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邊上沒有可以棲息的場所,所以,商慕炎直接將景帝扶到了天子輦座上免費電子書下載
明黃輦座金絲楠木製成,做工精良、三面鏤空的設計,上面珠翠玉鑽點綴,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兩人入了內,有人手臂驟揚,四周明黃簾幔揮落,座輦無形之中就變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禾。
邊上閒雜人等退避數丈之外妲」「。
所有人的目光都揚落在那被風吹得輕曳的簾幔上,卻沒有人知道裡面正發生著什麼,或者說,父子二人交談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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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太子府
商慕仁剛準備出府辦點事,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是突然被攔住了,也是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太子府竟然被禁衛圍了個水洩不通。
他不明所以,禁衛首領說,奉旨辦事。
他就更懵了,奉旨?奉誰的旨?他又沒有做什麼。
禁衛首領說,奉聖旨,太子弒君未遂,即刻起廢黜太子稱號,捉拿歸案。
皇宮,淑華宮
淑妃和志兒坐在院子裡,等著林子墨。
平素這個時辰,林子墨都會進宮來,教志兒識字,可是,今日左等右等,卻不見人影。
就在她準備讓一個婢女出去看看的時候,大批的禁衛衝進了她的淑華宮。
禁衛們一句話不說,就開始翻箱倒櫃地搜查。
志兒嚇哭了,她也甚是莫名。
到最後,禁衛在床底搜出了一個被扎滿針的小人,而小人的模樣清楚地就是當今聖上景帝的樣子。
淑妃大駭,她從未做過這東西,分明栽贓,大呼,冤枉、有人陷害,她要見皇上。
無人理會。
鳳棲宮裡,情況也差不多。
因太子僱人弒殺皇帝,皇后作為其親母,也是第一時間被軟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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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刑場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座輦裡面的兩人都沒有動靜。
直到眾人幾乎都懷疑裡面的人是不是睡著了,才見有白皙修長的手指自裡面將簾子挑起,頎長俊秀的男人緩緩走出輦外。
面沉如水。
眾人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是奢侈。
男人看了眼商慕毅,沉聲道:「請五哥好好護送父皇回宮!」
商慕毅怔了怔,讓他護送?那他自己呢?
這麼重要的時刻。
剛想張嘴詢問,男人已然轉過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腳步翩躚、白袍輕蕩。
所有人都看著男人的背影,商慕毅是,舒思洋亦是。
她蒼白著臉,嘴唇動了動,想喊住他,卻終是沒有。
她不明白他這樣是什麼意思?
明明,他為了救她而來,甚至為了救她而反,不是嗎?
可是,為何?
為何又對她如此熟視無睹?
她還戴著手銬,她還拖著腳鏈,她還一人站在邢台上,她還……
他都沒有看到。
他就這樣走了。
他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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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婆婆手提著竹籃順著青石階拾階而下,穿過甬道,入了石室。
石室,夜明珠的光斑駁了滿室,就算在沒有窗的地下,卻依舊亮如外面的白晝。
微微抿了唇,她徑直來到寒玉床的床邊。
床上,女子依舊恬靜地睡在那裡,一動不動,幾年如一日,始終是最初的樣子。
將手中竹籃輕輕置在邊上,末了,又將裡面的一個青瓷碗小心翼翼地端了出來。
青瓷碗裡,湯汁黑濃。
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挑著瓷勺,她輕輕舀起一勺,緩緩彎下身,將瓷勺裡的湯汁餵進榻上女子的嘴裡。
女子早已失去了吞嚥的能力,所以,她喂得很吃力,也喂得很小心,生怕如此珍貴、如此來之不易的藥水落了一滴。
可,饒是這般的注意,還是有汁水順著嘴角流出來,暈染在湖綠色的衣衫領口上,她皺眉,又連忙掏出絲絹給她擦拭。
終於將瓷碗裡的最後一滴藥汁喂完,已是過了半個時辰之後的事。
瞎婆婆彎了彎唇,剛準備直起早已躬得酸麻的腰身,驟然,身後一陣衣袂簌簌,她一驚,回頭,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手中驀地一輕,瓷碗已經教人拿走。
是商慕炎!
瞎婆婆一震,只見男人低垂著眉眼,緊緊盯著自己手中早已空空如也的瓷碗在看。
「爺」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突然出現,今日又不是十五,而且此時,外面還青天白日。
「你做了什麼?」
男人驀地抬起頭看著她。
瞎婆婆駭然地發現,他的一雙眸子血紅,渾身散發著一股冷魅的氣息,甚至連聲音都帶著一絲隱忍的薄顫。
她一驚,「我……」
「告訴本王,你做了什麼?」
伴隨著男人的一聲嘶吼,瞎婆婆只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往前猛然一傾,是男人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攥了起來。
「我……」瞎婆婆眸光微晃,強自鎮定,「我只是給倩兒餵了一些藥。」
「什麼藥?」
他逼問。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還心存一絲希望,那麼,在座輦裡,跟他的那個父皇對完話之後,他的心裡卻只剩恐慌。
雖然奪嫡之路順風順水,雖然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計劃在展開,雖然他成功了。
但是,他真正的目的卻並沒有達到。
他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反,為了他的女人和孩子而反,他以為他們都在景帝的手中。
因為在那個產婆的身上發現了冷鏢令,就是類似如一枚飛鏢的令牌,它代表著一種身份,天子禁衛。
產婆是天子的禁衛,所以,他以為谷中一切都是景帝所為,而蘇月和孩子被劫走,也是景帝想要逼他獻身。
可是,不是!
不是這樣!
景帝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兩人一番對話下來,他也知道景帝並沒有撒謊。
景帝說,如果蘇月和孩子在他的手上,他還有必要如此大張旗鼓地處置舒思洋嗎?
景帝說,如果蘇月和孩子在他的手上,今日他能如此輕鬆地鉗制住他嗎?
可是,如果不是景帝,又是誰?
他驀地想到了另一個人!
一顆心從未有過的狂跳,腦子裡突然有個很可怕的猜測。
這個猜測一路將他裹得死緊,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急於想要得到答案,卻又恐懼知道答案。
只惟願,猜測只是猜測,僅僅是猜測而已。
可是,當他剛才進入石室時,看到這個女人在餵藥的第一眼,他就崩潰了。
他真的崩潰了,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心裡天崩地裂的聲音。
「快說,你給她吃的是什麼藥?」
他再次嘶吼出聲。
「爺何必明知故問呢?」瞎婆婆緩緩抬起眼梢,直直望定男人。
商慕炎身子重重一晃。
何必明知故問?!
是解藥嗎?
難道她真的取了孩子的心頭血?
那麼小的孩子,一旦被取了心頭血,又豈有活頭?
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她們是不會這樣做的。
她們也不敢這樣做。
因為,他會殺了她們。
手中力道驟然收緊,他咬牙,「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快說,把話說清楚!你給她服用的是不是解藥?」
瞎婆婆的身子在他的攥提下搖搖欲墜,她還沒有吭聲,卻是驀地有另外兩道女音從不同的方位而來。
「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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