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索羅星的孤兒院長大的……」
提到孤兒院,扈三的臉色明顯一黯,旋即輕歎了一聲,顯然,當初在孤兒院的經歷絕對算不上愉快。
果然,只聽扈三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身材瘦小,又是女孩子,吃飯的時候經常被一些年長的壞孩子欺負,每天都只是吃了個半飽,有時候晚上睡覺都會餓醒,可又沒有什麼吃的,只能趴在被窩裡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貝齒輕咬著紅唇,眼中閃動著晶瑩的霧氣,那輕柔的聲音充滿了傷感與無助。
眼神微凝,星一鳴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這一刻,他似乎在扈三的身上找到了共鳴,雖然小的時候他有父母,有哥哥,還有劉正照顧,可周圍人的白眼與冷漠,是星一鳴心中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此刻聽扈三的訴說,似乎也讓星一鳴回到了那個年代,心情不由得有些壓抑。
彷彿感應到了星一鳴的情緒變化,扈三抬起頭,勉強的對星一鳴笑了笑,道:「其實我覺得那段時光還算不錯,至少我有吃的,也有地方睡覺,不會像很多流浪的孩子那般,連個吃飯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如果我也是個流浪者的話,現在你恐怕就見不到我了。」
搖了搖頭,星一鳴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去解釋扈三對自己的誤會,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扈三,開口問道:「後來呢?」
「後來麼……」扈三雙眸茫然地凝視著前方,緩緩說道:「後來,隨著年齡的增大,我也開始去欺負其他人,從他們手中搶奪食物,可是,最後還是因為在孤兒院的生活實在太清貧,而且那時候的我已經有了氣感,擁有了認證武人的實力,所以我離開了孤兒院,開始在索羅星的一個貧民區當混混。」
「混混?」聽了扈三的話,星一鳴不禁一愣,在地球上,認證武人完全可以領取最基本的福利,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溫飽還是可以的,可在索羅星上,這樣的實力,甚至天賦更出色的人只能當混混,星一鳴心中不禁一陣感慨,不過,他卻沒發表任何評論。
「嗯,混混……」說著扈三偷瞥了星一鳴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提到自己的過去,扈三很想看看星一鳴是否有嫌棄她的意思,此刻見星一鳴一臉的淡然,扈三這才放下心來,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在意星一鳴的看法。
螓首輕搖,將奇怪的想法甩出腦海,扈三輕聲道:「雖然那時候我有著認證武人的實力,可本身我卻什麼格鬥技巧都不會,有實力也沒有什麼用,有幾次差點被人佔了便宜。
還好,後來我遇到了義父,也就是我們血煞的瓢把子,那時候義父還只是一個片區的小頭目,見我可憐,才收我做了義女。」
「當初與義父一起打拼的老兄弟,除了幾個人之外,大多都已經在一次次搏殺中隕落了,但義父一直堅持著,這十多年來一直如此,也正是義父的堅持,才讓如今的血煞能有今日這般繁榮的景象,如果血煞被柳家吞併,義父他恐怕……」扈三並沒有說下去,只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可你也要明白,只要柳家不亡,你們血煞還在,這件事靠我這麼一個過客是無法解決的,或許我在的時候,柳家不敢把你們血煞如何,我過幾天走了呢?一旦血煞知道,怕是會瘋狂的報復吧?」
儘管星一鳴很不想打擊扈三,但他卻要讓扈三明白,此刻他所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不容置疑的事實,除非血煞能找到一名足以威懾到柳家的存在給他們撐腰,否則血煞早晚還是要倒在柳家的車輪之下的。
聞言,扈三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星一鳴所說的,聰明如扈三自然都看得清楚,她所希望,或者說期望的,是星一鳴可以留在索羅星,留在血煞內,哪怕不留在血煞內,至少留在索羅星,或是彭科星系也好。
然而,扈三心中也明白,這只是她的一個美好願景,這種事萍水相逢的星一鳴很難同意。
這一刻,扈三突然抬起頭,一臉淒淒然地看著星一鳴,道:「一鳴,想必你也能猜到,此刻我來到這裡的原因,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們血煞走過這次危機,儘管這十分麻煩,但我能想到的,能求到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幫幫我,好嗎?」說完扈三睜著一雙霧氣閃動的眸子,緊緊地注視著星一鳴,如此柔弱的模樣,只要不是鐵石心腸之輩,都不會忍心拒絕這樣一位女子。
星一鳴自然不是那樣鐵石心腸的人,可他也沒有答應扈三的意思。
如果沒有心中諸多羈絆,看在扈三當年與自己那頗為相似的經歷上,他或許真的會留在這裡很長的一段時間,和這樣一位女子相處;如果此刻他有沃特當年那般強橫的實力,看在投緣的份上,星一鳴倒也可以放兩句狠話,危險一下柳家,想來柳家還不敢違逆一位星帝級強者的意思。
可惜,現在的星一鳴,心中不但有諸多羈絆,也沒有沃特那般恐怖的實力,這兩個條件都不滿足,想要幫扈三談何容易。
