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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聖人?魔鬼?】 文 / 跳舞

    (二合一,七千字~)

    第四百八十章聖人?魔鬼?

    焦土令已經傳達下來了。

    在這片西北的土地上,這些日子以來,到處都是穿著鬱金香家皮甲的騎兵們來回奔馳著,走過一個個村莊寨子,將那些農夫們驅趕著遠離自己的家鄉。

    並沒有太多人表示不滿。因為在這一片土地上,對於所有人來說,鬱金香家這個名字,就代表著你可以無條件的相信它,臣服它!

    就連三歲的小孩子都知道,只要相信鬱金香家的決定,那麼鬱金香家的主人就絕不會讓他的臣民吃虧!

    這種信任從一百四十年前,那個紅頭的少年來到西北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種子。

    即便是在羅蘭帝國最最艱難的那個戰爭年代,面對異族獸人一波又一波的侵略,在西北鬱金香家的領地,這裡的人生活的也遠比其他地方的人要好得多。

    所以,當鬱金香家的主人下令,讓這裡的人們燒燬自己的農田,放棄自己的家園,帶著老弱婦孺離開鄉村,進入城市裡居住的時候,幾乎很少有人對這個命令提出質疑。

    所有人都相信,鬱金香家的主人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給大家充分的補償,這個補償一定會讓所有人都感到滿意。

    一百四十年前,那個一頭紅的第一代的年輕公爵說過:只要能保證我的人活著,那麼我可以不在乎全世界的人死活。

    這句話。就徹底把這片土地的人心買下了!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自己還是鬱金香家主人認為的「我的人」。那麼自己就一定可以得到很好的庇護!

    ……

    當帕寧騎著馬沿著大路一路狂奔,走過一個個鄉村,看著那些原本就荒蕪的土地被這麼拋棄掉,那些來不及運走的糧食就被直接燒燬。

    帕寧心如刀絞!!

    他不是心疼,而是恐懼!

    直到親眼看見眼前的場景,他才真的確定了,那個鬱金香家的女人不是說說而已——她真的做出來了!

    她真的把這個「焦土策略」落實在了實處!她真的膽敢就放棄了鬱金香家的千里領土,擺出了完全不設防的架勢來。只明確的守護幾個城市,隨隨便便就把這千里土地讓了出來,讓那些草原人隨意進出?!

    在出之前,帕寧滿腦子的想法是:她怎麼敢!!!

    但是現在麼,帕寧心中就一個念頭:她真的敢!!!

    ……

    樓蘭城的城門已經開始嚴格執行夜禁了。

    但是今晚例外。

    直到午夜時分,城門卻依然還不曾關閉——當然,城門內外百米的距離已經被肅空。夜晚的宵禁令之下,沒有人敢接近城門。否則就會被當做奸細或者賊人捉拿。

    一行馬隊飛快的衝到了樓蘭城之下,人數並不多,只有不過五六人,但是帶來的馬隊卻足足有二十匹馬。

    守城的軍兵並沒有緊張,樓蘭城外左近都沒有樹林。就算曾經有,也早就在幾十年前被砍光了。

    光禿禿的曠野之上,一眼就能望出十多里去,根本藏不住人。

    這幾匹馬衝到了城門之下,早有人丟來鬱金香的徽章。隨即馬隊就長驅直入,衝進樓蘭城之中。在這夜幕之中,進了城中的那座鬱金香家的城堡。

    馬隊停在了城堡大門,當前的一個馬上的騎士翻身跳下了馬。他身上兜頭的袍子,遮擋住了容顏,下馬之後,就悶頭大步走上了台階,飛快的走近了城堡大門之中。

    大廳裡,杜微微長披肩,就站在那寬大的台階旁。一隻纖細的手按在扶欄上。在她的身後,那牆壁上是巨大的油畫,油畫之中,那個年輕的初代鬱金香公爵,笑容可掬。

    來人飛快的扯掉了自己的兜帽,身邊有鬱金香家的僕人飛快走來,手裡端著盤子,盤子上擺放了一杯熱湯茶。

    「深夜趕路辛苦,這深秋風寒,有什麼話,先喝一杯暖暖身子再講。」杜微微依著欄杆微笑。

    啪!

