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婦人叫道:「大個子,別以為你個兒高就能壓住我們,今兒不把事辦妥咱們是不會走的,多大個兒都不頂事!」
元航揚聲道:「不知各位是否聽說過中元海元宗?我叫元航,是元宗後人,武神元赫的嫡系子孫。」
百姓沉默一陣,忽有人驚呼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三年前背著女神依光走天下的傻大個元航,我看過你的畫像!」
又有人大笑道:「哈哈!沒錯,我還賣過那些畫像,三年前銷量特別好。沒想到傳說中的傻大個出現在我面前,還真是又傻又大個啊!」
元航笑道:「沒錯,我就是傻大個元航,我不是神宗弟子,但作為神宗的朋友,我要替他們說幾句,請大家稍安勿躁。」
那婦人喜道:「你是不是把女神依光也帶來了?快讓她現身,給咱們大家做主,她是女人,一定幫著天門仙子,那神宗就再也沒話說了。」
元航搖頭道:「依光不在這兒,我身後是元宗和老八村人馬,都是神宗的朋友。」
那婦人氣道:「那還說個屁呀,你們是一夥的,當然幫著神宗,說不定你還是打傷仙子的主力呢。」
元航正色道:「元赫的子孫不打誑語,我說的任何話都對得起老祖宗,請你相信我。」
百姓對遠古時代的武神大多遺忘,但天下無人不知近古兩大武神,既元赫與依光,聞言紛紛點頭。一人道:「看在元赫和依光的份上,那就聽你一句,你可別讓我們失望。」
「我只說實話,哪怕您十分失望,我也要把話說完,」元航拍著心口道,「接下來我說的話句句發自內心,您不信我也沒辦法,您信了,那就請您認真想一想。」
百姓不耐煩道:「快說快說!咱們還等著仙子回來呢。」
元航道:「各位一定聽說過北恆域澄明宮,曾被稱為兩大仙門之一,三年前女神依光出現,親手懲罰了三大武聖,一個是靈宗雲羅學府院長李中陽,一個是玄宗靈空齋掌門天蒼子,另一個就是澄明宮宮主容澄心。後來靈宗玄宗合併,稱為現在的賢宗。至於賢宗和神宗的關係如何,大家身在神宗屬地,一定很清楚。」
百姓紛紛點頭,一人道:「賢宗被仙族控制,咱們當然知道。這是秦老宗主考慮的事,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元航道:「天門就是澄明宮分支,誅天派兩位仙子是澄明宮一代長老葉明鏡和樓明月,擎天派兩位仙子是二代長老阮澄芳和紀澄軒,齊天派兩位仙子是三代弟子舒淨寧和木淨音,問天派兩位仙子是四代弟子項安息和江安雪。這麼說你們明白了嗎?」
百姓呆滯半晌,連連搖頭道:「不可能!八位仙子怎麼會是澄明宮的人?絕不可能!」
「這是事實,」元航道,「澄明宮是賢宗重要成員,與神宗、老八村及元宗敵對,我們認出天門八女的身份,當然要揭穿她們,而她們立即離去,不敢與我們當眾對質,這已說明問題,因為她們心虛。」
百姓兀自難以置信,大叫道:「不可能!我堅決不信!」
元航道:「你們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武神依光和元赫,不能不信神宗宗主秦昱和老八村村長許老漢,他們都用一生與仙族抗爭,是人類的英雄。賢宗被仙族控制,澄明宮就是人類的叛徒,我決不允許叛徒擾亂人間。就算違背了大家的意願,也非趕走她們不可。」
那婦人大叫道:「噢!你承認趕走仙子了!八位仙子就是被你們打傷的,你還敢狡辯?」
元航默默運起「天之目」,將她掃視一番,道:「你也是澄明宮弟子,修為達命樓境中階,又何必在此裝扮百姓?」
婦人怒道:「胡說!你眼看醜事敗露就栽贓我一個平民,算什麼男子漢?」轉向眾百姓,大聲道,「大家倒是說說,換成他們主宰天下市集,能給我們帶來什麼?我才不管什麼澄明宮賢宗,我只知道一點,天門給了我們好日子,只要有好日子過,管它什麼背景都是好的!」
眾百姓附和道:「沒錯,這話有理。」「是啊,誰在乎什麼澄明宮,我只知道現在一年能賺幾十粒烏金豆,以前一年賺不到幾粒。」「天門仙子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咱們可不能被這幫人騙了,必須旗幟鮮明支持仙子!」……
