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人約有三十來個,均手持武器,將飯館擠得水洩不通,嚇得眾賓客紛紛躲避。
當先五名帶頭者鼻青臉腫,正是之前被打飛那幾人,指著元航叫道:「就是他!打死他!別碰女的!」
元航連眼角也不瞄他們,轉向附近那張桌子,對剛才發話那老者點頭一笑,道:「請問老丈,這場面該如何處理?」
老者看他一眼,道:「小哥是剛從大陸過來的吧。永康群島遵守叢林法則,強者生,弱者死,幾萬年來一貫如此。解決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麻煩清除乾淨。」
元航一怔,試探道:「會不會有些過了?」
老者搖搖頭,笑道:「清除這些人,你就獲得尊重;滅了太乙派,你就能做盟友;殺光所有人,你就是盟主。天道盟每個人都在做同樣的事,一點也不過。」
老者身旁坐著一名中年男子和一位少女,那少女看一眼元航,道:「你不殺他們,你的女人生不如死,別做一個被女人看不起的男人。」
元航點頭道:「我有數了,不過他們還不值得我殺。」
他默念口訣,胸前飛出兩個光點,迅速變成兩個十丈高的巨人,向那夥人殺去,「彭彭彭」幾聲脆響,那帶頭五人腦袋開花,被巨人打得稀爛。
剩餘二十多人大驚失色,見巨人大步走來,急忙後退,潮水般湧出飯館,在街道上被巨人追擊,展開一場毫無懸念的大屠殺……
這就是元航晉陞武帝后的實力,不但將八個巨人納入命樓,還能逐個召喚,不像以往般每次都是八人齊出,他的神念與每個巨人結合,隨心所欲,操控自如,太乙派眾弟子今日斷無活命。
那三人見到兩個巨人,少女和中年男子悚然動容,只有老者面不改色,看著元航撫鬚而笑。
少女低聲問道:「爺爺,他們是什麼境界?」
老者輕笑道:「四個女孩中最低也是中階武尊,一個初階武帝,一個中階武帝,一個巔峰武帝,小伙子我居然看不出,呵呵,你說有趣不有趣?」
少女險些驚呼起來,連忙摀住嘴,與那中年男子對視,眼中滿是驚駭。
語聲雖輕,也被元航聽在耳裡,向老者舉杯一笑,讚他好眼光,隨後一飲而盡。
祝秋終於吃完,滿足地摸摸肚子,笑道:「這頓可把我吃爽了,重十斤也心甘情願。」
門口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兩個巨人彎著腰回到元航身邊,四條手臂上沾滿了鮮血,顯然已將外面那些人全部解決。
元航收回巨人,道:「都吃完了吧?」
桑妙歌撅嘴道:「一點也不好吃,以後不來了。」
月娥道:「我覺得還行,就是肉食少了些,阿航恐怕沒吃飽。」
綽約道:「大哥,我吃完了,接下來幹什麼?」
元航看一眼那老者,笑道:「這位老丈說得好,我準備活動一下手腳,搶個太乙派掌門來當當,你們說好不好?」
月娥聳聳肩,道:「去吧,閒著也是閒著。」
桑妙歌不耐煩道:「那就動作快,完了我還要逛街呢。」
祝秋打個哈欠,道:「打打殺殺多沒勁,要殺你們殺,我要睡覺。」說完一頭趴在桌上,打起了盹。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小哥一行十分有趣,老夫大開眼界。不過你們不熟悉太乙派,還要費時尋找,未免太也無趣,老夫便給你們指一條路吧。」
元航道:「請老丈告知,十分感謝。」
老者道:「太乙派位於海域東北角一百里外,是一個美麗的島嶼,小哥若能佔領那島,對你日後發展十分有利,切勿錯失良機。」
「多謝老丈,我正有此意。」元航拱手一禮,在桌上放下幾粒烏金豆,橫抱起祝秋,道,「就此別過。」
目送五人離開,老者笑道:「還坐著幹什麼?看好戲去。」