    盤子被掀了,那一杯熱茶就直接潑在了台階上。

    看著面前這個男人滿是寒霜的臉龐,杜微微冷冷一笑,語氣含著嘲弄:「看來你不需要熱茶,心中火氣已經夠多的了。」

    「我不能不火!」

    帕寧憤怒的一腳踢飛了腳下的那個杯子,站在原地,抬頭看著那台階上的杜微微,大聲喝道:「彌賽亞!你是真的要瘋嗎!!」

    「瘋的不是我。」杜微微依然一臉平靜的笑容:「帕寧,你是希洛親封的西北長官,你來西北的第一重要任務就是對付我鬱金香家。然而你現在卻只帶了兩三個隨從,騎了八天的馬來到我的樓蘭城,深夜來到我的家裡來……如果你腦子沒有壞的話,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算是敵人,你跑到一個敵人的老巢裡來,卻居然還敢說別人是瘋子?!

    兩天前我聽到手下人匯報說你來了,我還不信。直到現在你站在我面前,我才相信了。

    帕寧,我現在心裡考慮的問題是,我到底是現在殺了你呢,還是把你抓了起來扔進地牢裡去,慢慢從你嘴巴裡挖出點東西來——我相信你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

    帕寧彷彿強忍著怒氣,他握緊了拳頭,昂頭盯著杜微微:「我來,只問你一句……你真的打算當帝國的叛徒嗎!」

    「叛徒?」

    杜微微哈哈一笑,她彷彿有些疲倦的伸手掩著嘴,打了哈欠:「你在說一個鬱金香家的公爵背叛了這個帝國,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麼?」

    「……有!」

    帕寧的眼睛裡冒著火!

    他咬著壓,恨恨道:「我知道。很多人也知道!若是沒有你們鬱金香家,恐怕現在羅蘭帝國都早已經不存在了!若是一百多年前你們那位先祖稍微有些野心的話。現在坐在皇宮裡的早就不是奧古斯丁家了!

    可就算你們鬱金香家對帝國有恩,這一百多年來,再深的恩情也該還清了!

    既然一百年前你們的那位祖先沒有選擇當皇帝而選擇當臣子,那麼你們這些後代人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守著臣子的本分——半君半臣這種地位,原本就是一個怪胎,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種不合理的東西。是不可能永遠都存在的!

    彌賽亞!我來西北,而不是阿克爾的人來西北,你就應該明白!我不想打內戰,甚至希洛陛下也不想打內戰!

    他甚至從來都沒想過真的要把鬱金香家剷除,他只是想削弱你們,他只是想收回一個皇帝應該擁有的權力而已!

    真的想讓你們死的是阿克爾!那個傢伙到現在都還做著當羅林家取代鬱金香家地位的美夢!

    所以我才認為他是一個蠢貨!

    因為就算是希洛陛下,可以重用他。可以娶他的女兒,甚至可以和他一起合謀削弱鬱金香家!

    但是希洛陛下絕不會願意看見一個半君半臣的鬱金香家消失了,而出現另外一個半君半臣的羅林家!

    羅林家不可能成為第二個半君半臣的特殊存在!皇帝也絕不會允許他們這樣!

    彌賽亞,你不是蠢貨!我甚至認為,在這個帝國之中,你是我帕寧眼睛裡僅能看得上的幾個人之一!

    你應該也明白。事情還遠沒有到大家撕破臉的地步。

    我來到西北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阿克爾手下的那幫傢伙全部趕了回去!我釋放了所有抓捕的鬱金香家的商隊的人——那些貨物我扣下了,因為那是皇帝需要一個臉面,一個表示自己強勢的臉面,我相信你應該能理解這樣的做法——你們家也不缺那幾個錢。

    這一次你做的真的太過分了!就算你要撒氣,你要給希洛一個教訓。但是你這一次走得太遠了!

    彌賽亞!你真的要看見那些異族的騎兵飲馬瀾滄江,你真的要看見獸人軍團旗幟插在羅蘭人的土地上。你才會開心嗎?!

    彌賽亞!回答我!」

    帕寧語氣說是在質問,到不如說是在宣洩心中的怒火。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說到最後,眼神裡流露出的是深深的痛惜和憤怒。

    杜微微沒有動。

    她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帕寧,聽著帕寧將這麼一番話洩了出來,她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半點的變化。

    靜靜等帕寧說完了,杜微微才扯了扯嘴角。

    「說完了?」

    「……說完了!」帕寧吐了口氣。

    「西北長官大人,你趕了這麼多天路,還累死了還幾匹馬,悄悄的通知了我家族的斥候說你要來訪,我大半夜的沒睡覺在這裡等候你這位客人到來……你就是來我這裡表演一場忠臣名將的戲碼?很抱歉,你演的很糟糕,我這個觀眾看得很不滿意。」

    「演戲?」帕寧火了!

