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壓抑,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火藥味。////連一向喜歡胡鬧的高胖子和王二麻子都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低頭不語。每個人都像是在思考什麼,又像是在反思什麼。不過,誰都沒有再提起剛才的話題,錯與對、黑與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是兄弟…
順著通道一直向前走,地勢越來越低。但凡墓穴多在地下深處,這是常識。只是讓我隱隱有些不安的是,這條通道兩邊的巖壁表層呈青灰色,這是由於風化造成的。根據巖壁的顏色,我得出了一個極不情願相信的答案,這條通道非常有可能是近代民國時期鑿出的。而且根據它的外形,明顯是正規開採挖掘。盜墓者就算敢趁亂世明目張膽的挖掘,但絕不會挖出這種形似礦洞的通道。
按理說,動用大量人員挖掘的通道,當地老百姓不可能不知道。可孫村長明明告訴我廣順村兩年前才發現了這裡,他顯然在撒謊。他應該知道,我們這些外來人不可能是官方的便衣。他們做的那些勾當雖然惹人反感,但我們沒興趣管這種事。他到底在隱瞞什麼呢?
想著想著,我不知不覺的就走出了上千米。前方不遠處,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泊突然鑽入我的眼簾。我一陣驚訝,因為這個湖實在太大了,大到一眼都望不到頭。像這種巨大的地下湖泊,多和附近的一些江海有連接。
湖水呈碧綠色,水有些冷,寒氣逼人。我捧起了一彎水舔了舔,覺得味道有點甘甜。在湖泊邊上,停有兩艘木製的小船。這兩條小船應該是廣順村的船隻,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道:「天快亮了,在未找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我們暫時不能休息,我們上小船過河」。
我指揮著重量級選手高胖子和羽量級選手小馬,以及爪子龍三人共乘了一條小船。我則和牛鐵板、王二麻子共乘另一條船。我們剛坐到小船上,水面突然像煮沸的開水般沸騰起來。一連串巨大的水泡從水面冒出。我們清楚地看到,一條水桶粗細,通體銀白,長足有數十丈的怪物從水面下游過。我們六人的面色,霎那間變得一片蒼白。
怪物、妖魔,我們見多了,並不懼怕。可水中不比陸地,常人在水中只能發揮出三分之一的力量。我雖然水性較好,可也沒有把握在水中纏鬥。我低著頭沉思不語,想了想道:「這兩條船既然是廣順村的村民留在這裡的,就說明湖裡沒什麼危險。他們既然敢從湖上過,我們一樣可以安全渡過去」。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也沒底。我不想亂殺無辜,可這不代表我認為廣順村的村民是好人。**可以把人變成魔鬼,為了錢,這個村子裡的人都瘋了,沒準這個湖泊裡的怪物就是這幫瘋子養的。可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破釜沉舟,不進則退,我們已經沒退路了。天一亮,大批的獵狗和警察就會出現在我們身後,對我們窮追猛打。要麼向前走,要麼呆在這等死,這條路沒有回頭路的。
水波蕩漾,小船如利箭般劃過水面。船槳只有兩支,王二麻子和牛鐵板一人一支負責划船,我則拿著德國造的半自動步槍,緊張的注視著水下的一切。另一條船上,爪子龍手握一把長劍,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像是一個白衣飄飄的大俠。
長長的粗氣從我口中噴出,我的額頭冒出了一片冷汗。觀察良久後,湖面依舊平靜如斯,我頓時放鬆了警惕,拿出一包鳳凰牌香煙抽起來。
劃出了一段距離後,水面變得越來越窄,漸漸窄到只能只能容下一條船隻通過,光線遽然變暗,漆黑不見五指,小船划過湖面後,劃向了溶洞的河道當中。
這個溶洞的入口極其狹小,頭頂上的石ru一團團的向下凸起,這使得我們只能趴在小船上,險險蹭著身子度過。進入溶洞後,水面又變得寬廣起來。這時,水面上突然飄來了一具女屍,我的精神再度緊張起來。我拿著手電筒,讓牛鐵板把屍體用槳撥弄過來。
這具女屍的面部由於極度的痛苦變得扭曲,可我還是能依稀看清她的模樣。她的五官非常精緻,年紀大概只有十四五歲。胸部尚未發育好,有些稚嫩。雙腿修長,皮膚白皙,是個美人的胚子。可一截猙獰的長木棍從它的嘴中伸出,破壞了這美麗的一切。血絲,霎那間爬上了我的雙眼,我的血液開始沸騰,變得憤怒起來。
這個美麗女孩的死亡時間不長,屍體尚未泡漲,皮膚仍有彈性。她生前顯然遭受了極其變態下流的酷刑。有人用一根手臂粗細,一頭削尖的長木棍,從她yin部捅入,一直捅出了嘴巴,把她徹底串在了一根木棍上。這讓我想到了烤全羊,可烤全羊是羊死了才串的,而這個女孩被人串起的時候,顯然還活著。我不知這個女孩犯了什麼錯,可殺人不過點頭地,即使再大的錯誤,殺了就好,沒有必要這麼殘忍,這實在太滅絕人性了。
