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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死城 文 / 炎楠

    我和古老闆一路南行,走了四個多小時,還是沒有看到任何建築物和植物,這讓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我對古老闆說:「你選的方向對不對啊,天黑之前咱兩要是找不到避風的地方,估計就要成孤魂野鬼了。」

    古老闆皺了皺眉頭道:「我無法確定我們兩人現在的準確位置,但往南走應該沒錯,別的方向恐怕更危險。」

    我沉默不語,對古老闆的推測深表懷疑。可我暫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一場颶風把我們的計劃全打亂了。我和古老闆不知被颶風帶到了哪裡,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烈焰驕陽,烤的人嗓子快要冒煙。時間已近晌午,正是最熱的時段。我和古老闆從昨晚到現在滴米未沾,又渴又累又餓,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咱兩先找個地方避避太陽吧,等天氣稍微涼點再走。」

    古老闆抹了把頭上的汗珠道:「前方有個沙丘,我們堅持會,走到那個沙丘跟前再休息。」

    我無奈的咬著牙從地上站起,搖搖晃晃的和古老闆繼續向前走去。沙漠趕路的最佳時間是在傍晚,太陽即將落山,天空半黑不白的時候。這個時間段既不會太熱也不會太冷,路也能看得清,用來趕路最合適不過。

    可我和古老闆沒有攜帶任何物資,附近也沒有可以擋風遮雨、躲避陽光的建築物,若是等到傍晚才趕路,我們兩人八成要變乾屍了。

    我一到沙丘底下,累的直接癱倒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沙丘的面積不大,但多少遮擋了一部分陽光。這讓我勉強感覺到了一絲清涼。若是我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建築物和水源,那只能呆在這沙丘底下湊合一晚。

    古老闆昏昏沉沉的躺在我身邊,話都懶得說。當人沒有食物和水的時候,哪裡還有什麼精力談情說愛。昨晚的激qing猶如一個夢,那是我二十多年來做的最好的一個夢。可惜夢終究會醒。我可以進入她的**,卻無法打開她心靈上的那把鎖。這個神秘的女人飽受過太多的傷害,輕易不會相信任何人了。

    汗水。順著我的額角緩緩跌落。我躺在地上,汗流浹背的睡了過去。這一覺,我足足睡了兩個多小時才睜開雙眼。此時已經是下午,溫度明顯降低了不少。太陽也沒那麼毒了。

    我從地面爬起,伸了個懶腰,站到了沙丘上,用手遮著陽光,舉目向遠方望去。天邊雲彩深處。一座散發著萬丈光芒的巨大黑色城池,矗立在雲端,若隱若現。我一時張大了嘴巴,有些難以相信看到的一切。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海市蜃樓?我狠狠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的滋味讓我打了一個冷戰,徹底清醒。

    海市蜃樓是光學折射的一種景象,只要不是飢渴到頭暈眼花的人,輕易就能辨別。可遠方的黑色城池。立體感並不強。當光線改變角度,微風拂過時,城池表面也沒有產生任何變化和波動,這讓我一陣驚訝,難道說這是一座真實的城池?

    我忙把古老闆叫醒,拽到了沙丘上。可古老闆看了一會後,面色突然巨變。她異常嚴肅的對我說道:「你見過黑色的城池嗎?」

    古老闆的話提醒了我,古人的城池多是青石築造。歷史上沒聽說哪個帝王興建了黑色城池啊?

    我沖古老闆搖了搖頭,她冷冷的告訴我,她在北京的時候,曾搜集過關於戈壁沙漠的一些資料,做過詳細的分析瞭解。她清楚地記得,在蒙古的土爾扈特部落,一直流傳著一個關於黑色城池的傳奇故事。

    相傳,公元九世紀的時候,西夏王朝的皇帝為了挾制蒙古的發展,在蒙古的戈壁沙漠上修建了一座十分牢固的軍事要塞。由於此要塞全部採用暗青色方石建造,遠遠望上去就像一座黑色的城池一樣,所以被人成為黑城。

    可當時的蒙古帝國崛起已成定局,根本不是日漸衰敗的西夏王朝能挾制的。在蒙古帝國的強大攻勢下,這座異常堅固的要塞被蒙古大將軍哈日巴特爾攻陷了。

    哈日巴特爾是蒙古的一名勇士,驍勇善戰,深得皇帝歡心,皇帝將自己的小女兒許配給他做哈敦(妻子)。可這一獎勵激怒了哈日巴特爾的原配,一位名烏麗娜的女巫。

    烏麗娜精通巫術,是出名的蛇巫女王。她用巫術殺死了皇帝的小女兒,並提議哈日巴特爾殺死皇帝,唯我獨尊,一統天下。

    哈日巴特爾雖然惱怒烏麗娜殺死了貌美如花的皇帝女兒,可他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男人,成大事者,豈會在乎一個女人?他手握重兵,權勢強橫,早就覬覦皇權,烏麗娜的提議正中他下懷。

