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殺的氣氛蔓延,我冷冷盯著伐樓那,雙眸中閃動著仇恨的火焰
伐樓那雙手合十道:「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目露凶光道:「成佛,成什麼佛?你剛殺了我的人,現在竟然想渡我成佛,難不成你們印度教成為佛教的分支了,佛都鑽出來了?」
伐樓那搖了搖頭道:「施主此話差矣,佛陀乃是我教眾神的分身所化,佛教本就是我教的分支,我教才是萬佛之祖」「。」
自古教派之爭極其殘酷,佛教的八部眾之首梵天,即是印度教的最高神。印度教的眾神,基本都位列佛教的佛陀之中。至於究竟是誰在抄襲誰,這已經無從考證。
印度教認為,佛教信奉的都是他們教派神仙的分身,所以佛教是上古婆羅門教的分支,毋庸置疑。而佛教認為,印度教抄襲了佛教的模式,魚目混珠,總之兩教自古就互相指責,摩擦不斷。但在對待別的教派上,卻又出奇的槍口一致對外。
其實,印度教和佛教就宛如一對親兄弟,雙方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互相借鑒,互相吸收,以至於最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剪不斷、理還亂。就像淨土宗和藏教密宗一樣,理念雖略有出入,但萬變不離其宗。只是印度教綜合了淨土宗和密宗兩個宗派的特性,所以顯得有些混亂。
我不想和伐樓那討論教派問題,這個問題爭吵了幾千年都沒吵出個結果,不是我能說明白的。我咬牙切齒盯著伐樓那道:「廢話少說。你殺了我兩個兄弟。這個仇我必須報。」
若我猜的不錯。唐風已經不在了,這伐樓那的術法太詭異,即使全盛時期的唐風,也未必能對付的了。既然他來到這,還殺了小曹,那唐風凶多吉少。不過,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唐風就算受傷再嚴重。也不至於這麼不堪一擊吧?
伐樓那再次搖了搖頭道:「施主又錯了,首先我從不殺人,只度人,我這是在超度那些冥頑不靈之徒。其次,你的那位夥伴纏住了火神阿耆尼,尚沒有被超度。」
我感覺自己的肺快要氣炸了,最怕遇上這種變態的宗教瘋子。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和價值觀,在他們的世界裡,黑與白、對與錯,都另有一套定論。他們殺你叫度你。不但不會有任何愧疚,還會覺得自己是做了好事。高興地要命。多麼可怕的一群精神病患者,看看伊斯蘭的那些恐怖分子,再看看阿拉伯國家對於恐怖分子的包容態度,就知道宗教瘋子有多可怕。
不過,這伐樓那還真囉嗦,簡直是個話嘮,廢話真多。我已經不想在聽他沒完沒了的歪理。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叢林。唧唧歪歪半天,最後還不是要靠武力定勝負,什麼佛家度化,若沒有強大的武力支撐,他連站在我面前說法的機會都沒有。
我和小妖互相對望了一眼,猛然同時拔出匕首衝了上去。猙獰的寒光,帶起一片白霜。我一刀割向伐樓那的喉嚨,卻被他頭部向後一仰,躲了過去。
小妖反握匕首,一刀插向他的頭部,眼看刀尖就要落在他皮膚上,一面水盾詭異的出現在他頭頂,擋住了小妖這一刀。
伐樓那面色不善道:「施主,你和我教有緣,貧僧實在不想殺你。但你若執迷不悟,休怪貧僧無情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啥時候和印度教還扯上緣分了。但細細想來,雷神因陀羅和水神伐樓那,確實都沒有直接殺我的意圖,而是變著花想把我活著帶回去。開始我尚沒有察覺,以為他們只是想抓活的,可剛才伐樓那這句話提醒了我,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其餘人死活,只是想把我抓活的,難道說他們也知道我體內骷髏的來歷?
