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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62章 河畔紛爭 文 / 大蟒蛇

    俠義城是西寰域北部經濟中心,與許多城市間設有傳送陣,但收費極高,遠勝東靈域各城。這也是因為四大家族壟斷之故,整個北部不存在競爭對手。

    元航聽從席問的建議,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江湖客,並用《無法無天》奇功收緊體表九大神陣,硬生生將自己的體型縮小一圈,從丈三變成一丈,臉上粘了一把鬍鬚,披散一頭亂髮,縱是熟人也未必認得出來。

    元航初次改變體型,只覺分外難受,從傳送陣來到俠義城,沿途都讓席問招呼,他盡量不言不語,逐步適應自己的變化。

    距離比武大會尚有三天,兩人找個客棧安頓下來,空閒時便四處走走看看,欣賞這西域名城的自然風光。

    西寰域北部有一條大河,從中元海發源,橫貫東西流入大海,給這片荒涼的土地帶來生機,河岸有許多田野森林,四大家族的領地便沿河而建,五座城市均在河水北岸,從東到西依次是汪氏家族的「仁義城」、林氏家族的「忠義城」、四家共有的「俠義城」、安氏家族的「信義城」、莫氏家族的「禮義城」。

    俠義城中出現許多江湖客,從天南海北趕來,準備觀摩這場比武大會。元航聽說東靈域靈宗和北恆域玄宗均派人前來,怕遇上熟人,壞了自己的報仇大計,便隨席問去郊外,盡量避免與人接觸。

    俠義城建在大河北岸,城南沿河地帶風光旖旎,今日不知為何湧來許多人,皆為年輕男女,衣著光鮮,珠光寶氣,三五成群匯聚在此,令原本冷清的河岸格外喧囂。

    元航苦笑道:「咱們搞錯了,這兒比城裡還熱鬧,也不知這些人來幹什麼。」

    席問湊近人堆偷聽,回來說道:「這些都是四大家族附屬派系的年輕弟子,專門來此集會。咱們沒白來。」

    元航在一棵大樹旁坐下,道:「我休息一會,你自便,記住別惹事。」

    席問笑道:「我抽空掙點酒水錢。」舉起算命旗子走進人群,見人便上前搭訕:

    「這位小友,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頗具龍虎之相,是否願意讓貧道算一卦?」

    「這位姑娘丰神冶麗,實為不可多得之奇相,貧道有心為姑娘破解天機,不知可好?」

    「這位道友,貧道猜你幼時體弱多病,努力多年方才修煉有成,前途曲折,且讓貧道為你測算一番。」……

    附近人聲鼎沸,許多年輕男女聚集湖岸,正在互相施禮問候,看樣子皆是熟人。席問居然真釣到大魚,一名男子被他說動,去安靜處聽他算命。

    「嘿嘿,又是一個冤大頭,準備出血吧。」元航笑著收回目光,忽聽「咚」的一聲輕響,身旁跌落一個拳頭大的果子。

    這果子色澤鮮紅,形狀像是蘋果,但顏色美麗得多,嬌艷欲滴。元航將果子拿在手裡,湊近聞了一下,清香撲鼻,顯然是奇珍異果。

    耳旁傳來「吱吱」的怪聲,一團白影從樹上躍下,在元航面前張牙舞爪,一副憤恨狀,居然是只白色小猴子。

    元航嚇了一跳,見這猴子指著自己手中的果子吱吱大叫,恍然道:「這果子是你的,幸好我沒吃,那就還給你吧。」

    哪知白猴目露凶光,呲牙咧嘴,雙臂揮舞,尾巴甩來甩去,叫得愈發響亮。

    「喂!你竟敢欺負我的小乖,不想活了嗎?」

    後方響起一個清亮的女聲,元航轉首看去,只見一名少女氣勢洶洶走來,年約十七八歲,穿一身鮮艷的紅色短裝,五官靚麗,秀美可人。那白猴縱身躍入她懷裡,指著元航嘰嘰喳喳叫個不住,明顯是在告狀。

