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更新最快//既然躲不過去,那就只有勇敢面對。我深吸了幾口氣,盡量挺了挺胸脯,一副英勇就義的大無畏表情。誰知,旁邊的王二麻子哭喪著臉對我說:「源源啊,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一路走好」。我頓時哭笑不得,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立馬打回原形,又變成那個沒正行的大學生志願者了。
我說:「你大爺的,有這麼安慰人的嗎,我做鬼都要回來找你」。我恨恨的瞪了王二麻子一眼,卻發現他的眼眶中滿是淚水。頓時心裡一熱,鼻子有些酸酸的。男人,其實許多時候比女人更感性。女人之間,沒有真正的朋友。男人之間有一種情誼,這種情誼叫做兄弟。
兩個猙獰的蜘蛛少女走上前,伸出佈滿倒刺的粗壯前腿,割斷了吊著我的巨大蜘蛛網,把我像拖死豬一樣拖出石洞。臨出石洞之際,我無奈的回頭忘了最後一眼。卻發現老張正衝著我擠眉弄眼,像是要說什麼。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了那桶我一直沒捨得丟棄的汽油,心裡頓時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火可以熔盡天地萬物,足夠的火,即使大海都可蒸發。有了這桶汽油,區區蜘蛛少女算什麼,蜘蛛可是最怕火了。若是在洞裡倒上汽油,點上一把火,那我和王二麻子,以及老張,就有機會趁亂逃出去。我朝老張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欣慰笑容。王二麻子被我笑的有些摸不著頭腦,還以為我嚇瘋了,我不免再次對他的智商鄙視一番。
我被帶到的地方,是一座離石洞相隔不遠,極其奢華的宮殿。宮殿的最盡頭,有著一排台階,台階之上,擺放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巨大椅子。椅子上,鑲有琳琅滿目的各色寶石,看起來有點像古代帝王的王座。
宮殿中央,是一個乾枯的池子,裡邊呈一片猩紅色,散發著淡淡的腥味。靠宮殿四個角落方向,分別立著一根巨大的青銅柱子,柱子上雕滿了一種奇怪的鳥。這種鳥,翅膀長得遮天蔽月,脖子上掛著九個腦袋,像極了傳說中的九鳳。
而在宮殿的牆壁上,鑲滿了拳頭大小,散發著一片光明的夜明珠。不過,對於我這個一向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來說(主要是沒錢啊),宮殿中這些奢華的裝飾根本提不起我的興趣。
宮殿中最吸引我的,是掛在牆上的四幅古畫。這四幅泛紅的古畫,掛在宮殿右側牆壁上,我因為距離原因,沒法看清畫上畫的什麼。按理說,畫面都看不清,不該這麼感興趣才對。但我天生就有一種超越常人的直覺,本能的感覺到這四幅畫好像在召喚我。我知道我說的有點誇張,可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像我這種直覺感較強的人類,肯定有許多。或許,我永遠不會知道這種直覺是從哪裡來的,可為什麼要相信常識,不相信自己?
一名蜘蛛少女歪著頭,流著哈喇子,蹣跚的爬到我身邊,像是對我極感興趣,有點含情脈脈的張開了嘴巴,對著我身上的大網噴出了一些綠油油的噁心唾液,然後大嘴一吸,整張大網被它吸進了嘴巴裡。而我…,重獲自由的感覺好極了。
我知道,這些蜘蛛少女放開我,不會存著什麼好心,可它們有些太低估我了。它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我絕不是那種甘心認命的人。它們應該先把催情的唾液輸入我體內,再放開我。當然,如果那樣的話,它們會少了許多樂趣。就像貓捉老鼠一樣,捉了後放掉,再捉,再放,直到玩夠了,才一口吃掉。可惜,我不是老鼠,就算我是,那老鼠未必殺不死貓。我的小腿上,綁著一把匕首,只要這把匕首還在,我就有把握近距離,一刀刺穿蜘蛛女王的頭顱。只是,預想只是預想,不代表事實。讓我意料不到的是,我所有的預想,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我活動了下筋骨,伸了伸腰肢,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拚命,還有一線生機。不拼鐵定要死,那為什麼不拼。我不想坐著等死,也不想成為**,和怪物交配,我的命我自己掌握,哪怕死,我也要轟轟烈烈的戰死。我掃了一眼大殿兩側,發現大殿右側的入口,蜘蛛少女較少,適合逃跑。不過,我還是決定先暫時忍耐。我在等,等著老張放火,救下王二麻子和我會合。不怕死,不代表想死,能活著誰願意死呢?
