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緩緩睜開了雙眼,感覺身上一陣酸疼。
我摸了摸胸口,沒有發現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的血跡,背後的劍傷也停止了流血。我想這可能是小白的功勞,它雖然不能讓我死而復生,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它就一定有辦法能讓我活下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肯定,但許多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就像我見到一個女孩,第一眼就知道她就是我老婆,這輩子肯定就是她」「。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我望了一眼滿地斷裂的青銅劍,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來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小白已經替我解決了一切問題。在我眼裡不可戰勝的青銅劍人,在小白眼裡不過廢銅一堆,不值一提。
不過,小白現在的模樣似乎又有些變化,它的身體表層,散發著一層淡淡的紫光,體型也足足大了兩圈。若我猜的沒錯,它已經融合了紫薇骷髏,吸收了紫薇骷髏的能量。但讓我有些不明白的是照這樣下去,萬一有一天它體積比我都大怎麼辦,那我不是爆掉成肉醬了?
我一陣頭痛,不敢去想那些太敏感的問題。反正人生苦短及時享樂,等到了哪天再說也不遲。不過小白不是第一次融合骷髏了,同樣的經歷,第一次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情有可原。可接二連三的相同經歷,我若還是一點蹊蹺都沒發現,那估計許多人會懷疑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玄青子師兄弟四人曾和我說過,十二骷髏匯聚。舉行特殊的儀式。只要有死者生前的一點血液。就可以將死者復活。而在這地下古墓的時候,玄青子師兄弟又隱隱約約透露,我是關鍵的人物所在,必須要在我活著的時候做法,把我體內的骷髏取出,我若死了,體內的小白也不會獨活。
我有兩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第一個問題是到底要舉行什麼樣的儀式。這儀式又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才能讓死人復活?
第二個問題是為什麼我死了小白也會死?按理說小白吞噬了別的骷髏,十二骷髏已經不全了,就算把小白取出又有什麼用,這儀式還怎麼進行?
我皺著眉頭,隱隱感覺像是擦覺了什麼,但還是有點模糊不清。根據排除法,當所有的假設都不成立,那唯一的不可能就是真相。道家的這個儀式,很有可能就是為了讓十二骷髏融合。而我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誤打誤撞。總之我無意間觸發了儀式,把自己變成了爐鼎,使得骷髏開始融合。倘若我能找到訣竅,那不需要道家的協助,我自己就能融合十二骷髏,從而擁有神的力量,讓死人復活。
想到這一點,許多往日想不通的問題豁然開朗。我已經知道為什麼道家和軍方都想方設法、百般算計,要從我手中搶走骷髏,甚至從我體內取走骷髏了。因為它們要讓自己當爐鼎,要讓自己羽化成仙。
我知道我說的有點誇張,但這是唯一的解釋。成仙是每個正常人都曾幻想過的事,只是在大部分人的記憶中,這只不過是一個夢,無稽之談罷了。可倘若真的能成仙呢?
倘若真的有一次機會,就一次機會,你確定以及肯定真的有可能成仙,你會怎麼辦,難道真的還能保持鎮定不動心?
長生不老成為仙人,這是華夏五千年帝王們的夢想,為了這個夢,多少帝王喪盡天良。為了這個夢,多少帝王癡迷丹道,幾近瘋狂。
那些達官貴人、帝國元首,那些道家的長老,他們需要錢嗎?人在不同環境下,追求是不同的,當你擁有足夠的權利,手中的錢和廢紙差不多,要多少有多少,你還會在乎錢嗎?
至於別的愛好,在當今的華夏國,有錢就等於擁有了一切愛好。拜金的社會,有錢什麼做不到,好色的話美女要多少有多少。好吃的話,山珍海味撐到你肚爆。好酒的話,乾脆自己開個酒廠,想喝shim就造什麼。好賭的話,只要你錢夠,輸光了再貪唄。
可金錢或許連愛情都可以買到,但絕對買不到長生不老、羽化成仙。十二骷髏的誘惑對於他們是致命的,哪怕這只是一個傳說,他們也不會放過。他們讓我加入國家秘密部門、靈異組織ly的唯一目的,不是真的想給我一份公務員的大好工作,而是把我當成待宰的羔羊,養到十二骷髏找齊的那天殺雞取卵。
想通了一切,我的身體慢慢變冷,甚至變得比挨了一劍時還要冷。人心醜陋險惡,爾虞我詐,讓我看不到半點真誠和希望。若我猜的不錯,不管是道家還是官方,甚至那些略為知情的日本人、「破」組織,都寧可我死亡,都不願看到別人佔了便宜。人心的嫉妒遠比禽獸更加狠毒。除了我那幾位兄弟,我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
不過,我停止了繼續分析猜想,在這種情況下,想這麼多讓人心寒的事不利於我的傷勢。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氣喘吁吁地慢慢挪到了行囊前,拿起一壺水,咕咚咚喝下兩口。流血過多會口渴的,但不能喝太多水,這是常識。
喝了點水,我渾身有了點力氣,我坐在牆角,倚著牆壁,掏出一包揉成一團,褶巴巴的香煙,拿出一根捋直點燃,狠狠地吸了兩口。煙草的芳香讓我舒緩了不少,精神也好了許多。我艱難的把背後染紅的上衣和褲子脫下,找出一套乾淨衣服換上,又拿出一包壓縮餅乾細嚼慢咽起來。
這裡現在很安全,那些污物陣法都被小白毀了。雖然我不明白到底怎樣才能運用小白的力量,但顯而易見,它並不是沒有靈性。它知道我若死了它亦活不了,所以屢次關鍵的時候不惜犧牲自己的力量,也要保我一命。
不過,我背後的傷口必須要處理,小白的反應一向遲鈍,通常都在我奮力掙扎、油盡燈枯的時候才會甦醒。而古墓中步步驚心,許多危險防不勝防,若不能時刻保持最佳的體力精力,可能尚來不及掙扎,就一命嗚呼了。而我要是死了,小白就算有通天的能力也救不了我,只會陪著我一起死。
我拿出那袋省了又省,一直沒捨得怎麼用的木炭,掏出z柴油打火機,乾脆用換下的衣服褲子做火引,生了一堆火。
後背受傷實在是一件麻煩事,我沒有鏡子,看不到傷口,只能用手摸。無奈下,我找了塊破布,用酒精把它侵濕,把傷口擦了擦,然後掏出一把匕首插在木炭中燒紅。
以前來這招的時候,基本都是爪子龍動手,可現在連爪子龍都不在了,我只能自力更生。我咬了咬牙,拿出筆記本塞在口中咬住,猛然狠狠把匕首貼在了傷口上。灼熱的疼痛,讓我的額頭瞬間冒了一片冷汗,我喘著粗氣,顫抖著身體,手一軟匕首跌落在地。
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往那塊沾滿酒精的布上又灑了些雲南白藥,往傷口上一糊,拿膠帶直接圍著肚子纏了幾圈,然後套上了衣服,把睡袋拿出來隨便充了點氣,倒在上面就沉沉睡去。
這一覺我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我做了許多夢。我夢見了父母祈盼的眼神,也夢見了牛鐵板無助的表情。我還夢見了許多我曾經以為已經淡忘的面孔,有古老闆、有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還有上官玉菲等等等等,好多好多死去的人。他們有的對著我笑個不停,讓我快點去找他們。有的則對著我哭哭啼啼,說在那裡生活的不好,讓我快想辦法把他們接走。
可笑的是當我醒來,我身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孤孤單單、冷冷清清,悲悲慘慘淒淒。或許,人生如夢,夢如人生,我已經分不清自己生存的這個世界,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誰又能分得清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