「一鳴,如果有一線機會,能求旁人的話,我絕對不捨得讓你為難,可你也知道,我真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去求,能幫上我們血煞的只有你了,只要你能幫血煞度過這次的危機,我……我願意一生奉你為主,為奴為婢!」扈三的臉上露出一抹堅決之色。
顯然,此刻她所說的話並非玩笑,而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下一刻,還不待星一鳴反應過來,一具火熱的嬌軀便投入星一鳴懷中,雖然隔著一層衣服,可扈三里面卻是完全真空的,那種感覺,實在比什麼都沒穿投入星一鳴懷中,還難以把持。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化,登時令星一鳴傻愣在了原地,可這愣神也沒持續多久,便宣告破裂,感受著胸口處的堅挺,以及懷中越來越火熱的嬌軀,星一鳴抱也不是,推也不是,一時間整個房間之內,都飄動著一股曖昧的味道。
「這……這樣不好。」
儘管星一鳴很享受這種感覺,可理智告訴他,這樣是不行的,不要說這麼做是對不起李妍,從小接受的教育中,父親星報國不止一次強調「責任」這兩個字,星報國更是無數次告誡星一鳴,男人就要勇於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不能承擔起自己責任的男人,就不配做一個合格的男人,甚至不能稱之為男人。
似乎是星一鳴那並不堅決的聲音給了扈三以鼓勵,亦或許是被星一鳴男性的氣息刺激,伏在星一鳴懷中的扈三,不停的扭動著自己的嬌軀,如此輕薄的衣服,配上這般火爆的身材,不要說星一鳴這種初嘗箇中滋味的初哥,即便是花叢老手,怕也無法克制住心中不停翻騰的火熱。
「夠了!」
一聲突如其來的斷喝自星一鳴口中發出,整個屋內仿若響起一聲霹靂,似乎被星一鳴的聲音嚇到,扈三伏在星一鳴懷裡的嬌軀猛地一陣顫抖,卻是不敢再繼續有任何異動。
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鼻間傳來的陣陣幽香,星一鳴強行將扈三推開。
或許是因為剛剛在星一鳴懷中磨蹭的原因,此刻扈三的衣衫有些凌亂,仔細看去,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誘惑,就連星一鳴的眼神也是一直。
不過,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了的星一鳴,將扈三推離自己懷抱之後,整個人朝後面退了一大步,與扈三拉開了一段距離,神色複雜地看向扈三。
見星一鳴如此模樣地看著自己,扈三的臉色突然一陣黯然,抿了半晌嘴唇後,扈三才期期艾艾地說道:「我知道,這麼做很下賤,可我也確實沒有辦法去維護血煞的存在,所以我才來找你,如果我的犧牲能讓血煞繼續存在下去,就算給你為奴為婢我都心甘情願,當然,只是給你!」說完扈三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登時落在了星一鳴的臉上,眼底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能從孤兒院中瘦弱得整天讓人欺負,連飯都吃不飽的小女孩,成長為如今這魅惑天成的尤物、血煞高層,扈三的骨子裡絕不缺少倔強與堅強,既然星一鳴已經說過,自己有愛戀的人,那做星一鳴的戀人顯然是不能夠的,既然做不成戀人,做奴婢伺候星一鳴一生,想來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因素不只是扈三對星一鳴的傾慕,更有扈三對星一鳴的信任,以及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只有星一鳴才能夠幫血煞解除眼前的危機,此刻,殘酷地現實擺在面前,也不容扈三有太多的想法。
這一刻,眼淚自扈三眼中流出,那一雙一對晶瑩的淚水,看得星一鳴心中一陣絞痛,畢竟,這扈三的經歷實在太容易讓他產生共鳴。
「相比於她的童年,我的似乎都算是幸福的了。」
望著扈三帶雨梨花般的模樣,星一鳴心中不由暗自想著。
感受到星一鳴的目光,扈三猛地一抬頭,正好與星一鳴眼底閃過的一絲憐憫撞在一處。
看到這一絲憐憫,扈三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人無情地揪起似的,看向星一鳴的目光中不但有一絲難掩的失望,更有著一股無法言明的決絕。
今時今日,她心中已經決定,不論如何,也要請星一鳴幫忙解決眼前的麻煩,哪怕是隨星一鳴離開,每隔一段時間,便提醒星一鳴回來看看,扈三也是願意的。
她完全相信,以星一鳴的實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成為更加強橫的存在,到得那時,柳家根本不會放在星一鳴的眼中,然而,心中雖然是這麼想,但眼中的淚水卻是不停的湧出,那般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星一鳴的臉色也頗為難看。
此刻,星一鳴自然明白扈三心中的感受,更明白扈三為何如此決絕的想要血煞存在下去,對於這樣一個小時候與自己經歷頗為類似,又如此重情重義的女子,說不心動,那絕對是騙人的。
看著面前的扈三,星一鳴沉默了許久,這才輕歎一聲,道:「七天後,我試試吧,若是實在不行,我也只能說一聲愛莫能助了,希望到時候你不要讓我難做。」頗有深意地看了扈三一眼,星一鳴轉過身,逕直朝著裡屋走去。
看著星一鳴的背影,扈三突然輕咬了幾下紅唇,眼底陡然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可惜,卻無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