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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甜蜜:結盡百年月【001】 文 / 素子花殤

    某男就任由著她發洩,看她也累得差不多了,伸手將她往懷裡一拉,低頭將她吻住。

    群臣面部抽搐。

    因為女子的抓、打、踢、踹、咬,男人頭頂戴的九旒冕早已歪在了一邊,明黃龍袍的袍角上亦是多個腳印,那樣子哪像是個九五之尊?不僅如此,兩人還在青天白日之下現場表演孩童不宜的東西。

    簡直不忍直視啊!

    一些年輕臣子看著興奮,老臣們可就吹鬍子瞪眼了,老臉啊老臉,可說來也怪,竟沒有一人提出先進殿侯著軺。

    商慕炎吻得狂野,吻得貪婪,似乎渴求了很久,又似乎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要用生命點燃,明知光天化日、明知眾目睽睽,卻依舊不管不顧、捨不得將她放開。

    他瘋了。

    這麼多人在,而且他還是一國之君,而且早朝還上了一半啊。

    她捶打著他的後頸,希望他放開她,他卻依舊無視,落在她腰間的大手一扣,她吃痛皺眉,心中本就鬱結著怒氣,她憤然望進他的眼睛,為何這個男人就不能溫柔一點?

    溫柔,她忽然想到了冷煜,那夜那溫柔纏綿的親吻。

    唇上驀地一痛,她回過神來。

    男人咬了她。

    下一瞬,他將她放開,她清晰地看到,他漸漸轉冷的眸色。

    「我先去上朝。」他淡聲說了一句,就轉身往金鑾殿走,一邊走,一邊抬手正了正頭頂的九旒冕。

    站在金鑾殿門口的群臣頃刻魚貫而入。

    蘇月便站在陽光下,怔怔失了神。

    ************

    接下來的早朝,商慕炎一直心不在焉,群臣說了點什麼,他自己又說了點什麼,他完全沒有印象。

    眼前不停晃動著女子的眉眼,剛才他似乎過分了。

    可是在那種時候還能分神,怕也只有她了,她那一刻的眼神告訴他,她在想另一個男人。

    冷煜是嗎?

    他吻她的時候,她想冷煜,那是不是表示,冷煜也對她做過同樣的事?

    她都要嫁給冷煜了,他們的關係又發展到了哪一層?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可理喻,明明當初是他將她托付給冷煜的,那他現在又在在意什麼?就算他們兩人真有了什麼,他也沒有資格去計較不是,雖然,冷煜也的確藏了自己的私心。

    他本就抱了必死的決心,所有人也都以為他會死,可冷煜竟然連等他死都等不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娶她,無非就是想要盡快將生米煮成熟飯,以防又生變故。

    冷煜的心情他懂,也無可厚非,換他,他也會這樣。

    草草結束了早朝,他直奔鳳棲宮而去。

    鳳棲宮裡,不見人,問了碧玉琳琅,說起來後就去找他,然後一直沒有回。

    一直沒有回?!

    商慕炎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她走了。

    等他甦醒了、毒清了,確認他安然無恙了,然後她走了,是嗎?

    前段時間為了逼她走,他說了最傷她的話、做了最傷她的事,他知道,就算她現在明白了他本是善意,但是,彼時彼刻,帶給她的傷害卻是真實存在過的。

    所以,方纔她才那般失控地對他拳打腳踢,他知道她難過,他應該道歉,應該安撫的,結果,他又做了什麼?

    他不是一個沉不住的人,可是面對那個女人,他似乎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幾乎不做一刻停留,他就轉身出了鳳棲宮。

    他要去找她。

    他不敢想,如果這次她走了,她真的走了,他該怎麼辦?

    不同於以往的任何次,這次他連到對方那裡去要人的資格都沒有。

    去了幾個她平素喜歡散步的地方,都沒有,他便直接順著出宮的宮道尋了過去。

    ************

    宜春宮

    蘇月緩緩環視著四周。

    顯然,這裡重新收拾過,一點舒思洋和瞎婆婆住過的痕跡都沒有了,依舊保留著她第一次進來時的樣子,也就是保留著曾經賢妃住過時的樣子。

    對於賢妃的印象,曾經只是一個名字,是商慕炎的母妃。

    後來,慢慢出現在她的夢境和幻覺裡,就覺得定是和她有著什麼關係。

    再後來,她恢復了被藥物抹去了記憶,她知道了她是她娘,僅此而已。

    一直到蕊娘那日在金鑾殿上與景帝說的話,那個女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才異常鮮明起來,雖然,她們沒在一起生活過,但是,她卻覺得她離她是那麼的近。

    前兩次來,瞎婆婆她們在,屋裡生著炭火,她不覺得,今日,殿中暖爐未生,她忽然覺得竟比外面還要冷上幾分。

    她緩緩在殿中走著,伸手輕輕拂過傢俱木質的紋路,她彷彿看到了那個女人坐在燈下,坐在窗前,默默流淚、靜靜等候的女人。

    七年還是八年,一生有多少個七八年?

    對於賢妃來說,只有一個,一個七八年便是她的一生,她等了一個男人一生,卻最終被那個男人剜了心。

    她無法想像當時的場景,她不敢去想那個女人當時的痛,或許不痛,如蕊娘所說,因為痛的是心,心被挖了,所以不痛了。

    她靜靜地站在屋中,心中慼然。

    驟然,背上有溫暖貼近,下一瞬,腰身就被人從後面抱住,男人醇厚微啞的嗓音響在耳畔:「原來你在這裡。」

    她怔了怔,沒有動,就任由他抱著,任由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氣息灼熱。

    許久,她才忽然開口:「商慕炎,你說,父皇愛母后嗎?」

    身後的男人默了默,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愛,他愛的,只是或許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是啊,看那日金鑾殿上景帝的表現,她知道,他的心裡是有賢妃的。

    「可是,既然愛,為何還要這樣對母后?」蘇月幽幽開口。

    商慕炎輕歎:「不知道,或許,愛到了極致,所以,才傷害到了極致。」

    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什麼,將臉從她的肩窩處抬起,雙手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朝著自己:「所以,蘇月,我們不能再重蹈他們的覆轍,我不能像父皇那樣,絕不能。」

    他一瞬不瞬地凝著她,鳳眸逆光,流轉著萬千光華。

    蘇月便看著他,微微歪著腦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

    他卻又沒有了聲音。

    蘇月眉心微攏,拾步往外走,他見狀,連忙伸手握了她的腕。

    「別走!」

    蘇月便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他。

    「這次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騙你,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鳳眸凝落在她的臉上,男人的聲音微嘶。

    蘇月看了他一會兒,「善意的謊言我也不要。」

    男人點頭:「嗯。」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瞞我,都要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

    男人再次點頭:「嗯。」

    「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休想再見到我和小宇,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

    男人依舊點頭:「嗯。」

    末了,又驀地想起什麼,連忙補充了一句,「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那好,」蘇月唇角一彎,反手握了他的手,將他拉至書桌邊:「口說無憑,麻煩聖上將方纔的那些話寫下來。」

    一邊說,她一邊攤開一張宣紙鋪在書桌上。

    「不會吧?」商慕炎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我是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蘇月眉眼彎彎:「曾經某個人騙我騙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不也是皇上嗎?空口白話遠不及白紙黑字來得實在,金口玉言哪有親筆聖旨好使?請吧,我尊敬的皇上大人。」

    蘇月將毛筆往他手上一塞。

    商慕炎垂眸看了看手中狼毫,絕艷一笑:「你看,這宜春宮裡也沒有墨,要不……」

    「我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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