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回頭,就看到女子已經完全倒在了地上,兩手痛苦地扯著自己的領口,張著嘴大口地喘息,渾身抖個不停,而那只雪貂在旁邊轉來轉去,輕蹭著女子的身子,似乎想要給她安慰。
那樣子,那樣子跟片刻之前那個靈動狡黠、朝氣蓬勃的女子簡直判若兩人。
不是中毒之症。
他霎時臉色一變,也顧不上半身的麻木,連忙急急跳躍著上前,「你怎樣了?」
如果有哮症,應該隨身帶藥的吧?
當他艱難蹲下身準備探向對方的袖襟時,女子卻是猛地將他的手抓住,他一怔,卻又見她吃力地帶著他的手往上舉,直到他看到女子喘息地張著嘴無聲地重複著一個「快……」字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女子是要他趕快將握在手心的那一粒解藥服下。
說不出那一刻心裡的感覺,許是情況危急來不及思考,許是被女子的樣子感染,這一次,他沒有做一絲猶豫,直接將藥丸投進嘴裡,艱難嚥下妲。
藥力來得很快,只片刻,灼燒似乎就減輕了許多,商慕毅心口一鬆,可是看到女子卻似乎越來越痛苦,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樣子,心口又是更緊地一滯。
「你有藥嗎?」心中懊悔,商慕毅蹙起眉心,急急問道。
女子張著嘴吃力地說著,卻再也發不出一個音,商慕毅盯著她的唇看了半天,才終於明白過來她的口型說的是——藥沒帶,小雪的血。
小雪的血?!
商慕毅一震,轉眸看向偎在女子身邊,卻又滿眼敵意看著他的小東西。
意思是用這種雪貂的血可以救她是嗎?
不做一分遲疑,甚至忘了雪貂還有攻擊性,他伸手就準備將其抓起,雪貂馬上就警覺起來,瞪著他、後退了一步、一副要戰鬥的樣子,還是女子用自己的頭輕蹭著它,它才一動不動,乖乖讓商慕毅擰起來。()
商慕毅看了看手裡的小東西,拔了腰間佩劍,正欲對著小東西的一隻腿上割去,就驟然聞見女子痛苦嘶聲:「啊~」
他一震,轉眸看過去,就看到女子眼睛望著他手裡的雪貂,滿眼疼惜和不捨。
他沒有商慕炎察言觀色的能力,這是第一次,他不做任何思考,就明白了一個女人眼神裡的意思,她不忍雪貂受傷是麼。
心緒一動,遂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只稍稍割一點小口子。」
劍芒走過,雪貂嗚咽了一聲,前面的左腿上一道紅痕立現,他連忙將雪貂擰到她面前,將割破的那只腿置放在她的唇上方,殷紅的鮮血染紅了腿上纖塵不染的白毛。
血滴滴落入嘴的過程中,有的落在女子蒼白的唇瓣上、下巴上,點點殷紅刺目,商慕毅眸光微斂,竟有些不敢直視。
錦帕被青苔所髒,早已棄掉,他只得捻了自己的衣袖,輕輕地將那些殷紅一點一點拭去。
當喘息聲漸漸平息,女子猛地從地上翻身坐起,將他手中的雪貂一把接過去,「小雪,你受苦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商慕毅絕對不會相信,這個就是前一瞬無助地躺在地上痛苦掙扎的那人。
似乎不僅恢復了體力,也恢復了靈動的樣子,似乎方纔的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場夢。
女子一邊將雪貂憐惜地放在自己的懷裡,一邊撕了袍子的一角,開始小心翼翼地纏著小東西腿上的傷口,邊纏,便蹭著小東西的頭,輕聲問:「疼不疼?剛才小雪好勇敢,回去以後給小雪獎勵好不好?」
商慕毅就蹲在邊上,看了一會兒,見女子自始至終沒有跟他說一句話,甚至連看他都沒有看他一眼,也不在意,逕直起身。
許是身上的毒素剛解,又加上蹲得太久,腳麻的緣故,在起身的剎那,他突然腿下一軟,他本能地伸手扶向洞壁邊上的東西,嵌在石壁上的一個類似放燈盞的石頭燈座。
「別碰那個!」女子的驚呼聲驟然響起,可是,已然太遲。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兩邊的洞壁竟突然活動起來,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直直朝中間合攏。
商慕毅臉色一變,欲閃身而出,卻驀地意識到女子還坐在地上,他又連忙伸手,將女子從地上拉起,女子撞向他懷裡的那一刻,兩面的洞壁已經移動到僅僅只夠兩人堪堪站立的距離,而更糟糕的是,竟然還在往前移動,商慕毅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