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警車上走下來的四名警察中,一名肩膀上一槓一星的老警察正了正帽子,瞥了幾人一眼,直接開口說道:「說吧,今天又犯什麼事了?看在你們自首的份上,給你們從寬處理。」
「呃……」
幾個混混登時被這老警察的話嚥住,傻愣在原地,他們與這老警察算是熟人了,混混哪有安生的時候,各片的警察局他們這些人都是常客,有時候出什麼大案子了,警察也會「請」這些人去警局做客,聊聊情況,彼此根本不陌生。
「李頭,這次是我們被打了,我們幾個是報案人……」
僵持了片刻,幾名混混之中,一人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隨手從上衣口袋裡拿出香煙盒,直接打開遞給這肩膀上一槓一星的老警官一根,動作之熟練,絕對是實踐過千百遍那種。
「張彪,別和我來這套,你們幾個什麼底細,我還不知道?說,今天你們家白少爺又把誰打了?別怪我沒提醒你,最近可是大干時期,都別給我捅婁子,否則誰都不好交代。」這名姓李的警官接過煙卻沒有抽,只是在手中轉了起來,那模樣也是十分淡然自若,根本沒有要立刻去看看現場的意思。」「
「對了!少爺……我的媽啊!」
聽李姓警官提起白俊,張彪趕忙轉身,直接朝著樹林子裡跑去,剛剛光顧著逃了,根本沒想起白俊這茬,現在想起來,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白俊被星一鳴一拳砸暈,現在還不知道是生是死,想想星一鳴那恐怖手段,張彪後背就是一陣冷汗。
「少爺這要是掛了,我……我……媽的!」
看到張彪那心急火燎死親媽都沒這麼急的模樣,李警官也是一愣,心不禁咯登一下,「難道這次那位白少爺被黑吃黑了?」
念及此處,李警官不由皺起眉頭,他與張彪,甚至是那白俊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可他上頭那位,就是這片區警察局的局長與白俊的父親關係莫逆,因此剛剛見到這張彪的時候,他才會給幾人說話的機會,若是不然,直接就叫人把他們幾個拷了回去。
「那白家的惡少不會出事了吧?」心中升起這個想法,李警官急忙朝著身後三人一揮手,四人也快步向樹林中走去。
……
「嗯……」
星一鳴只覺得身上有點冷,迷迷糊糊過了一會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眸。
「這是……」看到周圍的情況星一鳴突然一驚,這才注意到自己既沒有躺在樹林的雜草叢中,也沒有躺在醫院裡,更不是躺在自家的床上,而是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緩緩站起身,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星一鳴此刻所做的,也是聽那些武人哥哥姐姐們提到最多的事情,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不管陌生與否,最先要做的就是瞭解這個環境現在的情況,這樣進可攻退可守,否則稍有點風吹草動,肯定陷於被動之中。
這是一個封閉的房間,除了地面,四壁與頂棚都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的,看上去有點軟,整個房間內,四個頂角的位置各有一個黑洞洞的攝像頭,房子裡擺了一張長椅,一個桌子,在桌子兩邊各有一把木頭椅子,不同的是,不管是桌子、木椅,還是剛剛他躺著的長椅,各個稜角都被削掉,連那些木頭腿都是圓頭的。
「這裡是審訊室?」
看到這些只在電視劇中見過的東西,星一鳴最先想起的就是審訊室,除了這個地方之外,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會有如此之多削掉稜角的桌椅。
「我怎麼來審訊室了,難道這裡是警察局?我進警察局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進了警察局,星一鳴心裡就是一陣敲鼓,從小到大,不要說警察局,就算是學校的教導處他都沒去過,此刻突然進了這個只有犯了罪才會來的地方,越想越是忐忑。
「吱呀……」
就在星一鳴站在那裡深感惴惴不安之時,審訊室門一響,進來兩名警察,這兩人中走在後面的正是剛剛接案的李警官,而另一個臉色陰沉的胖子,看向星一鳴目光極為不善,此人肩膀上那閃耀的一槓三星證明,他比李警官大,而且大的不只一級。
「你叫星一鳴?」開口的自然是那個胖子。
「對。」
星一鳴點了點頭,從小星報國與吳蘭就告訴兩兄弟,要遵紀守法,不能幹作奸犯科的事,看到這臉色陰沉的胖子警察,說星一鳴心中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不過他也有自己的依憑,那就是准武人的身份,正像當初嚴烈說的,擁有了准武人的身份後,他已經可以享受一些特權,這其中就包括免費保釋的權力。
