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堆媳婦走出了珠寶店,陸卓心理揣著對大龍蝦的想像直接就上了十七層的貴賓宴會廳。站著麼大都沒見過龍蝦的陸卓打算打包兩個帶回樓上下酒,也好圓了自己小時候的一個夢。結果殘酷的現實把陸卓的夢想擊得粉碎。
在一表人才的余思明一串又臭又長的演講之後,他又特意來到陸卓身旁跟他結實。伸手不打笑臉人,陸卓也沒理由對人家這麼主動熱情還倒貼錢跟自己交往的高富帥翻白眼。所以一番閒聊之後,桌上的龍蝦就被其他人吃地只剩下殼了。如果不是陸卓除了自己洗個媳婦之外不認識在場的任何一個,恐怕就要到別人那蹭吃蹭喝了。
被邀請的頂級貴賓很多,足足有接近三百個,再加上各自帶來的女伴,男伴,家人和其他亂七糟的隨從,加起來足足有五六百號人。其中尤其以陸卓帶的人最多,也最吸引別人的目光。不過向來沒心沒肺的陸卓根本就不愛搭理別人的目光。在吃飽喝足又跟船長道歉說自己不該那麼衝動把人丟下海之後,他就直接回到了房間蒙頭大睡。
一下子倒在床上,吃飽喝足的陸卓連動彈一下的心情都沒有,只是閉著眼睛打著嗝,一副吃撐地模樣。
已經換了身泳裝的蘇寶兒推門進來,望著撐得圓滾滾的陸卓沒好氣地問道:「死豬,臭豬!誰讓你吃那麼多的!快起來陪我去游泳!曼姐她們都換好衣服了,就等你呢!」
勉強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陸卓一副動彈不得地模樣朝著蘇寶兒說道:「我中毒了,現在一動就要死!你別管我,讓我用內功調理幾個小時之後就能祛毒了!」
蘇寶兒哪裡不知道陸卓這貨打的什麼如意算盤,這貨中午的時候一個人吃了起碼六人份的午餐,搞得自己一桌子人吃了人家兩桌子菜。現在他撐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分明就是想吃飽喝足之後睡一覺養膘。
沒好氣地白了陸卓一眼,一身比基尼的蘇寶兒哼哼了兩聲扭頭就走:「睡死你活該,我出去給別人瞅,酸死你這個混蛋!」
「別被人摸就行!」躺在床上的陸卓瞇著眼睛,連看都不看氣呼呼的蘇寶兒一眼。幾個人為了今天特意買了好幾套性感比基尼,就算自己跟過去了也阻止不了別人盯著她們。而且則穿上美人又不止她們幾個,哪有人與功夫專門盯著她們看。
撇撇嘴,陸卓爬起身準備脫衣服洗澡。剛才那頓吃得太油膩了,光是法式鵝肝他一個人就吃了五人份。現在正好泡個澡去去油,也好在晚上容光煥發。
才剛剛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正準備解皮帶,結果房間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陸卓愣了愣,一邊解著皮帶一邊嚷嚷著:「來了來了,說了不去怎麼那麼麻煩。」
一邊嚷著讓幾個女人消停點,一邊伸開了房間大門。結果門打開的時候陸卓傻了。因為門外頭的根本就不是什麼自己媳婦,而是剛剛才認識的余思明。
兩個大男人在夢裡夢外對望了老半天,余思明一臉的尷尬:「不好意思陸先生,要不,我待會再來?」
枯坐畢竟是無恥界的霸主,面對余思明的尷尬很快就恢復了自己的本色:「沒事,進來,我正打算洗澡呢。要不要一起?我發現你們這的按摩浴缸兩個人洗是真不錯。」
余思明臉色刷的一下變得煞白,抬了一般的叫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我還是待會再來!」
「沒事,開玩笑而已,喝點什麼?」陸卓套上了自己的襯衫,也沒系扣子,起身走到房間的台後打開酒櫃翻出了兩個杯子。幾人來的是這次宴會的主人而且自己也不花錢,那陸卓也不會平白無故地給別人臉色看。而且先前的對話余思明給陸卓的感覺還不錯。雖然多少帶著些商人本性,但為人還算談成,算得上是個能聊幾句的傢伙。