    可他沒想到,父女連心,皇帝感覺到了自己女兒出了事,請來了當朝大巫師卜卦。卦象揭穿了哈日巴特爾的陰謀,皇帝大怒,派重兵包圍了黑城,雙方展開了血戰。

    但哈日巴特爾經營黑城多年,早把黑城修成了銅牆鐵壁。大軍久攻不下,死傷無數,皇帝大怒,命令大巫師想一良策,殺死哈日巴特爾。

    大巫師苦思冥想,終想出一條必勝的計策。他向皇帝獻計道,黑城地高河低,官軍在城外打井無水,而黑城內軍民卻不見飢渴之象。由此可見,黑城內必有暗道通水,如將水道堵截,必勝無疑。

    皇帝採用了大巫師的建議,堵截水道,準備活活困死黑城裡的軍民。可哈日巴特爾不甘心失敗,他殺死了自己的兒女,用親人的鮮血祭奠巫祖蚩尤,跪在神像前發下了大宏願,來日黑蛛魔子降臨之際,就是他再度復活,重見天日之時。

    哈日巴特爾發完宏願,天地遽然變色,烏雲翻滾電閃雷鳴,大地漆黑一片,狂暴的泥石流、颶風消滅了皇帝的軍隊,也將黑城埋葬在地下。

    從此,黑城成為了蒙古族的一個傳說。「哈日巴特爾」這個名字,則成為了蒙古語中黑將軍的意思。

    古老闆說完,拉著我的胳膊繼續向南走去。我詫異道:「走錯方向了吧。黑城的方向應該是西面。」

    古老闆冷冷的盯著我道:「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找尋這座黑城的。我不想節外生枝,莫名其妙的遇上了傳說中的城市,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冷笑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必死無疑。如果你剛才的故事是真的,黑城應該有地下水道。我寧可搏一次,也不願死在這。」

    我說完,大踏步的向黑城方向走去,古老闆猶豫了一會。跟在了我身後。好死不如賴活著,即使明知道黑城可能有危險,我也義無反顧,因為活著就沒有不幸,能多活一天總比馬上死好。

    我的鞋子少了一隻,走在滾燙的沙漠中,腳底燙出了一片水泡。我一瘸一拐的向黑城走去,足足走到傍晚時分。才走到了這座傳說中的城池前。

    黑城高足有十米。兩扇鐵皮包裹的巨大木門宛如巨獸的嘴巴,猙獰的朝我們張著嘴,像是在等著我們進去。

    古老闆皺著眉頭道:「這裡邊會遇上什麼誰都不知道,你真的決定要進去。」

    我望著黑城的兩扇大門道:「我這人的好奇心一向很重,再說我們還有選擇嗎?」

    我大踏步的走過了城門,行走在黑城的大街上。四處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靜的概念有許多種,可這裡的靜並不是傳統意義的安靜。而是一種死靜。這裡似乎沒有任何活物,到處充斥著一股死氣。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慄的邪惡感。

    街道的兩旁是一排排民屋,這些民屋全是青石堆砌的瓦房,沒有一絲灰塵。路的盡頭則是一條方石鋪成的大路,一直通向一棟塔狀的巨大宮殿。

    我對古老闆說:「你有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古老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也擦覺到了這裡有點詭異,可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又說不上來。

    反常即為妖,這裡實在太靜了,可靜只能說明這裡是一座死城,代表不了什麼。那這座城池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抬頭恰巧看到古老闆正用身上的破碎布條擦拭額頭上的汗珠,頓時神色大變。

    我拽起古老闆的胳膊就往回返,可一轉頭赫然發現,大門不知什麼時候關上了。我們被困在這裡,根本出不去了。

    我瞳孔抽搐,心裡有些後悔沒有聽古老闆的話,冒冒失失的就進入了這座黑城,可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

    我告訴古老闆,我已經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那就是這裡太乾淨了。沙漠地帶常年風沙,任何建築都不可能乾淨到哪去。可一座千年前的建築,不但沒有腐朽破損,竟然連灰塵都沒有,這怎麼可能?

    門已經打不開,我和古老闆嘗試從城牆上翻出,卻發現牆面光滑如鏡,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更加邪異可怕的是,我們未進城的時候,整座城池的城牆以及城門,明明只有十米高,可當我們進入城內後,四周的城牆、城門,莫名其妙的迎風而立,直插雲霄,根本看不到盡頭。這讓我有一種錯覺,這座城池是活的。它在無時無刻的注視著我們,這讓我非常恐懼。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夢了。可惜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我遇上了科學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

    可是,如果說這座城池是活的,那它的目的是什麼?難不成它餓了,想要把我和古老闆吃掉?

