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一定會拉著王二麻子,永遠離開這個鬼地方,因為有些事,一旦開始,你就無法停止,它將成為你的噩夢,無時無刻的纏繞著你,不死不休………
我從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景象,王二麻子竟然不見了,而在王二麻子坐的地方,盤踞著一條條不過手臂長短,三角頭,身上擁有金色、紅色光環的毒蛇,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羅在一起,組成個一個貌似王二麻子的影像。//更新最快//這詭異的一幕,讓我終身難忘。我努力的想要保持冷靜,可還是渾身冰涼,雙腿發抖。這種蛇,普通人或許沒見過,可我並不陌生,我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古書中見過。這種蛇名為麻蛇,是一種古代在苗族神話中出現過的毒蛇,只是型號小了許多,不過,我沒有時間去關心這些毒蛇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因為這些毒蛇似乎發現了我的存在,嗤啦著舌頭,猙獰的向我游來,我頓時一個哆嗦,顧不上找尋王二麻子,瘋了一樣的衝出巫觀,向山下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喘著粗氣,昏昏沉沉的扶著牆邊,停了下來。詭異的巫觀,已經成了一點影子,遠遠被我拋在背後。可我依然尚未從剛才的噩夢中驚醒過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第一次懷疑,鬼神一說是否毫無根據。我回到了居所,一棟水泥混合著動物糞便澆砌的破敗小屋,一頭栽倒在床上。我不敢告訴別人,今晚所遇到的一切,因為我知道,沒有人會相信我,多嘴的唯一結果,就是會被當成宣揚封建迷信的愚昧青年,開除志願者隊伍。可讓我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這是不可能的。王二麻子不見了,巫觀周圍忽然出現大量的蜈蚣和毒蛇。如果王二麻子是被吃掉了,那不可能一點聲響沒有發出,而且巫觀內沒有任何血跡和慌亂掙扎的痕跡,王二麻子應該尚在人間。
況且,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毒蛇是靠吞食食物存活,王二麻子雖然長得又黑又瘦,可畢竟是個大活人,除非有蟒蛇出現,不然不可能被那些麻蛇吞掉。那麼,巫觀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王二麻子哪去了呢?我依稀記得,兩個月前,北京來了一群男女老少,說是來體驗生活的。可這群人來了後,每天只是往山上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幹什麼。直到兩星期前,這群男女老少忽然人間蒸發,失蹤了。今晚的詭異事件,會不會和他們有關呢?
一切彷彿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團,我的人生,轉瞬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可逃避不是辦法,也不是我的作風,王二麻子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把兄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我決定,天一亮就到老鄉家裡借把**,再次上山。無論如何,我要查清發生了什麼事。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大清早的,我剛迷迷糊糊沉沉睡去,村支書即把我從被窩裡揪出,拉到了志願者們臨時開會的地方,一個簡易的辦公室。
村支書是一名年紀三十左右的中年婦女,土生土長的山區人,對我一直很有成見。因為剛到村裡的時候,一次我半夜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的起來上茅房,不想村支書也在方便,而且茅房的破敗草門根本沒有栓牢,吃驚的我,做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我揉了揉眼睛,竟然問了一句,支書你也在啊。從那以後,這位中年婦女幾乎凡事都要給我小鞋穿,恨得我牙齒直癢癢。說句實話,其實我真的啥都沒看到,只看見兩片白花花的大屁股。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多看一會。如今,人在屋簷下,只能先忍了。