活動完筋骨,我緩緩地挪動著腳步。那些蜘蛛少女見我沒有向出口走去,頓時放鬆了下來,算是默認我的行動。我冷笑著走到了吸引我的那四幅古畫跟前,睜大眼睛仔細一端量,頓時不由自主的愣住了。因為畫中所描述的一切,實在太古怪了。
這四幅泛紅的古畫,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畫框是用一種不知名的墨綠色石頭打造,畫紙不知用的是什麼材質,特別的光滑,有彈性。畫面的色彩感絲毫沒有受時間影響,依然亮麗、鮮艷。第一幅上面畫的,是一個頭戴王冠的男人,守著一個冒煙的八角銅爐,不知道在煉製什麼。在他身後,是一排排長跪不起的大臣,彷彿在哀求什麼。第二幅畫畫的,則是一個獨守空閨的婦人,百無寥寂的和一群宮女,呆在花園裡看戲、嗑瓜子。而台上,是一個輪廓分明,千嬌百媚的青衣戲子。
第三幅畫畫的是這名婦人和這名青衣,全身**,五花大綁的跪在地上,而頭戴王冠的男人,從旁邊的爐子裡,拿出一方燒紅的烙鐵,面色鐵青。第四幅畫畫的有些奇異,畫面上是一群巫師裝束的古人,跪在地上,虔誠的跪拜兩具奇怪的骷髏。這兩具骷髏,大小只有人手掌那麼大,一具呈紅色、一具呈白色,散發著一層妖異的邪光,像是什麼妖物。
如果僅僅只是一些奇怪的內容,即使有些奇異,倒還不至於讓我驚恐如斯。可讓我感到恐懼的是,無論我從哪個角度看向這兩具骷髏,骷髏上那雙空洞洞的眼睛,都在盯著我,盯的我毛骨悚然,盯的我膽戰心驚。而這幅畫的背景,也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它的背景上畫的是一群狀似瘋狂的男女,把一個健壯的男人按在地上,掏出內臟,互相分食。
我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又像是一頭霧水。我不是什麼藝術家,更不是什麼美術愛好者。我只是有一種錯覺,這四幅畫像是要對我說什麼。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一寸寸觸碰那彈性十足的畫紙。這種感覺,就像在撫摸女人的肌膚。我可以感受到它們的體溫,傾聽到它們的訴說。每一幅畫,都有一個故事,而故事的真相,往往都觸目驚心。我舉在半空中的手,忽然開始顫抖,我明白這些畫紙為什麼這麼特別了。
這四幅泛紅的古畫是用人皮做的,不但是用人皮,而且還是在人清醒時剝下的皮膚。作畫的人,是真正的高手,精於此道,這四幅畫並不是用傳統的畫筆所畫,而是用針、刀,雕刻在人得皮膚上。至於作畫的墨汁,我懷疑裡邊對了血,是用血水磨出的墨汁,所以古畫掛放的時間越長,血色反得越重,畫面也就越鮮艷。
我這人從小到大,非常喜歡看野史。我知道歷史上,有許多變態都喜歡在人體上作畫,作完畫後,把人皮剝下來裱起來。可這種作畫方式,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昏迷或死去的人,皮膚會變鬆弛,剝下的皮鬆鬆垮垮,皺成一團,沒有彈性。所以,被剝皮的人一定要清醒,因為只有在清醒的狀態下,人才會痛苦的掙扎、嚎叫,越掙扎皮膚越緊,越緊剝下來的皮就越有彈性,畫的質感也就越好。這四張古畫的大小,明顯是用人背後的皮膚畫的,每一張畫,代表的就是一條生命,四張畫,四條人命…
我歎了口氣,心裡有些難過,士可殺不可辱,古人實在太殘忍了。可歷史,就是由無數鮮血組成的,從古到今都一樣。我搖了搖頭,不再去想畫面上的內容。轉過頭來,恰巧看到宮殿盡頭的一扇石門,緩緩開啟。一群蜘蛛少女,簇擁著所謂的蜘蛛女王,沉穩走了進來。這只蜘蛛女王,體型明顯有些巨大,足足比普通蜘蛛女孩大了近一倍。它的頭上,戴著一頂鑲有紅寶石的王冠,蹣跚的爬上台階後,一屁股坐在王座上。
或許,這一幕有些可笑,一個人頭蜘蛛身子的怪物,一本正經的坐在王座上看著我,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可我卻笑不出來,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感覺才是真實的。我不是一個理性的人,我只相信我的感覺。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對於某些特殊的存在,外形只不過是一種形態。氣場、氣勢,才是它們的真面孔。
淡淡的香氣飄來,我的心跳開始加速,瞳孔抽搐,呼吸莫名其妙的變重起來。記得小時候,我看書時經常會看到風華絕代四個字,我一直不能理解到底要長成啥模樣才能算風華絕代,現在我明白了。蜘蛛女王的面孔,不像那些可憐的蜘蛛少女,永遠都是一副淒厲的表情,而是異常美麗,這種美麗,是一種聖潔的美,是一種高貴的美。宛如掌控人間的女皇,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神聖的錯覺。
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一種想要把它壓在身下的衝動。有人說過,國王的女兒,再醜再難看,也有人搶著壓,因為壓的不是**,是身份。因為得到的不是**,是征服的快感。我用力的咬了咬舌頭,讓自己恢復了清醒,有些吃驚的盯著椅子上的蜘蛛女王。我有些懂了,它們之所以放了我,不是因為想要和我玩貓捉耗子的遊戲,而是因為這只蜘蛛女王,對自己的魅力絕對有信心。它相信,可以憑自己的魔鬼面孔,和那具有挑逗作用的淡淡香氣,征服我,讓我心甘情願做它的**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