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廊上的夜風有些冷,她一身喜紅的顏色,阻擋不住寒冷的侵襲,她雙手抱著肩膀,覺得自己苦情的就跟言情劇裡的女主角一樣,痛苦的難以言喻。
一張溫暖的披風,及時的被披在她肩上,葉未央驚奇的抬眼去看,發現竟然是陸清離,一臉笑意的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天氣冷,還跑出來凍著做什麼?」
葉未央冰冷的心因為他的一句問候,迅速的回溫著,她笑著回應道:「那你呢,不在裡邊喝酒,跑出來幹什麼?」
陸清離眼一揚,笑意濃厚的說:「似乎是我先問的公主你吧,怎麼反而反問我了呢?」
葉未央哼了一聲:「難道這裡不許人站麼?裡邊吵吵鬧鬧的,我出來躲躲清閒。」
陸清離襖了一聲,笑道:「下回再出來躲清閒,記得多穿幾件衣服,炎朝雖然帶個炎字,可是冬天還是會很冷的。」
「我知道。」葉未央低著頭自言自語的嘀咕著:「就是個騙人的國名,顯得自己很溫暖一樣。」
「你知道?」陸清離加重了語氣,疑惑的問著她,她的小動作讓他太有親切感了。
「是啊!我都被凍在這裡了,再不知道的話,我不就是傻子了。」葉未央笑嘻嘻的打趣著。她很想說一句,為什麼過去這麼多年你還是那麼傻呢。
話不能說,她只能意味深長的笑嘻嘻的打量了他幾眼,陸清離內心升起一絲無力感……他似乎又找到當年那種,被人損到不能還口的美好感覺了,是的,美好。
今晚,不單單是宴席接風,穆卓然破天荒的提出圓房這個要求,他指的人,自然是站在那手足無措的葉未央了。藉著酒興,他竟然把如意閣賜給了葉未央住,還叫來內官,當場宣佈封安朝小公主葉漣漪為如妃,賜居如意閣。
如妃,一個稱呼,另在場多少人百味陳雜,當初葉未央,可是他最寵愛的如夫人啊。
這可是破天荒的恩惠了,因為那麼多送進宮來的女子,有的至今無法面見皇上一面,第一天就被召喚伺寢的,她也是頭一份了。
葉未央冷冷淡淡的站在那,不為所動,反而葉景秋卻笑的曖昧又猥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說:「好好表現,別忘記了我說的話!」
雨晴拉著她的手說:「恭喜妹妹承蒙聖寵了,妹妹是有福之人,將來一定會深得寵愛。」
燕雲惜冷哼了幾聲,譏諷道:「晴妹妹真是活菩薩,自己才生了兩個女兒,就這麼滿足的給皇上找新寵,皇上才寵你沒幾天,看今兒這情景,以後有你哭的日子。」
雨晴沒理她,笑盈盈的拉著葉未央辭別了宴會,去了她的任喜殿裡梳妝打扮。
「按理說,姑娘出嫁,該是母親代為梳頭的,你遠嫁到此,母親不在身邊,今夜是你大喜的日子,把這頭一梳啊,以後福氣延綿。」雨晴親手為她梳著頭髮,邊說邊笑著,卻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
葉未央猛然記起,當日壽庭山,她挨了懲罰,被宮奴冷落,自己也是這樣替她梳頭,說母親不在身邊,那就長姐為母,今後你將福氣延綿。
今日,雨晴必然是因為自己的容貌,觸動了心思,才會對自己這樣的好,好到用自己隱晦的方式,來紀念早已死去的那個自己。只是為什麼,這宮裡的人,從來不提起?
「好了,這樣打扮出來真好看。」雨晴欣賞著煥然一新的葉未央,連連稱讚著。
葉未央笑著任她歡喜的打扮著,忙活著,看著雨晴的笑容,總讓她覺得心裡暖暖的,雨晴慎重的將她送上前往如意閣的鳳轎,拉著她的手囑咐道:「皇上生性喜靜,你只要不吵不鬧,必然能博得他的歡心。一切別怕,我在呢。」
葉未央點了點頭,拉著她的手說:「姐姐放心。」一聲姐姐,叫的卻是絲毫不彆扭,這稱呼,當時可是雨晴口口聲聲掛在嘴邊喊自己的啊。現在風水輪流轉,到是反過來了。
如意閣離仁喜殿不遠,拐了幾道彎,鳳轎就停了下來,小宮奴扶著葉未央下了轎子,把她送進了殿中,一層層幔帳掀開,葉未央坐在喜紅的百子被上,不安的等待著。
燭影晃了又晃,她的腦子也晃了又恍,想起之前她初嫁,被他晾在洞房裡一夜,最後忍無可忍,帶著錦繡去破了他的窗戶找他的麻煩,而如今,依舊是清冷的洞房夜,錦繡卻不在了。
門驀地被人大力的打開,葉未央悲傷的情緒被打擾到中斷,一陣酒氣撲面而來,穆卓然站在幔帳之後,滿眼血紅的看著她。彷彿,是狼看著手邊的獵物一般。
葉未央站在那,被他盯的有些膽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簡直都要快哭出來了,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渾身上下,冰冷的沒有一絲的人味一樣。
穆卓然一步步接近著她,她跌跌撞撞的朝後倒去,順勢就被他撲倒壓在了床上,滿是酒氣的唇,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嘴,,他的吻一點都不溫柔,吻的那麼深那麼重,咬的她嘴唇鮮血直流,疼的眼淚滿框,卻沒有力氣推開他。
葉未央掙扎著,尋求著機會好擺脫他的控制,終於在他一鬆懈的時候,一把推開了他,整個人迅速的縮到了床角,摸著流血的嘴唇緊張的看著他。
在他的眼裡,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就跟個嚇壞的小貓一樣,他的未央從來不會用如此驚恐的眼神看著他,看的他滿心怒火壓抑不住的沸騰著。
「過來!」他強硬的開口命令她,指著床邊讓她自己自覺一點。
葉未央哪是瑟瑟發抖的小貓,是炸了毛的小貓差不多,見他叫自己過去,很堅決的搖了搖頭,不去!穆卓然眼色一沉:「朕叫你立刻過來!」
見她依舊不為所動,他伸手便去抓她,葉未央早防著他這一手呢,他還沒撲過來,她的腳就踹了過去,穆卓然低吼一聲,抱著從她腳上脫落下來的鞋子摔了個仰面朝天。
他躺在那,腦子裡登時清醒了幾分,房間裡的景兒在他眼前旋轉了一圈又一圈,他終於一躍而起,憤怒的將鞋朝地下一摔:「你敢踹朕!」
葉未央嘴一撅,毫不服氣的盤腿坐在那看熱鬧,看他一張臉鐵青鐵青的,要發作又忍著的樣子簡直好玩極了,以前他對自己總是百般溫柔,各種寵溺,這個樣子到是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