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離馬不停蹄的奔往太子府,然後滿府找錦繡,每個僕人都說沒見著,他差點把太子府一把火給點了,才看到錦繡從外邊慢悠悠的晃悠回來。
看到她那副龐大的身軀出現在眼前,陸清離冰冷的臉色一緩,笑的無比燦爛的迎了過去:「您回來了?跟我走一趟吧。」
「你幹嘛!我就是出去買點吃的!我沒通敵!」錦繡一見他笑就發毛,渾身戒備的看著他伸過來的手,陸清離手剛碰到錦繡,就被錦繡過了個肩的摔。
「……粗野的臭女人!我是奉命接你進壽庭山跟太子妃團聚的!」陸清離被摔的呲牙裂嘴的。
「啊!公主要接我去見她!你趕緊起來!躺那裡幹什麼!」錦繡驚喜若狂,拖著陸清離就站了起來,邊搖晃他邊問:「我們何時出發?我還要收拾多少行李?」
陸清離被搖的眼花繚亂腳底發軟,一開口說話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尖,忍無可忍!一腳踩在錦繡的大腳上,怒吼一聲:「你先放手!」
「哦!」錦繡手一放腳一抽,陸清離又摔了個四腳朝天。門邊一直看熱鬧的僕人都忍不住撲哧的笑了幾聲,錦繡哎呀了一聲,扶起狼狽的陸清離來說:「非要叫我放手,你看你摔了吧。」
陸清離蹦起來就要踹她,錦繡哎呀媽呀一聲,拔腿就跑,吵鬧了好一會,錦繡才被陸清離捉拿歸案,摔上馬車,罵罵咧咧的絕塵而去。
馬車上,陸清離將葉未央如何中毒,如何生命垂危的事一一告之錦繡,想起她剛才摔自己那兩下,他就氣不大一出來,故意冷著臉不告訴她下文。
錦繡的眸子立刻空了,她以為葉未央要死了,一向唧唧喳喳鬧騰不休的錦繡異常的安靜著,龐大的身軀縮在角落,任由馬車一路顛簸,始終沒再發出一句聲音來。
馬車經過特許,繞山路直奔園中,停在了葉未央房間的園外,錦繡下了馬車,一張臉已經死灰成了一團,與剛才的鮮明成了絕對的對比。
陸清離帶著她往房間走去,走廊上,錦繡隱隱的哭聲開始傳入他的耳內,他還是不動聲色,一臉沉靜的推開門:「進去吧,她等你很久了。」
「公主……公主,奴婢來晚了!」錦繡號啕大哭著跪在地上,連哭帶嚎的爬進了房間之中。
「公主您死的冤啊!奴婢一定要為您報仇!害死您的那個人!奴婢要他不得好死!」錦繡哭的無比慘烈,邊哭邊無視了滿臉詫異的南宮樂直奔內室。
「公主,奴婢來晚了,奴婢該陪您一起來的,奴婢錯了!公主!您帶奴婢走吧!」錦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連滾帶爬的摔在床邊。
穆卓然站在那,居高臨下的望著哭的不成人樣的錦繡,後者顯然是誤會了些什麼……
「錦繡?你怎麼哭成這樣?誰說我死了?」葉未央溫柔的聲音從腦袋上方飄過。
錦繡的哭嚎聲嘎然而止,她巍巍顫顫的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咦,公主沒死?
葉未央笑容燦爛的伸手:「錦繡!我想死你了!可你怎麼一來了就咒我死啊!」
錦繡心裡立刻知道,自己是被陸清離那王八蛋給耍了!她不好意思發火,僵著一張臉,呵呵的尷尬一笑,高聲道:「奴婢錦繡,給太子臀下,公主臀下請安!」
「起來吧,未央一直念你,你來了,可以好好陪陪她了。」穆卓然溫和的喚她起來,對於剛才的一場鬧戲,他已經猜出是誰故意如此惡搞錦繡的了,雖然很想笑,但是沒好意思笑出口。
錦繡擦了擦眼淚,撲到葉未央身邊滿眼著急的各種打量,打量著打量著,忍不住滿嘴磨牙:「是誰活膩了,敢對公主下手,奴婢要拆了他的骨頭扒了他的皮,剁了他的肉餵狗!」
葉未央聽她說完這些,只覺得一陣的無語:「錦繡,你失態了,幹嘛打打殺殺的,一點都不淑女了,這樣多不可愛啊。」
錦繡臉紅了幾分,扭扭捏捏的說:「公主,人家只是太生氣了,偶爾粗野下沒什麼,拆完骨頭剁完肉,奴婢就繼續淑女。」
這主僕倆的對話有夠可愛的,穆卓然溫溫和和的看著,輕聲對葉未央道:「你跟錦繡許久未見,讓她陪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些,我有事先不陪你了。」
葉未央瞪著大眼問:「你也要去拆人骨頭剁人肉嗎?」穆卓然清冷的身影抖了一下……
由於葉未央房中門禁甚嚴,所以她轉危為安的消息一直未被走露風聲,加上她最親暱的伺奴錦繡也被特意從太子府接來,所有人都很理所應當的認為葉未央還掙扎在生死線上。
真兇未落網,穆卓然坐立難安,陸清離壓力頗大,好在那一句:「全殺掉。」到底成了一紙空文沒了下話,不過那些宮奴卻不知道穆卓然收回成命的消息。
穆卓然跟太后問安時,太后關切的問起葉未央的情況,看到孫兒滿眼黯然,她便不再多語,每每想起葉未央靈秀可人的模樣,太后總會一陣的疼惜。
「稟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到是醒來了一回,不過意識尚未清醒,末將只聽她喊了幾句話,就再度昏了過去,如果太子妃醒來,案情自然可以告破。」陸清離稟報著。
「哦?未央醒來了?那她喊過幾句什麼?你可曾聽清楚?」太后聽到事情有轉機,急忙追問。
陸清離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末將只聽她喊了幾句,我與你無仇,你何需害我,想起來,太子妃娘娘一定知道是誰對她下的毒。」
太后眉角鬱結,緩緩道:「一定要想盡辦法救回未央丫頭,不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陸清離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神情凝重,太后又不知回了些什麼,陸清離一直低聲應和,二人一問一答的交談,卻落入了窗外人不動聲色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