷之路更加的穩當。
余飛笑了笑,看陸卓的模樣也知道他猜了個仈jiu成,只是還有最關鍵的一點他是怎麼也想不到的:「天下間沒有不吃飯的人,吃得少了,人家嫌棄裝腔作勢,吃得多了,人家有嫌棄貪得無厭。而這位李先生,就是膽大撐死那一類的。現在圍繞他的有兩個聲音,分別來自於兩個極端。一個是想要把他幹掉,一個是留著它讓他安心退休。對他來說,後一種固然好,但是前一種也不能不防。所以他就要有兩手準備,但無論哪一種,都是金元開路啊!」
陸卓有些發懵,對於余飛的話他只是聽懂了一半,而剩下的那一半則是完全沒有聽明白說的什麼。陞遷需要錢開路固然不可避免,那他大把的錢一樣得充公。想到這裡,陸卓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難道這貨是來集資移民的!
有些不確定地看了余飛一眼,後者卻對他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也不管自己對面的是誰。只有意會到了,那才能跟自己是同一等級的人,如果想不到,那就只能老老實實撿別人吃剩下的。
作為主管這一塊審批的負責人,李先生知道自己有多少黑帳被當地的那些老闆記著。維繫她們關係的,不單單是互相合作,更多還有互相的牽制。而他想要打破這個平衡,利用外來的人去跟那些人死磕,讓他們無暇分神在自己最關鍵的時候給自己突然來一下。而且,如果自己不成功的話,也能夠卷一批錢出國快活,而那些已經給自己送了大把鈔票地人已經收到風,紛紛在這個節骨眼上保持了一致地觀望態。所以,在沒有真正過這一關之前,自己得不到他們哪怕一毛錢的幫助。
官商之間,互相合作創造出遠超自身實力的利益,也能帶來遠超自身承受力的打擊。而一股全新的,強勢的,擁有無比強大後盾地血液對李先生來說無異於一針強心劑。畢竟外面的人也有他們自己的勢力,如果合作成功,他們也會利用自己手上的力量保護自己。這比起在一棵樹上吊絲要好得多了。
陸卓咬著嘴唇飛快的盤算著這次的事情自己要不要捲進去,倒不是他擔心能不能賺到錢,事實上煤礦這種生意要說賠錢的話絕對是背後有人弄。真正讓陸卓擔心的,是那兩個聲音。
如果要幹掉李先生的聲音來自跟自己合作的那夥人,而自己又稀里糊塗地跟著李先生合作了,那到後面得不償失地還是自己。所以在做出決定之前,陸卓必須考慮清楚現在是個什麼環境,否則再如同剛才那樣鬧了笑話,那就不是一兩句話能夠挽救的了。
深深吸了口氣,陸卓有些猶豫了。得與失之間有時候的界限很模糊,但是結過,卻清晰得讓人顫慄。
余飛彷彿看出了陸卓地由於,想了想之後不禁笑道:「年輕人謹慎是好事,但有時候,也該放手一搏。如果你沒有幾次大膽地動作能有今天成就麼?而且這一次的事情穩賺不賠,就算他最後跑了,但是合同也簽了下來,東西還在你手上。」
陸卓點點頭,也贊同余飛的建議。但是他擔心的卻根本不是這些。
就在陸卓琢磨著該怎麼選的時候,陳憶已經替她刷完卡回來了。溫軟地嬌軀做到陸卓身旁,帶起一陣香風,讓陸卓原本還有些迷茫地心頓時一陣情形。
「管他娘那麼多,老子要的就是有錢有勢然後能夠誰也管不著地跟自家媳婦在一起沒羞沒臊。不管是什麼方家也好嚴家也罷,誰他媽要感攔著自己就跟他玩命。只有真正站到了上面才能有足夠的力量去維護自己的東西,在這之前,什麼都不重要!畏首畏尾的只能讓自己前進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慢!」
咬咬牙,陸卓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明一位地笑容,讓一旁的余飛頓時一愣:「這次的競標是合作麼?」
余飛笑了笑,隨後搖著頭說道:「不是,事實上,這次我只是個中間人,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煤礦業跟我的水上運輸沒有半毛錢關係,而且我也不想讓自己太忙。我已經上了年紀,能做的,就只有為思明鋪路而已。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陸卓點點頭,他知道余飛指的是曾經對於自己兒媳婦的死束手無策,所以現在既然余思明選擇了自己做合作夥伴,那麼他會付出一些東西作為余思明跟自己之間的聯繫。
「您是個很好的父親,四名也從來沒有怪過您,這點我可以保證!」陸卓朝著余飛點點頭,語氣無比地真摯。
余飛一愣,隨即眼睛猛地一紅。他望著陸卓朝著他用力點了點頭,隨後深深歎了口氣。
陸羽說過,說話就得說道別人心坎裡,拍一百句不輕不重地馬屁也不如說一句能讓人暖心窩子地話。而余飛這種有著多年心結的老伯,更是對這種能夠讓他解開心結的話毫無抵抗力。這麼多年來雖然余思明不說,但是有那個作老子的願意自己的兒子每天縱情聲色,頹廢放縱。尤其是這寫後果還是由於自己的無力造成的。
拍了拍陸卓的肩膀,余飛朝著她說道:「待會你只管輸就是你反正這些籌碼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只要李先生答應了你的競標,這些不過是小意思。只管去,余伯伯在後面支持你!」
陸卓點點頭,笑著朝余飛點點頭。隨後突然轉過身一把摟住還在裝腔作勢地陳憶猛地吻了下去。如果不是她突然坐回來自己身旁,自己還真沒辦法能夠那麼快就作出決定。
陸卓跟其他人不一樣,雖然不過二十出頭,但有著陸羽指點的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他不是一個野心家,想要並不多。但他也絕不是一個慫貨,能夠任人擺佈。現在的他雖然實力依舊微弱,但如果連偶爾做一次決定的魄力都沒有的話那還拿什麼壓住身旁這個看似淡漠實則桀驁不馴地女人?