    他指著杜微微:「你認為我在演戲?我若是演戲的話,兩個師團的雷神之鞭早就過境了!!我若是演戲的話,我根本不需要在這種時候跑來見你!我會等草原人打來之後,再大軍壓境!到時候,你鬱金香家灰飛煙滅,會是什麼下場!!」

    「哦?」杜微微笑的很淡然:「那麼,帕寧,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你的答案讓我滿意的話,我就告訴你我這麼做的真正原因。」

    「……回答你一個問題?你問!」帕寧哼了一聲。

    杜微微忽然換換走下了台階幾步,拉近了兩人之前的距離,不過因為兩人的身高差距,杜微微雖然站在幾層台階之上,兩人卻依然只是互相平視著。

    「你,帕寧?加洛寧閣下,現在的萊茵公爵大人,到底是以什麼立場,半夜來到我這裡扮演忠誠名將的角色呢?要知道……我的另外那個侄子,馬爾希。就是被你和希洛一起害死的。

    我那位死去的侄子,雖然算不上是什麼一代雄主。但無論怎麼算,也都絕不是一個壞皇帝。他在位這些年,帝國也算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帕寧,你若真的是一個愛國者,一個心懷國家的忠臣,那麼在新年的那個晚上,為什麼你會手持利劍,站在了你曾經效忠的皇帝的對面!

    皇宮的大門是你打開的!叛軍是你放進皇宮的!當古樂謀殺蕭德爾的時候。是你站在了皇帝的面前擋住了他的救援!

    帕寧!

    新年的那場政變,我仔細地想了好久。

    阿克爾參與,有理由,他想讓羅林家取代鬱金香家的地位!

    古樂參與,有理由,他原本就是希洛的死忠,馬爾希錯信了他。也是無話可說!

    但是你,帕寧,你有什麼理由參與政變?

    馬爾希生前一直很賞識你,你不到三十歲就已經當上御林軍的統領——那可是御林軍!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軍隊。能在御林軍裡當統領,就是皇帝對你賞識的態度!就是今後會大用你的徵兆!你甚至什麼都不需要做,三十五歲之前。你就會被外放出去,做到軍團長!四十多歲,你說不定就能成為軍務大臣!這樣的前途,你不要!

    你卻造反?

    你幫著希洛一起篡位,謀殺了那位曾經賞識你的皇帝。

    你得到了什麼?

    斷了一條手臂。然後當了一個公爵?

    告訴我,帕寧!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我相信你這樣的人。絕不是貪圖權勢的豺狼——況且,我不認為希洛可以給你的更多!」

    帕寧面色沉了下去。

    他忽然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的吐出來。

    他並沒有回答杜微微的問題,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杜微微:「你真的打算這麼幹下去?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看來你是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杜微微毫不掩飾臉上的恥笑表情:「那麼就隨便你吧,帕寧。反正事情已經生了,我現在追問,也不過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而已。你不肯說,我就不會再問你。」

    帕寧閉上眼睛,思索了會兒,才睜眼道:「草原人已經起兵了,最多兩個月之內,他們的兵鋒就會到達你的領地!就算你收縮防禦,拋棄了那些鄉野之地,把全部的力量都收縮在了城市裡,你就不怕草原人真的攻打那些城市?

    誰都知道,鬱金香家的城市裡,有著可以讓所有人眼紅的財富!我不認為那些堅固的城牆,就能讓草原強盜止步。」

    「他們不敢。」杜微微淡淡笑道:「鄉野裡的那些房屋,那些牲畜就是我丟給這些野狗的骨頭,隨便他們去啃。如果敢冒犯我的城市,我會讓這些野狗知道,有些事情是他們根本不可以去碰的。相信我,帕寧,我有這個把握。沒有人可以攻破鬱金香家的城市,任何一座城市都不可能。這些草原人做不到……他們也不敢做。」

    「彌賽亞!你是瘋了!當草原人的十多萬騎兵圍住你的樓蘭城的時候,你就不會再說出這種瘋話!」帕寧指著杜微微的鼻子喝道。

    杜微微聳聳肩膀:「我會讓你看到了的——就算草原人的騎兵來到我樓蘭城下,他們也只是來給我行禮,對我朝拜。帕寧,你說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會生的。」

    「你……」

    帕寧忽然心中猛的一跳!

    他生出了一絲極為瘋狂的念頭來!

