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進入王府,會客殿內站著一名俊美男子,穿金色華服,戴紫金冠,熟悉的微笑中帶著幾分陌生的王者之氣,上前迎接大家。
老八村眾人均有些恍惚,一年前此人還在老八村做學徒,像個清貧書生,誰曾想竟有天夏國皇弟、南境王爺這等高貴身份。
風光毫無忌憚,上前給了王爺一拳,笑道:「少跟老子裝,趕緊送上好酒來。」
這王爺自然是衛子軒,輕笑道:「在王府不得不穿這身官袍,你們別介意,進了內屋我就換衣服。」
元航讚道:「夏南城繁榮安定,衛大哥修煉之餘仍懂得治理國家,當真令人敬佩。」
衛子軒嘿嘿一笑,附耳道:「你就別寒磣我了,我離開好多年,南境都是我皇兄派人管理,如今還是那幫人在忙活,我就是個萬事不管的大閒人。」忽看見他身後的黑白二女,訝道,「這不是仙族麼?怎會做你的同伴。」
元航道:「她們是我在俠義城收的兩個奴婢,不太懂事,還請衛大哥幫忙管教。」
衛子軒變色道:「決計不行!你師姐非把我罵得狗血碰頭不可……你也找兩個難看點的嘛。」
李黛嬈興致勃勃道:「管教女奴我最在行,這事交給我了,十天半月後保證給你兩個最乖巧聽話的丫頭。」
秦煌第一次見到仙子,大感興趣道:「那敢情好,我做你的助手……」忽見李黛嬈冷冷瞥來一眼,連忙咳嗽一聲,改口道,「我開個玩笑,誰有工夫對付女奴啊?哈哈!風老哥很久不見,咱們去喝一杯!」遂拉起風光匆匆走了。
元航問道:「三師姐在哪?」
衛子軒指指內室:「邱雲楓昏迷不醒,鍾瑩在陪他,你們幾個進去吧,一家人也該聚一聚。」
元航、趙行知、梨夢楠、李黛嬈進入內室,幾名丫鬟施禮告退,顯然已得到衛子軒的命令,將空間留給秋水派六人。
鍾瑩迎了上來,歎道:「可惜雲楓沒醒過來,不然我們六人就團圓了。」
梨夢楠道:「還差一個,我們的秋姐。」
李黛嬈笑道:「不叫師父叫秋姐,我還真不習慣。」
她們之前就在房裡陪鍾瑩,因此十分自然。元航來到床邊,見邱雲楓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宛如安睡,忙運功檢查他的傷勢。
趙行知搖頭道:「沒用的,我已試過,二師弟體內真元與任何人不同,我根本摸不準規律,更不知如何救治。」
元航道:「那日我去找二師兄,發現他變成了一柄劍,被我制伏後才變回原樣。大師兄是否聽說過這種功法,好好的人怎會變成劍?」
趙行知道:「我從未聽說過,連老爺子也覺得不可思議,因此建議我們去找魔王,對這種奇門異術的研究,魔王堪稱天下第一人。」
鍾瑩挽住元航胳膊,道:「我聽子軒說了當晚的戰況,雲楓成了巔峰武帝,若當時只有子軒一人,早已被斬成碎片,幸好你制住了雲楓。我要替子軒和雲楓謝謝你,今日我們團聚多虧了你。」
元航搖頭道:「二師兄沒醒就不算團聚,我一定要把他治好。他為我遭受磨難,這是我欠他的。」
鍾瑩道:「雲楓殺進煙雨門可不是為了讓你欠他的情,以後不可再說這種生分的話。相信換成我們任何一人落難,你也會替我們報仇。」
元航之前心情良好,此刻見邱雲楓昏迷不醒,再也無法安坐,急道:「我們別浪費時間,這就去南涯域走一趟!唉,早知如此就不該讓扶瓏離開,她一定有辦法救二師兄……」說到這裡忽渾身一震,陷入沉思。
趙行知奇道:「你想到了什麼?為何這副表情?」
元航沉吟道:「我忽然想到,扶瓏是錦繡天宮的器靈,阿綿在魔界失去肉身,也借用了長鞭的器靈。二師兄變成一柄劍,似乎有點像器靈。」
三女茫然搖頭,趙行知畢竟聰明絕頂,頓時領會過來,道:「你的意思是,二師弟倣傚扶瓏仙子和女神,與長劍的器靈結合,修成了一套獨特的功法?」
元航搖頭道:「未必是二師兄自己的意願,也可能是仙族的試驗。仙族從阿綿那裡得到靈感,元神可以對器靈進行奪舍,獲得新生。正好二師兄被俘虜,就做了他們的試驗品。結果二師兄實力倍增,成了巔峰武帝,壞處則是神智不清。」
趙行知變色道:「若果真如此,二師弟情況極其不妙,要麼失去肉身做一柄劍,要麼恢復肉身失去神智,怎樣都是最壞的後果!」
三女嚇了一跳,鍾瑩險些哭出來,顫聲道:「你們別嚇我!雲楓不是好好躺在這裡嗎?」
趙行知道:「那是因為他被小師弟強行壓制了,只有這種狀態才能保持人形,一旦恢復神智,他的原型就是一柄劍,除了殺戮什麼也不會。」
「天哪!」李黛嬈驚呼道,「聽上去好恐怖!」
元航急不可耐,一把抱起邱雲楓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前往南涯域!」
