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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一章 江戶之圍(下) 文 / 澹寧居士

    容閎略帶疑惑地說道:「張大人,關於這後兩件事情,我能夠理解您的苦心所在。////但是,您說的這前兩點用意何在,恕我愚鈍,實在是想不透。按照我的理解,關東地區是德川幕府的大本營,德川幕府在那裡苦心經營兩百餘年,根基深厚,而江戶是關東地區的中心城市,德川幕府在江戶的殘餘勢力不是可以輕易撼動的。受降儀式和『大政奉還』儀式在江戶舉行倒還罷了,倘若新的中央政府遷都江戶,恐怕將來施政過程中會多有阻礙,這對我們應該是不利的啊。」

    張繼笑著說道:「其實問題就在這裡,現在,日本的政局走向可以說是掌控在四方手中,那就是西南四藩『倒幕派』、京都方面、德川幕府和我們。西南四藩『倒幕派』掌握著具有壓倒性優勢的軍事力量;京都方面有著天然的『合法性』;德川幕府雖然已經投降,但是其實力仍舊非常可觀,影響力也不容小覷;而我們的優勢則在於我們相對獨立和置身事外,我們選擇支持誰,勝利的天平就會最終倒向誰。那麼,什麼樣的政局走向對於我們最有利呢?答案非常肯定,那就是杜絕任何一方獨大,維持三方力量平衡。」

    張繼頓了頓,接著說道:「說到底,我們扶植日本的目的是為了給俄國製造一個強大的對手,保證日本與俄國之間的敵對,保持日本與俄國之間的均勢,從而打造一個對我們有利的外部環境。而要保證日本能夠起到牽制俄國的作用,就必須保證我們對日本的內政外交政策的制定有足夠的影響力。而要保證我們對日本的內政外交政策的制定有足夠的影響力,就必須保證我們對新的中央政府的人事結構有足夠的話語權。而要保證我們對新的中央政府的人事結構有足夠的話語權,就必須保證三方都迫切需要得到我們的支持。而要保證三方都迫切需要得到我們的支持,就必須保證杜絕任何一方獨大,維持三方力量平衡。所以,我們不能完全讓西南四藩『倒幕派』或者京都方面牢牢掌握政權,也不能完全將德川幕府排除出新的中央政府。現在,西南四藩『倒幕派』和京都方面佔據著優勢,因此在都城的選擇問題上就要保證德川幕府佔據優勢,九州島是西南四藩『倒幕派』的大本營,京都和大阪府、奈良古都等近畿地區是京都方面的大本營,而關東地區則是德川幕府的大本營,爭取新的中央政府遷都江戶的意義正在於此。」」「

    容閎恍然大悟,激動地說道:「張大人的意思是使西南四藩『倒幕派』、京都方面和德川幕府長期共存、互相牽制,我們好從中坐收漁人之利啊。」

    張繼笑著點點頭,說道:「是啊,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三方都迫切需要得到我們的支持。倘若新的中央政府是鐵板一塊,日本就完全可以自主決定自己的內政外交政策的,我們辛苦半年,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

    秦謀放下手中的酒杯,長歎一聲道:「我過去讀《戰國策》,每每為古人的縱橫之術折服不已,今天才意識到,張大人竟然將縱橫術發揮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無論是扶植日本以牽制俄國,還是爭取新的中央政府遷都江戶以牽制西南四藩『倒幕派』和京都方面,都體現著縱橫術的精髓所在啊。」…,

    張繼笑著說道:「鳳鳴兄過獎了。不過,我在制定這些方案時確實參考了縱橫術。今人往往將縱橫術視為權術之道,彫蟲小技。事實上,縱橫術是古人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戰略思想,是非常寶貴的。只要運用得當,完全可以在大國角逐中發揮作用。說到底,我們扶植日本的目的是為了牽制俄國,日本並不是我們的盟友,而僅僅是這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更何況,日本同樣是富於侵略性的國家,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呢。換句話說,日本和俄國在本質上是相同的,它們都是有可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鄰國。我們現在選擇扶植日本是因為俄國對我們的威脅更大。那麼,將來的某個時候,我們也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扶植俄國來對抗日本。扶植與壓制都只是手段而已,服務於我們的利益,才是根本目的所在。」

    秦謀說道:「張大人,我們這些人具體做什麼,究竟怎麼做,請您安排。」

    張繼笑著說道:「這四件事情辦起來,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到也簡單。明天的籌備會議上,我會爭取受降儀式和『大政奉還』儀式在江戶舉行。然後,我會給睦仁天皇陛下寫一封信。等到睦仁天皇陛下來到江戶之後,鳳鳴兄,我還有一項特別的任務安排給你。這個環節尤為重要,只要這個任務順利能夠完成,推動新的中央政府遷都江戶應該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

    十天後,甲斐藩,杉山城,南蒼古道。

    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一輪紅日正在從貓越川盡頭的山谷緩緩爬起,熹微的晨光為大地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展現出一種不真實的美麗。草叢中的各色灌木散發著獨特的香氣,草葉上滾動著的一顆顆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異樣的光采。

    睦仁天皇端坐在裝飾奢華的御輦上,出神地望著東方的天際。那輪噴薄而出的紅日似乎對他有著格外的吸引力,以致於他竟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與他那張年輕到略顯稚嫩的臉龐不相符的是上面浮現著的複雜表情,看得出來,睦仁天皇正在思考著什麼難解的問題。

    七天前,他在京都接到了身在江戶的內大臣巖倉具視的奏折。巖倉具視在奏折中詳細稟報了德川幕府請降的經過以及自己和西南四藩『倒幕派』領袖們就受降事宜做出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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