聽到陸卓實在開玩笑之後,余思明才猛地鬆了口氣。輕輕擦著自己額角的冷汗走進了陸卓的房間:「無所謂,既然陸先生喜歡伏特加,那我也就客隨主便好了。」
陸卓一愣,抬起頭朝著坐到沙發上的余思明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伏特加?」
余思明笑了笑:「陸先生忘了麼,唐伯父生日那天我也有去。而你一整場的蜿蜒手裡端的酒雖然多,但是真正喝下去的,就只有伏特加。」
陸卓心中一頓:「這人好強的觀察力!在唐遠毅那次的生日會上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喝過了什麼,沒想到這人竟然能通過那麼短的觀察就分析出自己的興趣愛好。只是這貨突然跑來跟自己說這些,到底打得是什麼算盤?」
不動聲色地端著就被走到了沙發前,陸卓跟余思明面對面最好,臉上毫不掩飾地帶齊了疑惑。既然對方觀察力那麼國人,那自己也沒必要跟人家磨練演技,而且人家那麼坦白,顯然沒什麼惡意。
「余先生真是令人驚訝,不過話說回來,余先生來找我恐怕不只是想要跟我喝酒?」陸卓端著杯子跟余思明輕輕碰了一下,一收起了平日裡那帶著三分痞氣的姿態。對什麼人就用什麼狀態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的話,他也沒資格坐在這船上白吃白喝。
余思明笑了笑,隨後說道:「不管陸先生信不信,我的確是來跟陸先生喝酒的。只是我的原因,是為了一個女人!」
陸卓笑了笑,眼睛裡卻閃過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冰寒:「余先生該不是看中了我其中的一個未婚妻?」
余思明一愣,隨即猛地笑了起來。陸卓展現出來的強烈的保護yu和獨佔yu就算是隔著一張茶几也讓她心中感覺到一陣壓抑,只不過在這件事情上,陸卓的反應的確是有些過頭了。任何人想要撬他的牆角,恐怕要的不光是實力,還要那麼一點不要命的膽量。尤其在幾個鐘頭前的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的大名已經傳遍了整條珍愛號。
「陸先生誤會了,我指的女人雖然您也認識,但說實話,跟您卻並沒有多大關係!」余思明笑了笑,仰頭把自己被子裡的伏特加一飲而盡,隨後自顧自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瓶子給自己加滿,隨後又說道:「曹璀還有印象?她是我第二個愛上的女人!」
陸卓傻眼了,條件反射一樣地說道:「她的車禍跟我沒關係!你要沉船報復的話找方嚴牧,我只是跟曹璀打過兩個招呼而已!」
余思明呵呵一笑,隨即搖頭道:「不不不,我不是來找陸先生麻煩的。相反,我只是想找一個懂感情的人來聊天罷了。」
「懂感情?聊天?」陸卓有些發懵,這貨說話怎麼跟哲學家一樣讓人聽不懂,要不,自己打電話給方孝詩上來讓她幫忙翻譯翻譯?反正那貨在大學裡學的這狗屁不通的學科也就這點用處。
余思明點點頭,然後深深歎了口氣,帶著當初跟陸卓一樣的表情愁苦道:「我這輩子,差不多三十歲,只愛上過兩個女人。一個是高中同學,我們談了九年的戀愛,就在我準備向她求婚那天,她被人從金斯頓酒店的總統套房中丟了下來,甩在馬路上。等我趕到的時候,警察已經把現場清理乾淨了。周圍的人跟我說,她是尖叫著跳下來的,沒穿衣服,落地的時候手裡拿著這個,我送給她的手鏈。」
說著,余思明將手裡的白金手鏈遞到了陸卓綿延,眼神中沒有一點對愛人的緬懷,反而儘是濃烈的怒火。
「三年,真正三年我沒有回過神來。整天在酒裡想著她,每天只有爛醉如泥不省人事才能緩解痛苦。而之後,我再一次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曹璀。」余思明說著,眼神中的痛恨之色更甚,他緊緊握住自己的玻璃杯,手掌因為過用力而青筋暴起。
