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漣漪,我教給你彈琴!」蘇游之從地上蹦了起來,拽著葉未央抱著琴,笑的跟個孩子一樣燦爛,他驕傲的說:「我手底下教出來的人,可都是最好的哦。」
「好吧,那我就跟著你學一學,師父,可別嫌我笨。」葉未央笑盈盈的作了個揖,蘇游之端足了架子,儀態十足的說:「徒兒免禮,隨為師來吧~!」
看著他倆一前一後歡躍的樣子,錦紗說:「這樣也好,蘇公子高興了,公主也有事打發時間了,這錢花的到是值,懷孕期間學學琴,沒準生出個曲藝高手來呢。」
「你讓咱小皇子做高手幹什麼?以後跟蘇公子一樣為了把琴敗家嗎!錦繡眼一瞪,忿忿不平的說著,說到底,她還是心疼那兩千銀子,要是她在的話,就是把琴店砸了搶回來也比花這錢強啊!真是一對敗家的,要早知道這樣,蘇游之之前一來,她就該把他給攆出去!
凡聽徵,如負豬豕覺而駭。凡聽羽,如鳴馬在野。凡聽宮,如牛鳴窌中。凡聽商,如離群羊。凡聽角,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凡將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開以合九九,以是生黃鐘小素之首,以成宮。三分而益之以一,為百有八,為徵。不無有三分而去其乘,適足,以是生商。有三分,而復於其所,以是成羽。有三分,去其乘,適足,以是成角。「漣漪,我教你的這些你記住了嗎?古琴,亦稱瑤琴,玉琴,七絃琴,凡為琴者,清,和,淡,雅,超凡脫俗。」眾器之中,琴德最優。」也就是認為在各種樂器中,古琴是最好的,具有最優異的品德,最適宜君子作為修養之具。琴音的松沉曠遠,能讓人雪躁靜心,感到和平泰然的氣象,體驗內心的祥和喜樂;琴樂的潔淨精微,能讓人感發心志、瀉洩幽情,化導不平之氣、昇華心靈意境。
「來,把手放在琴上感受下,記住我剛才跟你講的那些東西。」蘇游之拉著葉未央坐在琴旁。
葉未央小心翼翼的撥動了琴弦,同樣都是手,在她手底下彈出的音節刺拉一聲。
她尷尬的看了看蘇游之,蘇游之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沒關係,勤加練習就好的。」
春暖花開,午後陽光下,葡萄架子上結了一串串翠綠的小珠子,院子旁邊的花,靜悄悄的開了滿牆,一聲聲不靠譜的琴聲從房間內陣陣傳來,錦繡歎息抓了抓頭髮,掏了掏耳朵,苦笑著說:「這可真他媽的是歲月靜好啊。」
歲月靜好的平城,並不能阻止炎皇城的風起雲湧,大炎宮殿群前,跪了一地衣著華貴的人,裡邊有的是官員,有的是皇族,有的是地方封王。
泰和殿中,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琉心掀了簾子,形色匆匆的端出半碗琥珀色的湯藥遞給了跪在地上的御醫們:「太后娘娘還是喝不下去。」她憂慮的說著。
御醫們接過湯藥,一個個唉聲歎氣,這可怎麼好,已經五天了,再繼續這樣滴米不進,太后娘娘恐怕就要回天乏術了啊。
「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法子,快點救救太后娘娘吧。各位大人……」琉心急的快要哭了。
幾位御醫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白鬍子的說:「心病還需心藥醫,太后老人家這病,是龍昭儀氣出來的,唯一能解決的方法恐怕只有靠龍昭儀了。」
琉心唉聲歎氣的跺著腳,一雙手一會交叉著,一會又放下,等到新的藥熬出來了,她再端進去餵給太后喝,現在慕容青就靠著這口藥吊著命了……
「皇上,宮外頭的人還在跪著,您要不要出去處理下?」喜公公忍不住開口問著。
穆卓然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喜公公,你要是覺得他們可憐,你大可以陪同著去跪。」
「奴才不敢,奴才知罪了。」喜公公自知失言,趕緊就地認錯,一雙眼珠子卻轉悠的飛快,皇上不肯處理龍昭儀,這事就真的沒完啊。已經僵持了好多天了……
說起龍十一,自從葉未央離宮之後,她就成了別人眼中最得寵的后妃,平時生性自由慣了,那些規矩什麼的,她都不怎麼懂,見了燕雲惜等品階高的妃子,也絕不下跪。
一來二去,惹起眾怒,大家聯合起來要穆卓然懲罰龍十一,穆卓然百般包容,這也只是個開端,質子送往北疆之後,才是真正引起眾怒的原因,他們都覺得這個毛頭丫頭憑什麼換得自己國家唯一的皇子去做質子?
龍十一的小矛盾在她自己積累的大恩怨之中越積累越多,直到她因為言語不敬氣倒太后,所有的矛盾才都爆發了出來,門外跪著的那些人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要求穆卓然殺了龍十一。
龍十一隻是被口頭上訓斥了一番,這是穆卓然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懲罰了,他此舉自然招惹來一片不滿,新帝登基三年,因為一介妖妃,成全了他昏君之名。
距離葉未央離宮,已是有些時日了,前些天南宮樂回來,他也問過近況,只是說一切安好,就再無二話,他對她所有的心事,都被攏括進了一切安好幾個字裡。就連她懷孕的消息,南宮樂都守口如瓶,沒有告訴他,也是因為知道,怕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有人去平城對她不利,那裡山高皇帝遠的,萬一出了事,恐怕就後悔莫及了。
晚風徐徐,遊廊上寂靜萬分,小丫鬟抱著食盒,跟在龍十一身後步步緊跟,走到上書房門前時,她卻停了腳,滿臉惆悵的不肯朝前。
「公主,我們怎麼不走了?裡邊的飯要涼啦,您不急著給皇上吃嗎?」小丫鬟天真的問著。
龍十一煩躁的說:「你怎麼那麼多話,我有說不送嗎!」
挨了罵的小丫鬟眼淚汪汪的撅著嘴,跟著龍十一走向了上書房,剛到門口,龍十一就把她攔在了那裡,不叫她進去,自己則提著食盒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