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爾·巴甫洛夫自信滿滿,他這次率領的十萬騎兵包括近衛一軍騎兵師、伊凡騎兵師和羅曼諾夫騎兵師。近衛一軍是俄國的「御林軍」,它的騎兵師更是實力非凡,伊凡騎兵師和羅曼諾夫騎兵師也都是實力最為一流的軍隊,可謂是精銳中的精銳。弗拉基米爾·巴甫洛夫相信,經過這一戰,他一定可以名垂青史的。
……
曾國藩和張繼這面的形勢卻極為嚴峻。朝廷史無前例地沒有採納他們奏折裡的建議,而是要求曾國藩按照原定計劃率領駐紮在兩江地區的「護**」去與那支英國艦隊作戰,奪回定海縣,阻止英軍登陸。張繼則速返北京,聽候調遣。
據奕訢寫給曾國藩和張繼的私函解釋,朝廷做出這個決策是因為倭仁向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進言,表示曾國藩和張繼的作戰方略過於冒險,是在拿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的安危、朝廷的穩定和大清的國運做賭注。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聽後非常不悅,雖然自己和醇親王奕謹替曾國藩和張繼作了辯解,但是朝廷還是沒有採納他們奏折裡的建議。
迫不得已,曾國藩只得按照朝廷的部署,率領駐紮在兩江地區的五萬「護**」向定海縣進發。張繼則火速出發,向北京趕去。」「
……
三天後的一個早晨,張繼趕到了北京。他不知道朝廷為什麼命令自己速返北京,又有何調遣,心裡惴惴不安,很想馬上就見到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但是,按照清朝的制度,封疆大吏回京述職、辦事,當天一律不得入城,只能先在朝陽門外的潞河驛站候旨,等著明天進宮覲見。張繼只得耐著性子住進了朝陽門外的潞河驛站。
沒想到,當天下午,奕訢就來傳旨了。
奕訢來的時候張繼正在洗頭髮、刮鬍子,準備打扮得精神一些好明天進宮覲見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他邊洗頭髮、刮鬍子,邊想著朝廷可能對自己做出的安排,一時間心亂如麻。
突然,門外傳來戈什哈們的高聲呼喊:「聖旨到」,張繼吃了一驚,連辮子都來不及梳,邊擰乾頭髮邊吩咐道:「放鞭炮,設香案,開中門,迎聖旨」,然後跑到屋外,跪倒在了正堂前。
張繼抬頭一看,宣旨的是恭親王奕訢,知道沒有出什麼狀況,一顆懸了許久的心終於落地。
奕訢含笑道:「一等勇烈侯、戶部侍郎、兩江觀風使、『新政』規劃部侍郎張繼接旨」
張繼緩緩道:「臣接旨」。
奕訢又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一等勇烈侯、戶部侍郎、兩江觀風使、『新政』規劃部侍郎張繼撫遠大將軍一職,署理烏里雅蘇臺將軍,即日起率通州大營、西山銳健營和奉天駐軍共計九萬騎兵趕往貝加爾湖一帶營救童國剛的三萬殘兵,並伺機圍剿入侵的十萬俄國騎兵。欽此。」
張繼著實吃了一驚,撫遠大將軍是戰時才設立的職務,戰事一結束,朝廷就會收回,這倒還沒有有什麼。但是,按照清朝的制度,烏里雅蘇臺將軍、盛京將軍、伊犁將軍、科布多參贊大臣和駐藏大臣與總督平級,為正二品,是朝廷的一級地方官員。而烏里雅蘇臺將軍的轄區包括今天的內蒙古、蒙古和貝加爾湖以南的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總計數百萬平方公里,尤其位高權重。自己原先只是一個侍郎,雖然因為軍功的原因被加封為「侯爵」,但是突然要自己署理如此重要的職位,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張繼沒有遲疑,朗聲道:「臣接旨」。
奕訢走上前來,一把扶起張繼,笑著說道:「松濤,一年多沒有見到你了,別來無恙啊。走,咱們進屋裡說去。」
奕訢剛剛落座,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他對隨從們使個眼色,隨從們會心地點點頭,走到門外,隨手關上關了門。
張繼知道,這是奕訢擔心有人偷聽所以安排人在放哨,心裡不由得一沉,不知道奕訢要對他說些什麼。…,
奕訢開口了,語氣很疲憊,聽得出來,他最近為了抗擊英軍、俄軍的事情一定很累了。
奕訢說道:「松濤,這次朝廷沒有採納你和伯涵的意見,是因為朝廷有朝廷的考慮,你們要理解。雖然你們分析得非常在理,但是,你要知道,朝廷的安危關乎著天下的安危。所以,朝廷寧可贏得少一些,贏得慢一些,贏得難一些,也不能以自身的安危為籌碼,冒那麼大的風險去進行一場豪賭。朝廷這次安排伯涵率領駐紮在兩江地區的『護**』去定海縣迎擊英軍,徹底破壞他們跨海登陸作戰的企圖,安排你趕往貝加爾湖一帶營救童國剛的三萬殘兵,並伺機圍剿入侵的十萬俄國騎兵就是因為朝廷認同你們的分析,也瞭解你的軍事才能,相信你一定能夠勝任。」
張繼點點頭,說道:「恭親王爺,我一定不辱使命。」
奕訢點點頭,又說道:「有些話,我本來不該說出來。但是,為了你能夠更好地完成任務,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你知道朝廷為什麼要讓你率領通州大營、西山銳健營和奉天駐軍去營救童國剛的三萬殘兵,並伺機圍剿入侵的十萬俄國騎兵麼?」
張繼搖搖頭,說道:「這也正是卑職疑惑的地方,我們現在尚有三萬『護**』騎兵駐紮在天津,他們都配備了火器,訓練也比較有素,完全可以勝任。而通州大營、西山銳健營和奉天駐軍雖然是拱衛京畿的御林軍,但是一直以來只承擔著鎮壓反叛和維持治安的任務,近些年更是軍紀鬆弛、訓練荒廢,戰鬥力並不高,朝廷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呢?」
奕訢四下裡張望一圈,低聲道:「這是皇上的安排。」
「皇上的安排?」,張繼大吃一驚。
奕訢點點頭,說道:「皇上知道很多宗室貴胄和朝廷大員打心底裡是抗拒『新政』的,只是礙於太后和皇上的態度不得不表現出來支持『新政』。皇上知道對付這種思想保守、冥頑不化的人正面勸導是沒有用的,必須讓他們切身感受到我們的落後之處。通州大營、西山銳健營和奉天駐軍是拱衛京畿的御林軍,其中的官兵很多都是那些宗室貴胄和朝廷大員的子弟。你這次率領他們出征,他們自然會身感受到我們的落後之處,相應地,他們的父兄自然也就會轉而支持『新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