    少女見元航拿著果子,愈發惱火,喝道:「窮叫花子,我的仙果你也敢偷吃,找死啊!」

    元航本想歸還,但見她一副驕橫跋扈狀,剛遞出的果子又收了回來,道:「你哪知眼睛看見我偷吃了?」

    少女冷笑道:「好個牙尖嘴利的窮叫花,明明是你強搶果子,還敢狡辯,當真該死!」

    「那你想怎麼樣吧?」元航好整以暇道,就是不還果子。

    少女道,「這是七七四十九年成熟一次的『赤霞朱果』,市價至少一千粒紫金豆,我的小乖一年也只能吃三枚朱果,這下被你偷走一枚,影響了它的修行,其罪當誅!」

    元航失笑道:「你的意思是,因為我耽誤這隻小猴吃果子,就要把我殺了?」

    少女見他對自己毫無敬意,大怒道:「混賬東西,我打死你!」抬手一巴掌扇去。

    元航輕輕拂開她的手,皺眉道:「一言不合就打人,你有沒有家教?」

    少女連忙擦拭自己的手腕,好像被他碰一下都骯髒之極,見他教訓自己,心下更怒,對那白猴子喝道:「小乖,給我咬死這個敗類!」

    這時,小白猴陡然異變,體內散發出一股強橫的氣息,身體暴漲三倍,變成一隻白猿,滿嘴尖利的獠牙,揮舞雙爪敲打自己胸膛,仰天發一聲吼。

    少女喝道:「該死的賊子,今天姑奶奶要替天行道!小乖,上!」

    白猿的雙眼變得血紅,四肢肌肉賁起,氣息再漲一倍,雙爪瘋狂舞動,祭出最強一擊,要把元航撕成碎片。

    然而來到元航身前兩尺處,白猿再也無法寸進。

    元航什麼也沒做,只是淡淡看著它。別人不知所以,白猿卻驀地感受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頓時止步,不敢上前。

    「小乖你怎麼了?」少女急道,「上呀!給我殺了他!」

    白猿露出緊張之色,血紅的雙眼漸漸恢復成黑白,小心翼翼看著元航,彷彿看到了最可怕又最不可思議的情景。

    它聞到了獸王的氣息。

    不是妖獸,不是仙獸,不是魔獸,是獸王。

    天下所有獸類的王者!

    幾乎所有獸類都沒見過原始獸祖,但都知道它的存在,就像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有祖宗,而且敬畏祖宗。任何獸類都害怕獸王,從靈魂深處感到戰慄。

    白猿激靈靈打個冷戰,突然變回小白猴,嘴裡嗚嗚咽咽輕聲叫喚,隨後趴伏在地,瑟瑟發抖,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元航遞上手裡的朱果,柔聲道:「去吧,再也別回來。」

    小白猴戰戰兢兢接過朱果,十分擬人化地磕了幾個頭,隨後轉身離去,消失在林野間。自始至終沒看自己的主人一眼。

    周圍百餘名旁觀者無不變色,那少女更是目瞪口呆。

    遠處走來兩名男子,一人穿白衣,一人穿藍衣,服飾華貴,皆年輕英俊,看得出家世頗好。那白衣男子上前問道:「世妹,發生何事?」

    少女指著元航道:「他……他嚇跑了我的小乖!」

    白衣男子淡淡道:「既然如此,殺了便是,莫耽誤我們集會。」

    少女已察覺元航不簡單,低聲道:「這人一定有問題!你說會不會是魔宗的人?」

    那藍衣男子眉頭一揚,沉聲道:「那就更要殺,由我代勞如何?」

    元航擺手道:「我已還了果子,你們可以走了,別打攪我休息。」

    藍衣男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你頭頂我的天,腳踩我的地,也敢對我如此無禮,信不信我這就讓你人頭落地?」

    數百名年輕人都圍攏過來,顯然這兩名男子是頭頭,一雙雙眼睛盯著元航,令他分外難受,暗忖:「老席怎麼還不回來?我可不想被人圍觀。」

    「呵呵,各位且聽我一言。」一名美艷女郎越眾而出。

    她身穿綠色長裙,容貌極為出眾,身材凹凸有致,一雙眼眸充滿誘惑,當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柔柔笑道:「各位消消氣,何必為一個叫花子壞了事?」

    白衣男子堆起笑容,道:「世妹說得是,我們聽說魔宗出現,確實過於緊張了。」

    女郎道:「我只想提醒各位,我們重任在身,這實在算不了什麼大事。」

    那少女見兩男和顏悅色,心下湧起爭強好勝之念,撅嘴道:「莫姐姐這話什麼意思?這壞東西偷了我的朱果,還嚇跑我的小乖,怎麼不算大事?」

    女郎搖頭道:「林妹妹誤會了,我並非打抱不平,此人犯了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絕無異議。只是覺得和我們的大業相比,這條賤命根本不值一提。」

    少女看一眼元航,心中有幾分怯意,大聲道:「你是不是魔宗的人?給我老實交代,否則我殺了你!」

    元航終於認真向她看來,道:「你叫她莫姐姐,她叫你林妹妹。你是林氏家族的人,對不對?」

    少女見他一雙眸子厲光閃爍,心下發毛,連忙冷笑一聲掩飾過去,道:「現在知道問我名字了?沒錯,她是莫氏二小姐莫可琛,我是林氏二小姐林雪妤!」

    說到這裡,她仍覺得份量不夠,又指指白衣男子,道:「這位是汪氏二公子汪天瀚!」接著指指藍衣男子,「這位是安氏四公子安定北!」最後昂首挺胸大聲道,「惹上四大家族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再不老實招來,我們定將你碎屍萬段!」

    「嘿!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元航站起身,雙眼掃過林雪妤和汪天瀚,緩緩說道,「今日我要留下你們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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