元航用「天之目」看去,發現人叢**有五名女修士,均身處喧囂中心,忙著鼓動百姓。他心生一計,喝道:「五個澄明宮叛徒,看我如何宰了你們!」
他身軀一振,背後罡氣洶湧,凝聚成五把大刀,向那五女當頭砍去。
百姓驚呼四起,紛紛後退。那帶頭婦人見大刀劈至頭頂,只好運功抵抗,清叱一聲,揮掌相迎。其餘四女各自拔出長劍,與空中氣刀戰成一團。
元航操控五把氣刀,驀地向下橫掃,五女連忙高高躍起,站於半空中,飄然yu仙。
百姓驚呼道:「哇!真是女修士!」
元航收回氣刀,淡淡道:「各位看見了,我沒騙人,她們是澄明宮弟子,專門躲在人堆裡鼓動大家,絕對沒安好心。」
五女氣極,卻又拿他沒辦法,那帶頭婦人揮手道:「走!」五人身軀疾掠,向遠處飛去,轉眼間無影無蹤。
百姓見此情形,均感興味索然,有一小半萌生退意,另一大半仍不甘心,鼓噪不斷:
「老子不管!就算仙子是敵人,對咱們好總是真的,老子還是支持仙子!」
「對啊,神宗對咱們好個屁,連仙子十分之一也比不上,鬼才支持神宗!」
「我只認一個理,誰斷了我的財路,我就跟誰作對,有本事就讓我過得滋潤,否則就是玉皇大帝我也照樣反!」
「還我天門!還我仙子!還我天門!還我仙子!」
……
眾人見元航大費口舌仍落得這般地步,無不大感頭痛。水靈低聲道:「阿航,別跟他們說了,走吧。」水盈道:「是啊,他們根本說不通,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元航也覺苦惱,喃喃道:「他媽的,煩死我了……」
冷羽衣「嗤」的一聲冷笑,道:「自己人類都感化不了,還想感化我們?」
祁羽飛輕笑道:「就會在我們面前趾高氣昂,這下碰釘子了,看你怎麼辦。」
元航看看兩女,不服道:「誰說我感化不了?我感化給你們看。」
李黛嬈苦笑道:「算了吧,下回讓老頭子來解決,你就別趕這趟渾水了。」
元航搖頭道:「既然碰上了,再渾的水也得趕。讓我想想……」
秦煌附耳道:「回頭我帶兵來鎮壓,保證沒人敢放一個屁,今天就讓他們得意一下——」
「不行!」元航肅容道,「絕對不能鎮壓,否則一切完蛋。」
他思索半晌,終於想好辦法,揚聲道:「大家聽我說!」
百姓安靜下來,有人叫道:「喂!咱們雖然打不過你,但公道自在人心,老天爺隨時都在天上看你,你可別動殺心!」
元航搖頭道:「請放心,我自有安排。為了化解今日的爭端,我決定給在場每一人補足一年收入,只要登記姓名住址,每人可得到五十粒烏金豆。大家認為怎樣?」
此言一出,全場大嘩。
百姓呆滯半晌,無不喜上眉梢。一名男子大叫道:「有這種好事,不要的就是傻瓜。我來登記,看你敢不敢給錢!」
元航對眾人道:「麻煩大家幫個忙,取紙筆記錄姓名地址。」隨後面向百姓道,「我說到做到,今日在場者皆可領取五十粒烏金豆,但我也有目的,就是希望大家不再耽誤時間,今後不論誰來主持四城,都要心平氣和過日子。」
那男子指著秦煌道:「那我也有話說,神宗必須把現有人員全部撤走,讓秦老宗主親自選一批新人來,否則換湯不換藥,最後還得反!」
元航向秦煌看去,秦煌心領神會,大聲道:「各位放心,明天我就撤走四城人員,全部換成新人,今後保證不妨礙大家的生活,安居樂業豐衣足食。」
那男子登記了自己的姓名住址,樂呵呵來到元航面前,道:「好了,給錢吧。」
元航取出五十粒烏金豆,道:「請收下,謝謝支持。」
男子揮舞錢袋,大笑道:「大家看,是真的,咱們發達了!」
百姓喜不自勝,潮水般擠了過來,叫道:「我也登記!讓我來!讓我來!」
元航道:「大家別急,人人有份,請按次序排成八隊。」
他請眾人幫忙,秦煌李黛嬈負責一隊,水靈水盈負責一隊,元殤風光負責一隊,玉蠶白清歡負責一隊,蕭氏姐弟負責一隊,梨夢楠席問負責一隊,全在野蒙晴光負責一隊,冷羽衣祁羽飛負責一隊,每隊均是一人記錄、一人給錢,如此大大提高了效率。
百姓排成八個長隊,元航自己也忙得四腳朝天,不停給各隊送錢,起初每隊五千烏金豆,以為足夠,誰知轉眼間便用完,只好增加為每隊五萬粒。
只有孔珩和呂娉婷閒暇無事,見元航散盡千金,不由瞠目結舌,但也湧起同樣的想法:「這小子還真有錢。」
許多百姓領了錢,急匆匆回家,說要告訴家人和朋友來排隊,今日想不發財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