讓蘇寶兒從女魔頭變得溫柔體貼並不算什麼難事,因為她從骨子裡就對自己沒有反抗的念頭。但是陳憶,這個血管中每一滴血都充滿著反叛因子的女人卻不是那麼容易馴服。沉穩大氣又識大體不過是她的偽裝。真正的陳憶,是一個不肯屈服於任何人事物的驕傲的女人。
鬆開面色通紅嬌·喘不已地陳憶,陸卓望著他笑道:「一個這輩子只接過兩次吻的女人竟然騙我說曾經在夜總會上班,簡直不可饒恕!」
陳憶一顆心差點蹦出來,望著洋洋得意地陸卓,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被識破但是她卻依然強硬:「這是你二十四小時之內第二次對我有不尊重地舉動,這些我會一一記下!」
陸卓無所謂地將她一把抱到了自己大腿上,得意地說道:「哪有怎麼樣,就算你躲到任何地方,我也會把你找出來,哪怕把全世界翻過來!」
「男人總是狂妄自大承諾自己做不到的好聽誓言!」
「你試試看!」
李先生帶著自己的女版回到賭桌上,望著彷彿情侶吵架一樣的陸卓跟陳一不禁笑道:「陸先生,陳憶小姐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如果我年輕二十歲的話,我一定跟你競爭。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對待人家啊,因為據我說知,正在打他主意的跟你一樣優秀的男人,就不低於十五個!好了,我們繼續。」
陸卓一愣,條件反射地點頭,可是心裡頭卻還在想著自己懷裡的美人到底是去哪認識地這些傢伙,不但身邊有能力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手握財富手掌事權的人也有不少跟他關係良好的。如果不是已經確定了這貨不過是冒充「經驗豐富」的話,陸卓還真以為她是那種能讓所有人圍著它團團轉地高級交際花。
賭局重新開始,一桌子人頓時各顯神通,無所不用其極地把自己面前地籌碼用各種方式「輸」到那位李先生面前,而期間所有人也對競標的事情隻字不提,圍繞的話題永遠是風月之事。
陸卓雖然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有些怪異的「競標」但也知道有的人就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而且看這樣子,李先生是準備通吃所有人,然後再從中決定一個最後的競標者。這樣穩賺不賠的生意,全世界只有兩類人做得出來,一類是黑社會,另外一類,就是官員。
整整兩個小時,陸卓和余飛兩人共計輸出去接近三個億,而對於幾人的話題,也不過是偶爾插一句嘴。余飛是因為自己本身就是個牽線搭橋的,所以沒必要搶戲。二路桌則是因為懷裡抱著陳憶不敢胡說道。雖說還沒有正式攻略陳憶,但陸卓也知道,有些話就算是逢場作戲也不能亂說的。
下午一點鐘,已經玩了接近三個小時的陸卓終於等到了賭局結束,反正也是輸錢,又沒什麼技術含量,雖然不累,但也很無聊。所以當她看到李先生已經不想再繼續贏下去的時候心中頓時對這個中年貪污犯欣賞不一。只有懂分寸的人才能夠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而這位李先生,很明顯就屬於這一種。
「好了,賭局就到此為止,我也餓了。蘇菲,我們去吃飯!」摟著自己那不過十多歲的小妞施施然走出了房間,李先生對於競標地事情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