    「草原人的起兵,難道……你……」

    杜微微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你總算反應還不算太慢。」

    「你這個女人!是真的瘋了!!」帕寧豁然變色:「你這是叛國!!引外地入侵!!你這是〞chiluo〞裸的叛國!!」

    「叛國?」杜微微哈哈大笑:「別說的這麼高尚——一個篡位的幫兇,指責別人叛國?帕寧,你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喜劇演員了?

    叛國麼?不不不,我可沒有勾結草原王。我只不過在一些恰當的時機刺激了他們幾次而已。

    而且,我從來沒有想利用草原人來對付你們——相信我,鬱金香家的人沒那麼小氣。

    對付草原人的計劃是很早就制定的。早在你們還沒有政變之前。鬱金香家就已經開始有步驟的刺激草原人的神經了。

    至於為什麼,以你的聰明應該可以理解:這一百四十年來。草原人就是我們養的牧羊犬,如今這頭牧羊犬越來越強壯,越來越不聽話了,也就到了該宰殺的時候了。

    我們鬱金香家幾代人都在一直玩弄著這條牧羊犬,一直在玩這場遊戲,養肥了,殺掉,然後再養一批。再殺掉。

    只不過以往,我的父輩祖輩玩這個遊戲的時候,動靜都比較小。

    而如今我掌權,我這個人心比較大,想玩得大一些,這一次玩過了,估計會有三五十年的安靜時間。不必再考慮草原人的威脅了。

    我不想像我的父輩祖輩那樣小打小鬧,再花上一輩子的時間盯著草原,我想一勞永逸,徹底讓草原人安靜下去,然後我會騰出精力,做其他比較重要的事情。」

    「你!你承認了?!」帕寧驚恐的看著杜微微:「你承認草原人的入侵是你引……」

    「不是我同謀的。我只是承認了我在其中起到了一些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已。」杜微微不屑的哼了一聲:「是的,我承認了,那又如何?就算現在你知道了,難道還能把草原上那幾十萬紅了眼睛的騎兵全部變消失了不成?

    帕寧,別這麼天真。

    論武道天賦。軍略才華,你的確是一等一。但是說到政治。你不過是一個小孩子而已。

    草原人已經越來越強大了,他們已經可以集結出幾十萬的軍隊來——這樣的威脅必須趁早除掉才行。

    我不想勞軍遠征草原,那樣要走過乞力馬羅山的西北走廊,還要走過那片沙漠,這種做法太累了,耗費也太大,我寧可讓幾十萬草原人主動跑過來,跑到我們面前來讓我們殺。

    我們這裡距離草原很遠,一旦他們失敗了,他們沒地方可以逃的。我只要堵住那條西北走廊……不,我甚至不用堵住那條走廊,你認為一群殘兵敗將,可以輕鬆的越過那片沙漠麼?

    你覺得一群打了敗仗的傢伙,隨身還會帶著糧食和水麼?

    那片沙漠或許就是草原人的埋身之處。

    我不喜歡背負一個屠戮者或者儈子手的罪名,我更喜歡當一個英雄。

    帕寧,你覺得呢?

    主動進軍草原,會被人說我是屠戮草原人民的罪人,是滅絕人口的屠夫。

    讓他們進來,我就是抵抗外敵的英雄。

    換做是你,你會更喜歡哪一個稱號?」

    看著杜微微那張明艷動人的笑臉,帕寧忽然覺得心中滿是寒氣!

    這個女人是瘋子……

    不!她不是瘋子!

    她根本就是一個魔鬼!!

    「你……不怕我把這些話傳出去?」帕寧瞇起了眼睛。

    「當然不怕。」

    杜微微看著帕寧,就彷彿看著一個白癡一樣:「你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了!現在全世界都認為鬱金香家是受害者,我們的被那位新皇帝猜忌,我們的西北獨立師都差點反了,皇帝還派了你帶著兩個雷神之鞭的師團來西北,時時刻刻的壓迫著我們……你就算跑到大街上去說,鬱金香家引草原人來入侵也不會有人信的,大家只會認為,你是奉了希洛那個傢伙的命令,故意污蔑鬱金香家的名聲。

    帕寧,你還不明白麼?這是陽謀,不是陰謀!因為草原人的幾十萬軍隊是擺在那裡的,一定會打過來。無論你說還是不說,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

    一旦他們打過來,只要最後拯救世界的是我鬱金香家的人,那麼沒有人還會追究開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知道麼?我那位偉大的先祖說過一句話,他說:人心?人心就是用來被玩弄的!所以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

    帕寧,記住這句話……如果你不會死得太早的話,記住這句話,對你今後的人生有好處。」

    帕寧忽然覺得手指冰涼!!