胖子眉毛一挑,看向星一鳴的目光更加不善,「你不錯啊,小小的年紀就把人打成重傷,難道你父母和學校老師都沒告訴你,這麼做是犯法的嗎?」說到最後這胖子幾乎是吼出來的,那橫眉立目的模樣,好像星一鳴犯了什麼大案成了重犯似的。
「重傷?我把誰打成重傷了?」
儘管星一鳴已經想到,那白俊可能傷得不輕,可電視劇中那些大反派被抓的時候那是絕對死不承認,而且最後大多會安然離開警局,有了那麼多「前車之鑒」,星一鳴雖然沒經歷過這種事,心一橫,暗道:「就按照那些大反派的方法去做,反正他們也沒有什麼證人。」
「哼,小子,我勸你還是跟我們合作一點的好,現在除了幾個被你打成輕傷之外,還有一個重傷昏迷,現在還躺在icu裡,另一個也是剛剛脫離危險期,單單是這兩條重傷罪,就可以判你個三、五十年,知道不?」胖子臉上的威脅之意傻子都能看出來。
「我要請律師,我是准武人。」看到這胖子的模樣,星一鳴反而笑了,倒不是他突然想通,或者豁出去了,而是看到這胖子的嘴臉,與他看的那些電視劇中,審問大反派的警察一模一樣,心中不禁暗道:「真沒想到,我也能演一把大反派。」
「請律師是吧?可以,我這就給華夏武館段律師打電話。」說著胖子直接從懷裡拿出手機,熟練的撥了幾個號碼後放在耳邊。
片刻,電話接通,只聽那胖子語氣十分客氣的道:「喂,是段律師嗎?我是狄磊啊。」
「對對對,就是和平區的狄磊,現在有這麼個事,我這邊有個打傷了好幾個的准武人在這裡,這被打傷的人裡還有兩個重傷的,其中一個是白家少爺,你看這事……」狄磊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顯然是在等那邊的答覆。
「嗯,稍等,我看看啊……」說著狄磊按住話筒,對身旁的李警官小聲道:「給我這小子的資料,那邊段律師要。」說完狄磊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樣瞥了星一鳴一眼。
一般來說,准武人的事大多不會勞煩這位華夏武館首席法律顧問,他之所以給段律師打電話,為的就是壓那些可能會幫星一鳴出頭的小律師,那些小律師可都是這段律師的手下,而且他還知道,白俊的父親白總,可是年年向這段律師進貢的。
這個時候李警官已經將手中的掌上電腦,托到了狄磊的眼前,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星一鳴的簡單資料。
「段律師,這小子叫星一鳴啊。」
「對對對,就是前幾天剛通過准武人測試的那個星一鳴,他犯了這麼重的罪,你看我就直接處理了吧,這小子也真夠膽大的,剛通過准武人叫把白總小公子給打成重傷,現在還在icu裡呢,白總的意思……」說到這狄磊並沒有繼續說下去,都如此直白了,如果對方還聽不懂,那可以直接捲鋪蓋滾蛋了,根本沒資格當山海市華夏武館首席法律顧問。
「什麼?!你說你要親自來?還立刻就到?」
狄磊那雙原本已經瞇成了一條縫的眼睛,登時瞪的比燈泡還大,他實在想不到,對面那位段律師聽到星一鳴的名字後,竟然直接說要自己親自過來解決,這是什麼意思,狄磊當然明白,那就是華夏武館要出面保星一鳴,而且還是這位在山海市手眼通天的首席法律顧問直接出面。
念及此處,狄磊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屏幕裡顯示的資料,喃喃道:「這什麼情況,難道白總什麼地方得罪這位段律師了?不應該啊……」
「啊……嗯,我知道,我會公正、公平、公開的對待嫌疑犯,你放心……」
還不待狄磊說完,那邊就傳來了一串忙音,不知道是那位段大律師太著急,還是有其他的事情沒時間跟狄磊廢話。
收起電話,狄磊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仔細看了看那屏幕上顯示的,關於星一鳴的資料,狄磊的眉頭微微皺起,想了半晌,直接在星一鳴面前又拿出了電話。
「喂,白哥啊,我狄磊,小俊在我的片區出事,我實在……」
「對對,現在那小子就在我這,可他是准武人啊,而且華夏武館的段律師說他馬上就到,恐怕不好辦啊。」
「什麼,你半小時後到,好好,我等你,肯定的,這點小事,沒問題!」掛斷了電話,狄磊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他與白俊的父親白勇認識可不是一天兩天,當年兩人還參加過同一個小隊,後來小隊散了,他們才各奔東西,但彼此間聯繫一直沒斷,這次白俊在他的片區出事,如果說對他與白勇的關係沒有影響,那純屬是扯淡,白勇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本來狄磊想把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的給白勇出氣,可現在那位華夏武館的段大律師要親自來,而且看其心急火燎的模樣,八成是要力保這星一鳴,以他狄磊的斤兩,要和這位華夏武館首席法律顧問對抗,還是太弱了點,這才不得不聯繫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