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膝蓋頂著她的雙腿,讓她無法將他的手排除在外,她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的說:「你要是這樣做了,你就妄想再看到活著的我。」
「呵呵,貞烈,穆卓然跟你親熱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嚇唬的他嗎?」龍玉林才不吃她這套,帶著刀繭的手指蠻橫的探入那一方禁地,忽然,他臉色一沉,不可思議的放開了她,葉未央的眼淚嘩啦一下子傾斜而出,她慌亂的收拾著地上的衣服,忍著滿身青腫的疼,跟個小狗一樣連滾帶爬的脫離開他的身邊,將自己藏在床邊那一抹黑暗之中,低聲哭泣著。
「你……還是處子之身?」他很費解,穆卓然肯帶出門來的寵妃,不該是早就被他夜夜承寵的嗎?他一直是那樣認為的,甚至覺得自己不嫌棄她肯碰她,就是她的恩賜,他一直認為她的掙扎她的反抗,都是演出來的戲碼而已。
直到他手指探入,看到她臉上疼碎的神情,他才知道了這個讓他震驚的真相。
「額……還好本王懸崖勒馬,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龍玉林穿好衣服,自顧自的說著,可她只是蹲在那自己抱著自己無助的哭。
龍玉林猶豫了一會兒,決定為自己作下的孽收個場,他走到她前面蹲下,將手搭在她肩膀上,卻得到她條件反射般的顫抖,內疚感,頃刻蔓延了他的心臟。
「你到底要怎麼樣?告訴我,我都替你做。」他問。
她哭泣著抬起頭,堅定的說:「讓我見見他。」
龍玉林微微的一笑,伸手攏了攏她的髮絲:「除了這個之外,我都可以滿足你,女人,不要拿你的可憐,做為跟我交換的條件。」
他拂袖而去,她站在窗口處,窗外透過來的月光,散落了她的身上,望著遠處隱隱在黑夜之中的池塘,她飛奔的跑了出去,在月光之下以一道優美的弧線躍進了池塘之中。
冰冷的池水凍麻了四肢,灌入鼻腔,她任由自己緩緩的下沉著,與池底的蓮根與淤泥糾纏在一起,她討厭他的觸感,討厭他的手,討厭他落在自己身上的吻。池水凍透她的皮膚,凍透她的思維,這樣的痛苦,反而成了解脫……
天王府中,半夜忽然雜亂起來,漆黑的天空被各種等火照亮,各種喊叫聲此起彼伏,招呼著朝池塘聚攏,龍玉林沒想到,她竟然真的說到做到,以性命來洗刷他剛才對她的輕薄。
侍衛們三三兩兩的猶豫在池塘邊,夜色太黑,燈光照不透池底,誰都不敢貿然的下去救人,再說現在是深秋時節,夜裡的冷,已經與冬天無異。
一道身影粗暴的衝開人群,嘩啦一聲躍入池中,陸清離魂飛魄散的在池中搜尋著她的身影,一次次潛入,一次次浮出,最後喊她的的聲音已經變的驚慌失措。
龍玉林一擺手,侍衛們紛紛下了池,終於,有人在池塘一角,拖起了已經昏迷的葉未央,高喊著:「找到了,找到了!快點救人!」
眾人熙熙攘攘的接力著,把她抬上岸邊,陸清離爬上池子,跌跌撞撞的撲跪在她身邊,因為寒冷和嗆水的緣故,葉未央臉色青白,髮絲凌亂,躺在那裡已經全無氣息。
「漣漪……葉漣漪!你醒醒!」陸清離號啕著推開接近的眾人,又是拍又是打的想要叫醒她,葉景秋見到這個場景,完全傻了眼,他現在心裡擔憂的竟然不是自己妹妹的死活,而是,龍玉林動不動怒:「陛下……她太不懂事了……您別生氣。」
龍玉林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對圍在那裡的侍衛說:「把陸將軍拖開,去請大夫來。」
陸清離紅著眼甩開前來拽他的人,撕啞著嗓子吼道:「誰敢動她!我殺了誰!」
「你再不讓開,她就真的死了。」龍玉林提高了聲音,不耐煩的提醒著他,不知為什麼,看到陸清離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就覺得氣悶難當,壓抑不住的火氣往上竄著。
陸清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拖抱走,自己卻全然沒有辦法守在她身邊,他恨恨的看著葉景秋說「不懂事的人不是她,而是你,太子殿下!」
「你!你胡說什麼!」葉景秋的臉蹭的一白。
「好了不要吵了,陸清離,你現在不該出現在這裡,不要為了你的兒女情長,誤了我們的大事。」龍玉林語氣不善的提醒著,他急於去看看葉未央怎麼樣了,剛沒走幾步,忽爾笑著回過身,眼神陰冷的對陸清離說:「這世間,最沒有資格關心她的人,就是你。」
一句話,萬丈深淵,他慘白了臉色,緊握著拳頭顫抖著,沒資格……沒資格!他從來,都沒有資格對任何人好吧,陸清離面無表情,心中的苦楚,如同這夜色般,無可抵擋的侵襲而來。
正午,陽光微暖,她從黑暗中醒來,迷糊著看著周圍陌生而欣喜的臉龐:「公主,您終於醒了,您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啊,陛下請了城中所有的醫生來醫治您,您若是不醒的話,恐怕這所有的醫生都要被殺了,謝天謝地,蒼天開眼了。」
一位老婦扶起葉未央,端著水遞到她嘴邊說:「慢點喝,不要急,水有的是,我們伺候您。」
「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了嗎?」葉未央虛弱的冷笑著,一把推開她端來的水,歇斯底里的吼道:「都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們任何人!」
老婦失聲一叫,看著摔在地上的碗,手足無措著,旁邊的伶俐丫頭手腳麻溜的拽了她一把,帶著一屋子人跪下哭著喊著求原諒。
演戲,她們還跟自己演戲,葉未央氣的猛烈的咳嗽著,她執意的下了床,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雙腿一軟還差點摔了,那群哭喊著的人趕緊站起來扶她。
「滾開,不要碰我。」葉未央醒來的反映,竟然是這麼的衝動,大力的推揉著那些阻擋她的人,執意要出門去,可是陛下說了,她要是有閃絲,他們都別想活,誰又敢放她出去呢?
聽說她醒來,龍玉林放下手頭的事情,很有良心的決心先去探視下她,畢竟,她鬧到這樣投池自盡,還是自己的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