「這裡怎麼可能有人,不對勁,我們可能有麻煩了」。爪子龍的話提醒了我,剛才我光顧著憤怒,忽略了一個明顯的問題,那就是這裡怎麼會有人的?不要和我說這是妖魔做的,好歹我也是個大學生,這點智商還是有的。妖魔算什麼,這種折磨人得方法,世上除了人類沒有其它動物能做的出。我咬牙切齒道:「不管是誰在這裡生活,找到他們,殺死他們」。
我面色鐵青,雙眸不含一絲人類該有的感情。亂殺無辜我下不去手,可殺些畜生我保證比任何人都狠。不料,我的聲音剛落下,小船猛然劇烈的晃動,我剛還在那裡怒髮衝冠、義憤填膺,誰知轉眼就一個趔趄,差點掉進了水裡。
我低頭一看,不知何時,那銀白色的怪物游了過來,正猙獰的張著血盆大口,一口咬掉了這具年輕女屍的胳膊,大嚼起來。乾枯有些粘稠的血液,在水中擴散,像是鮮艷盛開的玫瑰。刺耳的咀嚼人骨頭聲音,像是地獄中才有的樂章,讓我的皮膚一陣發麻。我一個激靈,瘋狂的舉起槍,二話不說扣動扳機就是一頓掃射。
子彈橫飛,高胖子等人也紅著眼睛不斷開槍,綠色的血液揮灑,染紅了湖水,那怪物吃痛,猛然從水面鑽出,撐直了脖子,凶狠地盯著我。
它的樣子有些醜陋,橢圓形的腦袋,小眼睛、長嘴巴,嘴巴裡佈滿了尖尖的獠牙。身體圓滾細長,像是一條巨大的蟒蛇。
淡淡的腥臭味鑽入我的鼻孔,它猙獰的張著還掛著肉絲的大嘴,一口向我咬來。我慌忙向旁邊一閃,掉進了水裡。可我並沒停止攻擊,而是依然舉著槍射個不停。爪子龍等人乘坐的小船,離我尚有一小段距離,他們三人見我遇上了危險,忙拚命把船向我劃來,希望能幫上忙。可遠水解不了近渴,殺死一個人只需要一秒鐘足夠了。
牛鐵板見我有危險,伸出胳膊抓住了怪物的上下顎。他的力氣極大,怪物猙獰的想要咬他,奈何無論怎麼掙扎,嘴巴都合不上。它剛想甩動著巨大的身軀,把牛鐵板拖入水中活活絞殺,一旁的王二麻子狂吼一聲,瘋了般把暴力槍的槍身直接塞入了它的口中,狠狠扣動了扳機。鮮血、碎肉噴的牛鐵板和王二麻子滿頭滿臉都是,怪物巨大的身軀一陣顫抖,轟然落入水面。
牛鐵板甩了甩臉上的鮮血和碎肉,氣喘吁吁的對我伸出了手,把我拉上了小船,朝我笑了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望著那怪物的屍體道:「媽的,事情有點不對勁。如果這隻怪獸想要攻擊我們,早都有機會,用不著這麼傻傻的送上來給我們殺」。
「沒錯,它只是想吃水裡的屍體,才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船。如果我猜的沒錯,這隻怪獸是有人豢養的,所以它不會傷害小船上的人。這件事百分百和廣順村的人脫不了關係」。
爪子龍的話讓我想到了許多忽略的細節,我恨恨的冷哼了一聲,心裡有些後悔,不該過於仁慈,留了孫村長一命。可事已至此,後悔也於事無補。況且,作為一名有血性的男子,字典裡不該有後悔這兩個字。
我摸了摸口袋,發現香煙濕了,一捏成了一包碎末。於是和麻子要了根煙吸了兩口道:「剛才的槍聲應該驚到了住在這裡的人,我們要小心點,別陰溝翻船掛在這了」。
高胖子等人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前方。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已經凌晨六點了,最多再有半個小時,追捕我們的人就該出發了。我從行李中拿出一張紙,把手錶上的水珠擦乾淨,這款手錶是目前國內最高檔的一款三防手錶,號稱防水、防震、防摔。防摔功能我暫時還沒試過,不過防水功能確實不錯。
小船繼續向前劃去,我擦乾淨身上的水珠,換了一套乾淨衣服。正在我換衣服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水面上一閃即逝。我敏感的抬起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我想了想,可能是小船在行駛當中,剛才的影子可能是頭頂奇形怪狀的石頭。可讓我驚訝的是,又一道人影閃過,這次我看清了,那人影分明手腳攀爬著岩石在動。
「操,頭頂上有人」,我一聲怒吼,顧不得尚未穿上褲子,猙獰的舉起了槍。王二麻子等人深知我眼力異於常人,忙停下了小船,一手拿著武器,一手拿著手電筒向上照去。
六支手電筒的光芒,映亮了我們的頭頂。可我們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的地方。我一時有些不解,我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焦躁的心情,順著頭頂的巖壁,一寸寸向兩旁的巖壁照去。
暮然,右邊巖壁上有一團輕微蠕動的物體吸引了我的眼睛。這團物體呈青灰色,和巖壁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槍,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