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壺身停止了漲大。忽然瘋狂地旋轉起來,旋轉之間,帶起了一陣狂風,而那些火焰隨著這陣風力,朝著壺中鑽了進去。只是火借風力,況且那火焰何其之多,片刻之間,游盟主的顏面已經漲紅,他頭也不回朝著柳姓修士大喊一聲道:「風起!」
那柳姓修士只是一愣,口中立刻叱道:「亂世濁風!」緊接著手中靈光閃動,一個細小的旋風打著卷兒從他手中升騰起來,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漸漸變得多了起來,吸收了周圍的靈氣,開始快速成長,很快隨著柳姓修士的心念一動,朝著那壺身彙集而去。
呼嘯的風,將本來就第二四七章狂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陰沉的天色又遮沒了幾分,一時之間飛沙走石,場中餘者幾乎睜不開眼睛。好在修士感官敏銳。神念及處,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動作絲毫不慢。
游盟主的本命法寶,原是名喚煉火神壺,那火焰被收攏到壺中,竟是依然左衝右突活力十足,但是這高階的本命法寶顯然也不是一般貨色,面對這樣不尋常的火焰,倒也沒有落在下風。雖然那火焰依然源源不絕,但是這煉火神壺除開最開始壺身有一些抖動之外,很快安靜了下來。原本這煉火神壺能將收入其中的火焰進行煉化,可以用來幫助對修士的火屬性靈力進行精純,也可以用來在煉丹煉器的時候使用,效用更是不凡。對於游盟主這個火屬性來說,實在是最合適不過的一件本命法寶。雖然因此而損失了一些強大的戰鬥力,但是火系修士本也不像金系修士那樣擅長於戰鬥,大部分的還是選擇了煉丹煉器這條路。甚至還有不少修煉火屬性功法強者,都是在這煉丹裡煉器的過程之中豁然貫通第二四七章狂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勘破了某一道關口,因此這煉丹煉器到了高深之處,會對修為也有所幫助的說法,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畢竟一法通則萬法通。天下修士修煉的道路各不相同,還不都是殊途同歸?
兩位元嬰期修士全力以赴,一時竟與這玄鳥僵持起來。那玄鳥的鳳眼一挑,似乎有一絲不耐。它雙翅一展,兩隻巨大的羽翼猛然煽動起來,所捲起的巨風。似乎比這位柳姓修士使用法術召開的風更加狂暴一些,而無數巨大的石塊和樹木被捲上了半空,朝著那壺身爆she而去。這力道何止萬鈞,那煉火神壺在這樣的攻擊之下,在半空之中搖晃起來,再也難以控制所有的火焰進行煉化,壺口之處不時有火焰溢出。這火焰落到地上,場中人雖然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能,但是打鬥之中豈有隨意分心的,很快就有人躲閃不及被火焰近身。修士的身體比起其他神通來本就脆弱得多,連元嬰期修士都不敢直接碰觸這火焰,而場中的築基期修士更是被火焰一沾身之後,便再也無法撲滅,連對手的攻擊都無法再避開,都未來得及倒在地上哀嚎翻滾,片刻便化為一堆灰燼。這其中不僅有那些宗派弟子,也有魔修。眼看這火焰威力如此強橫,場中一時亂了起來。
柳姓修士眼看游盟主一心一意把持那煉火神壺,根本無暇他顧,一咬牙將手中的一團本命銀針祭出,那銀針聚成一團。在空中忽明忽暗地前進,及至到了玄鳥身前,柳姓修士微一運力,竟而將玄鳥的護身光罩刺破一個小洞,鑽了進去。只是那玄鳥的羽毛何等堅硬,銀針落上去,也不過濺出一片火花。柳姓修士一動念,銀針朝著玄鳥金黃色的雙目飛去。這銀針身為高階本命法寶,自然有一些不凡之處的。靈力所運之處,號稱無堅不摧。雖然以他的修為,這本命法寶的威力還無法發揮至及至,但是雙眼是靈獸最脆弱的地方,想必能夠建功。
這玄鳥果然不敢直攖其鋒,巨大的身形一動避了開去。但是銀針小巧靈活,窮追不捨,而不知何時,它的身周爬滿了奇異的青籐,以它的神通也一時難以掙拖,騰挪之間越來越艱難。那玄鳥被逼迫得急了,忽而一張嘴,口中發出一聲奇異的清鳴,竟與之前的鳴叫聲全不相同。那游盟主暗呼不妙,立刻感覺腦中針扎一般的疼痛,這清嘯竟然能直接攻擊修士的神魂,一聲聲的清鳴便如催魂的喪鐘一般。別說場中眾人,縱然遠在函忻城外的低階修士也不少受到了波及。只是這清嘯聲似乎對魔修沒有什麼影響,對正道修士卻是大為不妙,原本由於大量凝丹期修士加入而扭轉的佔據,片刻之間。魔修又重新佔到了上風。只是凝丹期魔修數目畢竟少得多,築基期修士的身體對凝丹期以上修士也沒有什麼作用,一時倒也能維持不敗