    我搖了搖頭,停止了滿腦袋的胡思亂想。既來之則安之,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我們兩個大活人,還能被一個死物困死。

    我和古老闆檢查了一下街道兩旁的民房,發現房間內除了一些鍋碗瓢盆和簡單的傢俱外,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不過,當我拿開一口米缸的蓋子時,我驚奇的發現裡邊還有小半缸米,這讓我震驚的差點把眼珠子蹦出來。這些大米恐怕存放了上千年了,竟然沒有腐爛,完好如初,這怎麼可能?我用力的嚥了口口水,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把蓋子蓋上。沒敢吃。

    走出民房後,我和古老闆順著街道一直向前走,直至走到了那巨大的塔狀宮殿門口。這棟宮殿外表上富麗堂皇。不過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豪華四方形塔。宮殿共設有九層,我拉著顧老闆的手,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我們剛進入宮殿第一層的大殿,即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具屍體。這些屍體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外國人,我猜想他們應該也和我們一樣,都是探險者,不小心走入這裡後被困在這裡,最後死在這。

    只是讓我驚訝的是。他們的服飾裝扮,明顯不是現代人,不知道死了有多少個年頭了。可他們的屍體卻完好無損,栩栩如生,宛如活人一樣,這讓我非常震驚,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翻了翻這些死者的行李,驚異的發現這裡的一切好像都是永恆的。不單他們的屍體完好如初。連物品亦是如此。這讓我更加不解。

    我挑出一把老式的轉輪****和兩盒子彈,遞給了古老闆。又找到了一把鋒利的********,和一個極其古老的手電筒,以及一些毯子、火柴等物品。這些物品都非常有用,尤其是這把匕首,有了武器在手。我的心踏實了許多。

    我的鞋子被颶風捲跑了一隻,這一路走來。腳都快燙熟了。我比量了一下,找了一具和我腳型差不多大的死屍。把他腳上的鞋子剝下換上。又脫了兩套死人的衣服,丟給古老闆一套,自己換上了一套。

    可惜,我沒有找到任何食物,這些人臨死前,肯定吃光了所有能吃的東西。只是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為什麼街道兩旁的民房中還有米?難道他們寧可餓死都不敢吃那些米嗎?或是說他們吃過那些米,還沒有吃光就死了?

    我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和古老闆仔細探查起一層大殿的每一個角落。突然發現,在大殿盡頭靠右的角落裡,有一個被幾張毯子蒙起來的凸起物。我皺了皺眉頭,把毯子拿開,發現毯子下面蓋著一口井。這讓我略感不安,又想不通哪裡有問題。

    清澈的井水,散發著誘人的芳香,我忍不住的就想要捧起一彎井水飽喝一頓。可我剛伸出雙手,古老闆突然衝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推了出去。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不解的望著古老闆,希望她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誰知,她異常嚴肅的問我:「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探險者為什麼要把這口井蓋上?」

    古老闆的這個問題,還真把我難住了,我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半點頭緒。我舔了舔嘴唇道:「這水是活水,應該很乾淨,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古老闆沉思了一下道:「我懷疑,如果我們兩個吃了這裡的食物,喝了這裡的水,那我們就會和那些探險者一樣,變成栩栩如生的標本,再也回不去了!」

    古老闆的話,如一道驚天霹靂,猛然把我劈醒。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的推測完全有可能。

    我無法確定這口井裡的液體到底是什麼,但這些探險者很有可能喝了井裡的水,以至於自己突然死亡,變成了栩栩如生的雕像。

    如果我們的推測是真的,那也就是說,這井裡的液體,詭異到連這些探險者隨身攜帶的物品都受到侵蝕,保持原有的樣子,完好無損,那這實在太可怕了。

    我用力的吞了口吐沫,把這口井重新蓋上。天色漸漸變暗,大地一片漆黑。我點燃了牆上的青燈油燈,和古老闆大踏步的邁向了二層大殿。

    二層大殿漆黑一片,我拿著手電筒,藉著微弱的燈光,把大二層殿的油燈點燃,然後和古老闆仔細觀察二層大殿的構造。

    二層大殿的盡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香爐,香爐後面,供奉著巫祖蚩尤的雕像。在雕像下面的地面上,有一道血槽一直通向大殿右上方角落的血池。巫族祭祀一向喜歡血祭,會有這種血槽和血池倒也算正常。

    檢查了半天,我們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我和古老闆從昨晚到現在滴米未沾,又趕了一天的路,難免疲勞至極。我和古老闆說,我們先在二樓休息一晚,等明天天亮再仔細探查上面幾層。

    古老闆點了點頭,我們跑回一層抱了一堆毯子上來。可躺下後,我們兩人都睡不著。這也難怪,如此詭異的地方,哪裡能放心睡覺。

    我對古老闆說你睡吧,我守夜。古老闆說那不行,要守夜咱兩分工,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我說不用了,我熬得住。古老闆說你不睡覺肯定會出事,你出事了,剩我一人八成也活不下去,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睡吧,不用守夜了。

    我想了想,覺得古老闆說的有道理,英雄和莽夫是有本質區別的。我不能因為一時逞能,害兩人都完蛋。可讓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當黑夜降臨,這裡就變成了另一個地方,一個死人聚集,靈魂飄蕩的惡魔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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