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上人是誰?」他突然對著那抹背影大聲問道。
女子許久沒有吭聲,走了好一會兒,才頭也不回地朗聲道:「反正不是你!」
商慕毅身子一晃,看著那抹決絕的身影越走越遠、越走越遠,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就忽然開口道:「不管你的心上人是不是我,有些話我還是要說出來,是的,那夜,我的確將你當成了舒思倩,我也不知道為何是這樣?或許就像你說的因為是幻香,又或許是我終究對她的背叛不能釋懷,我不想找借口,傷害了就是傷害了,我也不祈求你的原諒,我只想跟你說,這些天,這些個日夜,我滿腦子裡想的只有你一人,跟補償無關,跟感恩無關,我知道你不信,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我自己都不信,但是,卻是真的,我也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弄懂自己過。」
女子身影一拐早已不見了蹤跡,商慕毅一口氣說完,才驚覺自己竟然也能語速快到這種地步。
或許這就是這些天他想的,又或許根本不用想,有些話就直接從心底出來,反正,第一次,他如此流暢地跟一個女人說了這麼多的話,雖然這個女人可能根本沒有聽到輅。
望著寂寂空山,他自嘲地彎了彎唇角。
商慕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竟然連女子的披風和外衫都盡數撕了下來。
隨著破碎的衣衫委於地上,女子瑩白的肌膚就暴露在空氣裡,瑩白上面一道一道殷紅的傷也暴露在商慕毅的眼睛裡。
一道,一道,跟手臂上一樣…….
觸目驚心。
顯然,是被人用鞭子抽的。
商慕毅死死地盯著那些傷,血色一點一點爬上他的眸,他陡然抬起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瑟瑟發抖的女子,滿眼猩紅。
「是誰,是誰將你打成這樣?」
商慕毅繃直了聲線,一字一頓,卻依舊難掩聲音的顫抖。
她在抖,他也在抖。
女子咬著唇瓣不語,一副不準備說的樣子。
顯然是有難言之隱。
「告訴我,是誰?」商慕毅伸手扣住女子瘦削的雙肩,用力,五指收緊。
女子痛得瞳孔一斂。
「阿蓮,告訴我,跟我說,是誰?到底是誰?」
說到最後,商慕毅幾乎是嘶吼出聲。
「沒誰。」
淡淡地吐出兩字,女子淚就流了出來,無聲地流了出來。
商慕毅眸色一痛,伸手一拉,將她扣在懷中,女子痛得悶哼一聲,他也不管不顧,緊緊地、緊緊地將她擁住,「乖,告訴我,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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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抬步,卻驀地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邁出的腳下一軟,他連忙伸手扶住邊上的樹幹,才穩住自己的身子。()
輕輕甩了甩頭,眼前的景物還是在晃,而且他感覺到頭重腳輕得厲害,且四肢無力得很,他想可能是這幾日不眠不休,又餓肚子又淋雨所致,一直以來,僅憑一股心火撐著,如今人陡然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順著樹幹滑下身子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地上嫠。
頭越來越痛,撕裂一般,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果然,發熱了。
輕輕靠在樹幹上,他疲憊地闔上眸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柔軟的清涼落在他的額頭上,很舒服,他抬手握住那抹清涼,將其按在自己的臉上,希望能帶走自己更多的滾燙,驀地,他意識到什麼,瞬間睜開眼睛,就看到女子秀眉微蹙的小臉。
是去而復返的阿蓮。
而他此刻手裡抓著的正是對方的小手,所以,那抹柔軟的清涼是…….
他一震一驚又一喜,猛地從地上彈跳而起,許是動作太過迅猛,又加上身子本就虛弱,還沒站起,就一個趔趄,又不是女子眼疾手快地將他扶住,他差點摔倒。
「商慕毅,你就不能穩重點?」女子皺眉。
穩重?!
這個詞…….
商慕毅有些哭笑不得,其實,他也不是不穩重的人,而且用商慕炎的話說,還是穩重得有些過了頭的那種,可是面對這個女子,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淡定不了。
忽然他又想起什麼,「你怎麼又回來了?」
「怕你死在這裡。」女子淡聲道。
商慕毅卻是聽得心中一暖,就笑了,女子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死在這裡,你的那個什麼八弟皇上,還不得讓我腦袋搬家啊。」
商慕毅卻依舊只是笑。
這時,剛剛放晴的天忽然又下起毛毛細雨來,女子抬頭望了望,蹙眉,「你燒得厲害,還是先避避吧。」
一邊說,一邊攙扶著他往山洞的方向走。
商慕毅沒有說話,胸口卻震盪得厲害,每一次震盪都是濃烈的情緒。
到了山洞門口,女子徑直扶著他進了最右邊的那一個,進得裡面以後,女子將他扶靠在洞壁上,自己又輕車熟路地點亮了洞壁邊上的火把,洞裡瞬間亮堂了起來。
商慕毅環顧了一下四周,想起那日他尋千歲蓮的時候,左邊和中間的兩個洞,他都進去了,唯獨這個沒有進。
「原來這個洞才是安全的,那日你還騙我一個一個進,」商慕毅虛弱地靠在洞壁上面,望著面前正忙著將柴火架起來的女子,笑著說道。
女子抬眸睇了他一眼,將手中吹著的火折子放在柴火的下面,「誰讓你那麼輕易相信別人?」
商慕毅笑笑,沒有說話。
其實,他也沒有那麼相信人,第一次他點了她的穴道不是,只不過被一個什麼路過的大俠給解了;第二次他也挾持著她一起進去了。
柴火很快就燃燒了起來,火光熊熊,女子又走過來吃力地將他往柴火邊挪了挪。
其實,商慕毅只是渾身無力,扶著走幾步還是可以的,但是不知為何,他就是很享受這種被她照顧,被她重視的感覺,所以,索性,她怎麼弄,他就任由著她,就看著她累得氣喘吁吁的樣子,心情大好。
將他扶著靠在那裡,女子又開始脫他的袍子,他一驚,剛想說不用了,女子似乎已將他的心事看穿,先他一步說到:「你在發熱,衣服濕成這個樣子,穿在身上只會讓情況更糟。一個大男人難道還難為情不成,再說了……」
似是意識到後面的話說出來不好,女子就驀地停住,低垂下眼瞼,沒有說完。
其實,商慕毅知道她要說什麼。
他們兩個連最親密的事都做過是嗎?
微微斂了唇邊笑容,他輕凝了眸光,看著她。
女子小臉清冷,將脫下來的袍子緊在一起,側身擰了擰水,起身,正欲坐到對面去抖開烘乾,卻是在拾步的剎那,驀地,腕上一重,商慕毅將她拉住。
不知是不是商慕毅的力氣太大,還是怎麼的,女子輕吟了一聲,雖然幾不可聞,可是,這一次,商慕毅卻是聽真切了,他一怔,陡然伸手將她的袖管撩開,女子大驚,想要掙脫,卻是被他抓得牢牢。
傷痕,竟然是傷痕,一道一道的傷痕,深而密,就像是盤根交錯的老樹根,殷紅刺目。
商慕毅震驚了,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女子。
「是誰?」
他咬牙,輕輕吐出兩字。
女子沒有吭聲。
商慕毅微微瞇了眸子,驟然從地上站起,女子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大掌就已經覆上她的衣領,大力一扯。
「嘶」布帛撕裂的聲音,「啊」女子大駭的驚呼,本能地抱緊雙臂、慌亂護住身前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