我眉頭皺成一團,不知印度教究竟有什麼意圖。不過,伐樓那並沒有給我充足的時間思考,他好像動了真怒,不打算再帶我回去,而是準備直接殺死我。一把冰刀詭異的出現在他手上,他面無表情的猙獰向我衝來,卻不料背後的水潭突然掀起了萬丈巨浪。
一個人身蛇頭,高近三米的怪物,猛然從水面鑽出,猙獰的咬向了伐樓那。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出。
伐樓那遂不及防,忙凝聚一面水盾保護自己。不料,這怪物滿嘴大拇指般大小的獠牙,宛如利刃般鋒利,竟然硬生生的咬碎了水盾,一口咬在伐樓那胳膊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伐樓那的左臂硬生生的被這怪物咬斷,血流如注。我驚恐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感覺就像再看一出蹩腳的肥皂劇。我拽著小妖,忙閃到一旁,和這兩個不速之客保持距離。
「摩睺羅伽摩睺羅伽。」
伐樓那嘴中喊著我聽不懂的梵語,像是在喊這個怪物的名字。怪物吐著長長的蛇信,張開血盆大把他那條斷臂含進口中嚼一番,發出了咯吱咯吱的刺耳聲響,連骨頭帶肉,直接全部嚼碎吞進了肚子裡。
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驚恐地望著這名為摩睺羅伽的怪物,腦中突然想到了剛才我們洗澡的畫面。若是我猜的不錯,它才是這水潭真正的怪物,伐樓那不過湊巧趕到罷了。
但伐樓那自己都沒想到,他無意間的趕到,救了我們一命。這怪物顯然早就發覺了伐樓那的存在,敏銳的擦覺到他很強大,是以遲遲沒有敢現身,直到剛才伐樓那全神貫注的準備對付我們,這怪物才突然偷襲得手。或許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好人有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
摩睺羅伽晃動著三角形的蛇頭,三兩口吞下斷臂,伸出長長的蛇信,舔了舔嘴角的鮮血,兩隻黃綠相間,陰森恐怖的小眼睛,狠狠盯著伐樓那,嘴巴不停往外滴口水。很明顯,在它眼中,我、小妖、伐樓那,都是它的美味大餐,它要吃掉我們。
通常,像這種有一定智商的怪物,都非常狡猾,它的做法其實沒錯,先殺掉最強的那位,再把剩下的人吃掉。可惜的是伐樓那根本和我們不是一夥的,也沒那麼容易殺死,它的做法注定只能為我們做嫁衣。
鮮血的味道,刺激的摩睺羅伽快要發狂,它不顧一切的衝向了伐樓那,想要把它咬死飽餐一頓。伐樓那不斷躲閃,奈何它速度太快,根本閃避不及。
陷於飢餓的怪物,會變成世上最可怕的存在。其實想一想就能明白,這麼大的水潭,卻一條魚都沒有,顯見摩睺羅伽的飯量極大。而沒有魚就表示沒有吃的,它不知道餓了多久,看到肉食能不發狂才怪。
鮮血從伐樓那身上湧出,他猙獰道:「孽畜,身為八部天龍族系,竟然妄想吃掉貧僧,今天貧僧就算賠了命也要拉上你這個蟒神一起下地獄。」
伐樓那說完,大量潭水猛然詭異飛起,鑽入他口中。他瘦骨嶙峋的身體,猙獰的高高鼓起,面部極度扭曲,像是充足了氣的氣球。八條水流突兀的從他背後伸出,像是八條手臂般狠狠抱住了摩睺羅伽,不管摩睺羅伽怎麼掙扎都掙不開。
伐樓那回頭望了我一眼道:「貧僧要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不過你們不要高興,貧僧的離去,只會讓你們更加悲慘。」
伐樓那話沒說完,即抱著摩睺羅伽滾入到水潭中轟然炸裂。純淨的潭水,剎那間變成了紅色,水面上漂浮著一層碎肉。
而我瞇縫著瞳孔,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伐樓那最後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