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慶康騎在馬上,感到心情無比地愉悅,在他看來,這次識破敵軍誘敵深入的陰謀意義重大,不僅意味著免除了自己麾下這三萬幕府軍可能面臨的滅頂之災,更意味著從此通往北側高地的道路將是一片坦途,自己很快就可以同困守待援的平野信智會和,轉過頭來消滅這股負隅頑抗之敵。//歡迎來到閱讀//
想到這裡,德川慶康轉頭對身邊的羽田多讓說道:「傳令下去,敵軍誘敵深入的陰謀已被我們識破,不必再擔心前方會有埋伏,全體將士加快行軍步伐,盡快與平野信智將軍會和。」
羽田多讓說道:「遵命,末將這就去安排。」
沒想到,羽田多讓話音剛落,就聽到後面一陣嘈雜,憤怒的喊殺聲、淒厲的慘叫聲和刀兵相接的「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德川慶康大吃一驚,他臉色蒼白,大聲吩咐道:「羽田將軍,速去後面探明情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羽田多讓慌忙調轉馬頭,向後面奔去。沒想到,剛走沒兩步,就撞見一名滿臉是血的斥候正飛馬狂奔過來。」「
羽田多讓一把將那名斥候攔住,大聲喝問道:「後面出了什麼事?」
那名斥候顯然已經驚慌過度,張口結舌地半天發不出聲音來。
羽田多讓焦急萬分,抓著那名斥候的衣襟說道:「是不是遭遇敵軍了?」
那名斥候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羽田將軍……不知怎麼回事,敵軍居然從我們後面繞了過來,妄圖進行伏擊,好在被我們及時發現了,池田將軍正在指揮將士們抵抗,但是敵軍人多勢眾,我們恐怕支撐不了太久了,池田將軍叫我來找德川將軍,請他發兵救援……」
這時,德川慶康也已經趕了上來。聽到那名斥候這麼說,德川慶康的心狂跳起來,表情也變得興奮無比,大聲問道:「敵軍人數多少,你們那面戰況如何?」
那名斥候趕忙回答道:「夜裡太黑看不清楚,但是敵軍至少也得有一兩萬人,他們個個拚死力戰,好像不要命了一樣,我們突然遭遇襲擊,防線還沒有建立起來,戰況堪憂啊。」
聽到那名斥候的回答,德川慶康的心跳變得更快了,那張蒼白的臉也因為興奮而變得略顯猙獰,他喃喃自語道:「一兩萬人?那必定是敵軍主力無疑了。他們一定是看剛才的誘敵深入之計失敗,因而放棄了伏擊的計劃,準備來和我們硬碰硬了」,說著,德川慶茂發號施令道:「羽田將軍,你立即率領所部趕去支援池田將軍,我隨後就到。記住,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必須取勝。這是敵軍的主力,我們只要殲滅他們,就相當於解了平野信智將軍之圍,就相當於奪回了山上佐助將軍押運的那些糧草和輜重,就相當於消滅了登陸本州島的全部敵軍。」
羽田多讓大聲喊道:「遵命」,然後率領所部飛速向後面奔去。
……
半個時辰後,備中藩,天羅高地。
此時,左邊的那條小路路口早已變得一片狼藉,屍山血海,流血漂櫓,憤怒的喊殺聲和淒厲的慘叫聲不時響起,刀兵相接的「砰……砰」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這是一場真正的肉搏戰,沒有伏擊、沒有火攻,沒有滾石、沒有檑木,就連箭矢,也因為交戰雙方距離過近而派不上用場,有的只是近身搏殺,有的只是白刃對決。矛刺、刀砍、拳打、腳踢,甚至牙咬。總之,交戰雙方幾乎發揮出了人體的全部潛能投入到作戰中去。長矛刺入**時發出的穿透聲,佩刀砍向**時發出的撕裂聲,拳腳砸向人體時發出的沉悶聲充斥著整個戰場,憤怒的喊殺聲,淒厲的慘叫聲,沉悶的呻吟聲不絕於耳。在這裡,人類作為動物的原始本能被充分地釋放了出來。如果一位虔誠的佛教徒看到這裡發生的一切,一定會認為,這就是傳說中的阿鼻地獄。…,
戰鬥已經進行了半個多時辰仍舊難分勝負,戰線膠著在了左邊那條小路的入口處,無論是倒幕義軍,還是幕府軍,想要將戰線向前推進一步都變得異常困難。地形的崎嶇,道路的狹窄使得任何展開散兵隊形的努力都變為徒勞,而密集的隊形則無疑使得廝殺變的更為慘烈,每一分,每一秒,參戰雙方都有人因為受傷倒地,而他們身後的人又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頂替他們的位置。
……
秦謀手起刀落,向衝到自己面前的一名幕府軍士兵砍去。由於用力過猛,那名幕府軍士兵保持著進攻的姿態又向前衝了幾步才倒在地上。
跟在他身後的幕府軍士兵們顯然被秦謀的戰鬥力震驚了,但是他們也只是在原地呆立了片刻,隨即,發出一聲大喊,一起衝了上來。
秦謀咬緊牙關,右手一把抓住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名幕府軍士兵的長矛用力一拉,那名幕府軍士兵驀地失去重心,向秦謀身上倒去。趁著這短短的一秒鐘時間,秦謀左手的佩刀已經穿透了那名幕府軍士兵的胸口。秦謀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滯,將右手抓著的長矛向後面那幾名幕府軍士兵擲去,將其中一名幕府軍的胸口刺穿,又趁著那幾名幕府軍士兵躲避之際,衝了上去,將其中兩個砍翻在地。
這時,十餘名倒幕義軍士兵從後面衝了上來,手起刀落,將剩餘的幾名幕府軍士兵解決掉了。
秦謀這才扶著右手邊的一棵大樹,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已經不知道在過去的這半個時辰裡,自己究竟殺死了多少幕府軍士兵,總之,他的視野裡已經只剩下一片血紅。就在剛剛,一名幕府軍士兵的長矛刺進了自己的胸口,雖然有鎧甲的保護,他還是受了傷。憑借多年的經驗,秦謀知道,自己的肺部可能已經被刺傷了,因為他現在每呼吸一下,肺部都火辣辣地生疼。
秦謀扶著那棵大樹坐了下來,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