飄雲在陣法一開啟之時,立刻帶著雪丘頭也不回地趕往了函忻城外,在他心目之中,最重要的是想要讓陳辰伏誅,餘者都還是小事。雖然他還不是陳辰的對手,但是有雪丘在身邊,也萬萬不能讓他跑了就是。只是雪丘一向與他吵嘴的時候居多,根本不肯表露出自己是什麼境界的修為,更不要提主動為他出手了。
他來到城外,最先看到的就是陳辰與苦修士僵持的樣子,修仙宗派那邊的動靜已經傳來,苦修士知道這些修仙宗派並沒有棄城離開,又有眾多凝丹期修士加入戰團,心中放鬆了許多,手下的攻勢也越發凌厲起來,目前並無敗象,只是想要拿下陳辰也不是易事。飄雲隨即目光一轉,竟落到了端木淩身上,眼中微微一動。
不知為何,面對此人之時,他總有說不出的異樣感覺。他知道此人對秦霜有好感。但是以秦霜的條件,若沒有愛慕者是不可能的,他也一向不以為然,因為他深信,以他和秦霜之間的感情,是很難有人橫一腳的,況且秦霜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修煉上了,對情字一字本就有些懵懂,偏偏只有此人讓他感覺到了威脅。秦霜遲遲沒有回應他,原因恐怕就在此人身上。
可是,這端木淩是魔修。此時他身在亂軍之中。大開大合,一劍之下往往就帶走幾條性命,偏生身法滑溜,並不正面與凝丹期修士交手,這樣的品行先不說了。況且魔修修煉到高階之後心魔ri重,此人殺戮如此之重,飛昇的幾率只有比修仙者更為渺茫,若是秦霜與他在一起,恐怕很快就要面對一個走火入魔的廢人甚至是死人。他要保護她的,怎麼能看著她落到如此境地?更何況,他實在難以想像秦霜從此離開他,與別人形影不離的樣子。
他猛然停了下來,遙遙站在戰局之外,緊緊盯著端木淩。那場中的端木淩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頭與他目光一觸,左右看了兩眼,並沒有看見秦霜的身影,面上一黯,忽然飛身而起,落在他面前十丈之外。
「她果然還是來了。」端木淩肯定地說道,雖然還沒有看見秦霜,但是他已經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的感覺並沒有出錯,秦霜果然來了。就不知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人與她有沒有關係了。他與陳辰相處百年以上,能看得出他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好在他們這一方也有後手
見飄雲並不答話,他眉頭一皺,忽然急切道:「她在哪裡?」那玄鳥可認不出秦霜來,若是一口真火下去,將秦霜燒死,那便後悔也來不及了。只是此處已經能隱隱聽見那邊的廝殺之聲,更有玄鳥的音波之力傳來,想來也已經開戰了,他心中一動,就要離開。
誰知他身形未動,眼前一花,飄雲又站在他對面。冷冷吐出兩個字來:「拔劍!」
雪丘本在飄雲身後百無聊賴地飛著,這樣的戰鬥根本引不起他絲毫興趣,就連元嬰後期修士之間的戰鬥它也只是隨意看了兩眼。眼看似乎有好戲開場,立刻精神振奮起來。雖然秦霜並沒有對它提過端木淩此人,但是眼看飄雲與此人針鋒相對的情景,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身形一晃,落到了附近一顆樹頂上。那樹頂雖然不過方寸之地,它竟也坐得舒服自在,只是小小的身形在風中搖晃的厲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又不知從哪裡掏出一些零嘴,張大嘴往口中扔著,一邊含含糊糊道:「飄雲,樣貌上比他勝一分,只是修為上卻不如他。況且這男子是魔修啊,應該壞的緊!不過這樣的男人似乎總比什麼青梅竹馬或是正人君子來得吸引人,不知秦霜喜歡誰?人類女子的想法很奇怪,實在不好估計。不對,我救過她,她要對我以身相許才是,這兩人爭什麼!」它忽然想起了此事,立刻糾結起來。
若是他出手,收拾端木淩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只是這樣就沒法看戲了。看熱鬧還是跳出去維護自己的所有權,兩者在他心中激烈地交戰起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