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錦說話時一直仔細看著秦霜面上的神色,見她雖不過神色坦然自若,心內也鬆了口氣。相處一年,早已有了些情分,若是秦霜真有他念,他也不知是否真的忍心下手殺她。好在這一年來她從未有過對那寶物的好奇模樣,更沒有尋找機會去胡亂探查。想到這裡,微微一笑:「罷了,你就再呆幾個月吧,反正距離你與他人約定的三年之期不是還有些日子嗎?」
秦霜聽得此言,抬起頭來燦爛一笑:「是,師傅。」
公冶錦微微一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秦霜的秀髮:「還濕漉漉的呢,還不快用靈力驅濕?也十八歲的人了,還這樣毛毛糙糙。你雖然服了定顏丹,面貌不再變化,也不要再將自己當孩子看了。出了我這裡,誰也不會因為你年紀小就讓著你幾分的。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築基後怎麼反倒學了木屬性功法,偏偏還大部分時間用來修習水屬性法術。今天要學的陣法繁難一些,困陣和殺陣的連環陣法,你不是一直好奇嗎?學了這麼久的單一陣法,你對困陣幻陣和殺陣都有些造詣了,可以開始學習連環陣法了,待你能將三種陣法都隨心所欲的兩兩組合,就算三級陣法師了。以後縱然落魄,也可以替一些小門派佈置陣法混些靈石了。」
「師傅你怎麼這麼說,難道你徒兒我就一定會混的很淒慘不成?」秦霜運起靈力週身運轉一遍,水汽已經干了,這樣的公冶錦才是她熟悉的公冶錦,撫摸她秀髮時感覺就像爺爺的手,「我們去佈陣吧。」
兩人半蹲在地面上,公冶錦指著地面上的紋路道:「這是五行困殺陣,你仔細看著。朱雀,色屬紅,代表火,是南方的守護神其七宿為井、鬼、柳、星、張、翼、軫。玄武,色屬黑,代表水,北方的守護神其七宿為斗、牛、女、虛、危、室、壁。青龍,色屬青,代表木。東方的守護神其七宿為角、亢、、房、心、尾、箕。白虎,色屬白,代表金,西方的守護神其七宿為奎、婁、胃、、、參、。加上中央方位地黃色些無用地廢話,若非我們實力還不足以完全無損地壓倒他們,豈會容他們這麼囂張?多一個門派知道就多一份洩露的危險,尤其這老兒方才地說法,只怕存了將這個消息賣出去的心思了,我們也需要想個應對之策。」說罷回身看著這修士,不過二十餘歲地模樣,夜色中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他發亮的雙眼以及唇角一抹淡笑。
「當日我看你就有些不凡,保住你沒進這靈山,如今看來果然不錯。你不僅陣法天分高,更難得是頭腦清楚,遇事冷靜。回去後好好修煉和研習陣法,待我退下後,這執法長老的位置少不得是你的。」
「多謝長老栽培,楊青一刻不敢或忘活命之恩,必定竭盡所能。」楊青一拱手,面色神色依然未變。
程姓老者目光斜了一眼另一名築基期修士,看他雖然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額上卻忍不住青筋暴起,微微搖了搖頭:「我們回去吧。」
燭火搖曳,燈下秦霜手執一隻疾風狼毛陣符筆,筆尖之上一抹大紅色澤,正聚精會神地畫著一隻朱雀,雖然筆法還有些稚嫩,但是也絕不是公冶錦口中的禿毛雞。陣符和符雖然有些相似之處,卻依然有些區別。符是封印法術之用,讓使用之人以較少的靈力就能發動,或者發動一個自己尚不能使用的法術,也就在低階修士中有些市場。而陣符非陣法師根本不知怎麼使用和擺放,拿到手也是無用。畢竟世上陣法千萬,就是別的陣法師拿到,也不見得就能派上用處。所以陣法師基本都會些簡單的繪畫,像公冶錦這樣要求精益求精的卻很少。秦霜原本沒學過繪畫和雕刻,這一年來卻有不少長進了,最常畫的自然還是這五行神獸。
淡淡的火光映得她面上有些金黃色澤,鬢角細細的絨毛也纖毫畢現。半響,抬起頭來,眼波之中有些愁色。
雖然已經過了一年,當日見到的父母身影依然不時在她腦海中浮現,和她出生時抱著她的那一對璧人不時重合。
看她出生時他們面上的欣喜慈愛之色不是作偽,難道他們已經認為她和爺爺死了?五宗到底是想用她來做什麼呢?秦霜已經可以肯定他們是衝著她來的,但是如此多年來的佈置,連她的父母都擄了去,到底她有什麼能被他們看上的呢?
「老頭,你說我有什麼天賦異稟之處沒?能讓人視為重寶,不擇手段一定要得到的那種。會不會我雖然沒有發現,但是實際上我是個萬年難求的奇才?比天靈根還要難得的那種?」秦霜想起她曾經問過公冶錦的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