    他忽然心中生出了一股荒唐的感覺來!

    這個世界原來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那麼……」強行壓制下心中想上去一劍刺死這個女人的衝動,帕寧緩緩道:「那麼……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對付那幾十萬草原騎兵?那是幾十萬騎兵。不是幾十萬頭牛羊!既然這一切是你早就謀劃好的,那麼我相信你也不想事情有變化吧?你不是說。這事情是在政變沒有生之前就謀劃好的麼?」

    「如果,政變沒有生的話。」杜微微淡淡道:「我現在當然會和馬爾希陛下一起商談怎麼挖好這個大坑,然後拍手笑著看著草原人往裡跳。但是現在,既然馬爾希已經死了,而希洛又是巴不得我死……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告訴你們?

    帕寧,我沒那麼偉大……別人背後捅我一刀,我還要笑著來幫助你?

    我是女人,女人都是非常小氣而且記仇的。

    這幾十萬草原人的軍隊。你來解決,希洛來解決吧。

    當然了,我知道你們多半是解決不好的。所以我會耐心的等待。

    等你們失敗了,我再出手,拯救世界。

    你看,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故事,當世界面臨危險。所有人最後終於束手無策的時候,英雄才會閃亮登場,解救這個世界……我們鬱金香家一百四十年來,從來都是扮演這種角色的,不是麼?」

    看著帕寧蒼白的臉色,杜微微不屑的笑道:「我承認。政變這件事情生,的確打亂了我的一些步驟。但是……左右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會太在意,一隻羊也是殺,十隻羊也是殺。

    希洛不是一直很想當一個偉大的好皇帝麼?

    好啊。我給他這個機會。

    背後攛掇我的西北獨立師叛亂,這可不算是好皇帝。只能算是陰謀家——何況他還失敗了。

    而這幾十萬的草原騎兵,就是我送給他的禮物。一個皇帝麼,自然要領導國家抵抗外敵的。

    如果他能幹得好,那麼最後不需要我出面,那也可以啊。」

    帕寧盯著杜微微:「你……你是我見過最最惡毒的女人!」

    「多謝誇獎。」杜微微淡淡道:「鬱金香家其實從來就不出聖人,只出魔鬼。我們從來都是和魔鬼站在一起的人。況且,我為什麼要內疚?我這麼做是為了為帝國徹底消除草原的外患,三五十年內,大家都可以不用擔心草原人的壯大了。這一次剪完羊毛,我們可以輕鬆幾十年。

    帕寧,我這才是真正的為國為民。

    至於你……你以為你合謀殺死了先帝,然後跑到西北來,擺出一副為國為民的樣子,就真的可以洗白你自己了?

    回去吧,帕寧!

    我可以殺了你的,我知道,你和馬爾希一戰之後一定有所突破,或許你已經成為聖階了,或許你還不是。

    但是相信我,對於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無論你現在是不是聖階,我都有至少一百種法子把你殺死在樓蘭城裡。

    對於鬱金香家來說,聖階這種東西根本就沒什麼稀奇的。

    我不殺你,帕寧,我放你回去。

    一方面是因為你是西北總長,草原人的入侵,總需要有人第一個站出來扛這件事情。

    另外一方面麼……為你趕了幾天路累死了幾匹馬來見我,總算你還是有點為國家的心思,我放你活著離開。

    回去吧,帕寧,別再來見我。這也就是我,換做別的勢力或者領袖,你這個一個敵人敢孤身來見,早就不管一切先幹掉你了。

    你這種浪漫的英雄情懷,遲早會害死你的。」

    杜微微說完這些,忽然彷彿就失去了興趣一樣,無聊的看了帕寧一眼,轉過身去,換換走上了台階,然後消失在了樓梯的盡頭……

    帕寧站在當場,呆呆的看著那條樓梯……

    頭頂上,那副巨大的油畫之中,那個一頭紅的年輕公爵,正對著這個世界微笑……

    我知道這一章或許會讓很多人吃驚吧……嗯,大家慢慢往後看就知道啦~~

    ps:友情推薦一本書《劍王朝》,作者:無罪。相信大家一定很熟悉他了。

    我看了這本書一部分,只有一個評價:果然很jian啊……有興趣的可以去品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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