陸卓在一旁聽完余思明的話之後立刻明白了:「嚴天浩!」
「哼哼!」余思明抬起頭來,神色猙獰地望著陸卓:「人家都說陸先生年紀輕輕卻有著可怕的頭腦,果然沒有騙我。」
陸卓撇撇嘴,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余思明跟自己套近乎無非就是想跟自己聯手幹掉嚴天浩。起因就是他的青梅竹馬未婚妻被嚴天浩折騰沒了,而他第二個愛上的女人竟然還是嚴天浩的人。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嚴天浩專門在第二條上跟余思明死磕,結下這樣的深仇大恨也不奇怪。
「陸先生苦追陳小姐的事情在上海圈內都傳開了!而且陸先生風流的名聲和癡情的名聲一樣。所以我覺得,陸先生應該能夠理解我的痛苦。」余思明笑著,又是一口悶掉一整杯伏特加,在倒上第三杯之後才紅著眼睛說道:「所以,這次的出海,我專門為陸先生準備了幾份大禮,只要陸先生能答應我讓我能在有生之年報仇,那麼我手中的禮物絕對會讓陸先生滿意。」
陸卓面無表情地盯著余思明,心中長長鬆了口氣。原本還以為這貨有什麼圖謀不軌想要做點什麼,正琢磨著待會要是發生點什麼叫誰來護駕的時候結果余思明整個人自己就把那點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報了出來。看樣子這貨今天是納投名狀來了。
見陸卓不說話,余思明還以為他對自己的條件不感興趣,臉上一笑,已經帶著幾分醉意的嚴天浩笑著說道:「陸先生,你想聽我把話說完。只要您點頭,這艘船,這艘珍愛號和上面的一切,都將變成您的私人物品!」
「我去!這貨出手夠大方的!」陸卓瞪著眼睛望著余思明。一出手就是幾十億的大傢伙,說這貨癡情還真是小看了他。
余思明見陸卓變了臉色,當下從自己的口道理掏出了一份文件,是珍愛號的轉讓合同:「實不相瞞。我用我所有的錢買下了這艘珍愛號就是打算送給陸先生的。雖然對外宣稱只是租借,但那不過是為了讓我家老頭子別那麼擔心而已。只要陸先生簽個字,您立刻就能成為這艘船的主人!而且,除了這艘珍愛號,我還有其他的禮物送給陸先生!」
陸卓擺擺手:「余先生,你的心情我恨理解。但是對於我來說,這艘船和您的什麼禮物一點吸引力都沒有。我要的合作夥伴是頭腦清醒,處事冷靜的人。而不是孤注一擲被仇恨蒙蔽雙眼的賭徒。如果您想要跟我合作,起碼要讓我覺得我不會被您害死。而且既然您找到我,那就說明對我也進行過調查,老實說,我不怕告訴你,我現在的處境很不妙。一個關毅軒就能讓我頭疼無比,更何況是背後有著整個嚴家的嚴天浩?」
余思明一愣,半天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卓者乾瞪眼,陸卓雖然同情余思明,但是這不代表它可以把自己的小命跟一個衝動的能隨時送出幾十億的傢伙綁在一起。他看得出來余思明很聰明也很有頭腦,但是仇恨除了給他足夠強大的精神,也剝奪了他原本透徹的目光。
深深吸了口氣,余思明站起身來把桌上的轉讓合同撕得粉碎:「那麼陸先生,我想這艘船還是等到我完成了目標之後再送給您,我想在這之前,您對資金和人力上的需要比對賭場和兔女郎的需求大得多了!」
陸卓微微一笑:「這才對,仇人雖然可恨,但是有時候比仇人更可恨的,是自己!那麼余先生,現在我可說合作愉快了?」
余思明點點頭,舉起了手中的就被跟陸卓碰了一下,隨後仰頭一飲而盡:「多謝陸先生開導,讓思明受用無窮。我先告辭,晚上拍賣會的時候再來請陸先生。到時候請陸先生跟我在我的包廂裡共同欣賞拍賣會的盛況。保管陸先生會對這次航海之行充滿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