於是,眾人尚未坐熱凳子,不得不再次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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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王府內有直達南涯域的傳送陣,秦煌和李黛嬈便是從這通道而來。眾人依次進入,衛子軒也隨同前往,走出通道時已來到南涯域。
與天夏國相比,南涯域是一番截然不同的風貌,此地多雨林,西寰域極其珍貴的水源,在此多得幾近氾濫,處處可見茂密無邊的森林,崇山峻嶺覆蓋八成以上土地,幾乎見不到平原,氣候濕潤,降水極多,因此也被稱為「天無三日晴,地無三里平」。
原始星北極是海洋,南極是仙族所在的興隆群島,天朗大陸位於東半球偏北,南涯域正好處在赤道位置,是天朗大陸唯一的熱帶地區。這裡擁有大陸七成以上的動植物,出產所有種類的礦藏資源,形成了遠比其它三域複雜多變的地理環境。
南涯域分東西兩大區域,西邊是神宗轄區,與東靈域接壤,東邊是妖靈境,生活著「妖族」與「靈體」兩大種族。
五萬年前百神滅天大戰,妖族出了一位「九尾天狐」武神,靈體出了一位「聖靈之玉」武神,從此成為兩大種族的皇族,至今仍雙足鼎立,統治妖靈境。
眾人進入妖靈境,元航對秦煌道:「令尊現在何處?神宗距離遙遠,是否有傳送陣相連?」
秦煌道:「老頭子成聖後就退出了神宗日常管理,住在南涯域最中心的一個小村子裡,和妖靈雙王比鄰而居。那村子不算遠,有傳送陣連接。」
元航急道:「我們快走,去找令尊救命。」
秦煌苦笑道:「話說在前頭,老頭子脾氣古怪,未必願意救你師兄,我是絕對勸不了的,你最好自己想法討他歡心。」
元航道:「令尊既然已成聖,想必要衝擊武神,我送他一粒『無極神丹』如何?」
秦煌搖頭道:「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功法秘籍和丹藥,你還得想別的法子,比如……讓女神見他一面,估計他會答應你所有要求。」
元航奇道:「令尊也像老爺子一樣崇拜依光?」
秦煌道:「說到狂熱程度,他至少是老師的一百倍,這也是我唯一令他羨慕的地方,我至少見過女神,他卻只能在焚天火山外長吁短歎。」
李黛嬈湊近笑道:「所以老頭喜歡跟我說話,因為我和阿綿一起生活過。元航你要小心,老頭為了見女神可以幹出任何事來,被他纏住你就完了。」
「可惜連我也見不到阿綿……」元航歎息一陣,輕聲問道,「五師姐,你和他是怎麼談上的?他沒欺負你吧?」
李黛嬈白眼道:「你當姐姐我是什麼人呀?從來只有我欺負人,沒人能欺負我。誰說我跟他談上了?我只是見南涯域好玩,讓他做免費嚮導而已。」
秦煌豎起耳朵聽個明白,急道:「喂!你怎麼耍賴啊?全世界都知道你和我是一對,我這聘禮都準備好了,老頭子都把你當成半個女兒,你還敢翻臉不認人?」
李黛嬈啐道:「少來!你還指望我幫你搞好父子關係呢,老頭喜歡我又不是因為你。本小姐單身過得好好的,幹嘛要跟你配對?除非……」
秦煌一陣惱一陣喜,急忙問道:「除非什麼?你快說,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給你摘來!」
李黛嬈慢悠悠道:「除非你讓老頭治好我二師兄,那我才會考慮一下。」
秦煌立即拍著胸脯道:「沒問題!他若不答應,我在他面前跪三天三夜!邱雲楓是我二舅子,我當然要全力助他復原。元航你說是不是?」
李黛嬈挽住元航胳膊,又道:「還有小師弟,必須給他好處,讓他滿意到不能再滿意,否則也免談。」
秦煌頓時苦了臉:「拜託,他是跟女神混的,還有什麼能讓他滿意?他手裡那根鞭子就比整個神宗都值錢。」
李黛嬈回憶當年,想起阿綿格外「貪財」,便計上心來,笑道:「我小師弟什麼都不缺,就缺錢,你看著辦吧。」
秦煌喜出望外,大聲道:「我給元航一百萬粒烏金豆!讓他變成大財主!這總好了吧?」
元航見李黛嬈向自己眨眼,便舉起手中的儲物戒指,笑道:「實不相瞞,這裡面就有將近一百萬粒烏金豆,還不包括各種仙丹仙器,這個數字對我來說並不誘人。」
「我操!五百萬!」秦煌大吼道,「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買來這個老婆!」
李黛嬈曼聲道:「小師弟過關了,還有大師兄、三師姐、四師姐,哦,還有出遠門的師父,每人五百萬。不給拉倒,咱倆玩完。」
秦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