屋裡煙霧瀰漫,刺鼻的煙草味,充斥著整個房間。本來我以為村支書大清早的把我抓起來,是為了詢問老農家的看門狗哪裡去了,是不是進了我和王二麻子的五臟廟。可事實證明,這根本是做賊心虛,自己嚇自己。早在我到來之前,已經有三位志願者坐在這裡了,我是最後一個。這三人,我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這該不是批鬥大會吧。這三人我並不陌生,都是志願者裡混資歷的二世祖,不受歡迎的刺頭。個子不高不瘦、身材勻稱、眼神冰冷,寡言少語的姓龍,祖上聽說當過滿清皇帝的大內侍衛,功夫不是一般的好,認識他的人都習慣的稱他為爪子龍。身材又矮又胖,叼著煙卷,兩眼快要瞇成一條縫,滿嘴髒話的,姓高,外號高胖子,是志願者中出名的滾刀肉加神經大條,曾提著兩把菜刀,追著三名欺負他的壯漢砍了一條街。另外一名,則是志願者中出名的大力王,身高近兩米,虎背熊腰。不過,這位大力王長得雖然壯,膽子卻極小,見血就暈,姓牛,外號鐵板,意思是擋槍子的。
「源源,你丫的工作覺悟太低了,太陽都照屁股了還不起床,害哥哥們在這等了你半天….」,高胖子張口就喊我源源,
我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從小到大,我最恨別人這麼稱呼我,小時候因為這個稱呼,我沒少幹架。可死胖子和我關係不錯,我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狠狠的瞅了他兩眼,警告了他一下,然後一屁股坐在一張方凳上。
村支書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先是問了我一下王二麻子為什麼不在,我當然不能實話實說,只能一口咬定不知道。見問不出什麼,村支書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這次村書記叫我們幾個來,是決定委派我們一項重要的任務。高胖子一聽任務兩字,渾身肥肉止不住的就是一陣顫抖,蹦高了,他呲著滿口的大黃牙說什麼任務,胖爺我不參加行不。村支書立馬大怒,劈頭蓋臉的把高胖子臭罵一頓,說這次的任務,是經村委會和大學生志願者們一致投票決定的,你們幾個怎麼可以辜負村委會和同伴們的重托。村支書吼了半天,嚇得牛鐵板顫抖著身體,縮成一團。我和其餘的兩位倒無所謂,我是身經百戰,油鹽醬醋不進,胖子是天生臉皮厚,根本不在乎。而爪子龍仍是一副冰冷的表情,一言不發。
不過,這年頭的任務,可不是什麼美差。先不說又髒又苦又累,單說任務完成了也沒啥實際的獎勵。完不成嗎,那就慘了。特別是我們幾個,都是志願者中出名的不良分子,平日裡就不服從組織的安排好好工作。忽然聽到有任務安排下來,難免有點驚恐,懷疑上面要藉機收拾自己。但事情並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複雜,村支書不過是想讓我們去一個地方,僅此而已。可我們都不是傻子,真要有輕鬆愉快的好事,哪裡輪的上我們。
事情是這樣的,兩周前,北京來體驗生活的男女老少們忽然失蹤,村支書發動了所有的志願者,都沒能找到他們的下落,直到最近,一位當地的小孩在山上遊玩時,發現山上多出了一個洞口,村支書立馬組織了一隊人下去查看,進去的人簡單看了一下四周,發現了領導們吃過的餅乾袋子,和抽過的煙頭等一些垃圾,證實了這些人是下到了地下。於是村支書發動志願者們繼續向前探尋,找到這些人的下落,可一連下去了兩批人,皆莫名其妙的失蹤了。這一來,村支書也坐不住了。此時,謠言四起,許多當地的老百姓,說這是我們志願者不尊重山裡的巫神,致使巫神發怒,要懲罰我們。志願者們當然不會信這些無稽之談,可已經失蹤了兩批人,沒有人願意在下去,無奈之下,村委會和志願者的負責人接連開了三天的會,一致投票通過,派我和王二麻子、高胖子、爪子龍、牛鐵板五人下去。反正對於村委會而言,我們五人平常不好好勞動,還經常偷雞摸狗,屬於可有可無的不良分子,即使損失了也沒啥壞處,萬一僥倖被我們找到失蹤的人,那可就是大功一件。
我說村支書,您這如意算盤打的太響了吧,那洞裡有什麼誰都不知道,萬一哥幾個回不來,可就成黃土一胚了。村支書說你想怎樣,難道你還敢公然違抗村委會的決定。我說我沒那個膽子,但讓哥幾個冒險拚命,怎麼也要有點表示吧。村書記說行,給你們幾個加工資,回來後一人再補兩斤豬頭肉。另外,出發前一人獎勵你們一包大前門。我一聽成,看來村書記這次是下血本了,大前門可是人民大會堂招待外賓的煙,我們這幾個二世祖,家道都已經落敗,窮的要死,平常連老煙葉都抽不起,現在有煙卷抽,那上刀山下油鍋都沒問題。
況且,我本就懷疑王二麻子和這群人的失蹤有關,正想一探究竟,就算村支書不找我,我也打算仔細探查一番,如今打著村委會的旗號,正大光明的探查,還有好處拿,求之不得。高胖子也沒意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一包香煙和兩斤豬頭肉,以及那不知道能漲多少的工資,什麼龍潭虎穴都闖了。爪子龍仍是一言不發,算是默認。牛鐵板雖然害怕,但更害怕村支書的淫威,只能屈服。達成一致的我們,迅速準備了手電筒、乾糧、水、鏟子、繩索、以及砍刀、匕首、炸藥、汽油、藥品,和兩把**,一把五連發獵槍獵槍。胖子拿了五連發,我和牛鐵板一人一把**,爪子龍則只是象徵性的拿了一把匕首,綁到了小腿上,對於他而言,世上沒有什麼武器能比他的雙手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