三人結賬離開,尾隨元航而去。
元航並不著急,在海岸邊找到船,變回馬車形狀,使一道法訣,拉車的卻不是八匹馬,幻化出八隻大鵬鳥,載著五人飛向百里外的海域。
祝秋伏在元航懷裡沒了聲息,並非裝睡,而是真的睡了過去。
桑妙歌撅嘴道:「吃了就睡,還真會選地方。」
綽約思索一陣,道:「大哥,你們不該攻打太乙派,應該留給我們。」
元航訝道:「這『你們』和『我們』是指誰?」
綽約道:「你們四個都是武帝,實力懸殊,這種戰鬥毫無意義。我認為應該用傳送陣連接月牙島,讓大家都來參戰,這對我們是一種很好的磨煉。」
元航點頭道:「有道理,等會到達後就設下傳送陣,讓黑炭帶大家過來。」
月娥道:「如果那島真的很理想,月牙島可以捨棄,直接從女神島傳送來此,也更方便。」
元航搖頭道:「我不會把大部隊都帶來永康群島,月牙島是一個很好的中轉點,元家軍儲備力量就放在那,神不知鬼不覺,關鍵時可出奇制勝。」
很快到達目的地,前方海域出現一個島嶼,面積頗大,足以容納剛才那樣的兩座城市,島上建築卻很少,島嶼整體像一塊切菜的砧板,周圍儘是高聳的懸崖,從海中陡然拔高百丈,上方卻是一片方圓數萬丈的平緩原野,山川河流齊備,景色十分美麗,原野中隱隱點綴著一些房屋,委實是個環境絕佳的海中勝地。
元航喜道:「好地方,這島歸我了!」
綽約道:「下車就設傳送陣,我去月牙島喊人。」
月娥道:「這島形狀奇怪,應該取什麼名好?」
桑妙歌笑道:「砧板島。」
馬車落地,元航在地面畫一個巨大的陣法,隨後刻下道紋,與月牙島傳送陣的道紋相契合,就此連通兩地。綽約走進傳送陣,消失不見。
遠處飛來一群修士,扛著一面旗幟,上書「太乙」二字,揚聲道:「何人闖我太乙派?速速報上名來!」
元航淡淡道:「叫你師父出來受死。」
眾人大怒,正要發起攻擊,桑妙歌揮了揮手,一股颶風陡然襲去,力量大得不可思議,將這夥人捲了起來,遠遠送到千丈開外。
「恁地囉嗦,叫你們幹嘛就幹嘛,別浪費老娘寶貴時間。」桑妙歌沒好氣地說。
眾人大驚失色,心知來了勁敵,急忙回去稟報師尊。
過了一陣,傳送陣閃起亮光,隨後走出一群人來,帶頭者正是黑炭。
黑炭道:「大哥,我聽了綽約的轉告,把人帶來了,你看是否合適?」
他身後跟著綽約、窈窕、白光、白夜、鋼盔、紅牛、黑鷹,還有鶯飛、蝶舞、飄絮、落葉,以及八名年輕男女,共二十人,均是急需歷練的蠻獸新人。
元航點頭道:「很好,待會若開戰,黑炭留下,我們五人以神念封鎖島嶼,不許任何人離開。你們二十人上場廝殺,將島上的人全殺了,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大本營。」
說這話的時候,懷中的祝秋微微睜眼,向他投去一抹複雜的目光。
記得不久以前,他還是個因為殺人而陷入自責的男孩,被他殺的人還是惡名昭著的風雲七子,他為此鬱鬱不樂了很久。
可是今天,他卻隨口說「將島上的人全殺了」,好像殺一群雞鴨那麼輕描淡寫。
他出關後確實變了很多。
也不知是好是壞……
元航微微一笑,輕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祝秋一愣,才知自己裝睡被他發現,略有幾分尷尬,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今天不殺他們,明天他們會殺我們,就這麼簡單。」元航道。
祝秋不服,道:「你怎麼知道島上沒有好人?」
元航道:「首先,就算有好人也要殺,和大家的生命比起來,再好也不重要。其次,島上當然沒好人,有才怪。」
祝秋白他一眼:「那你也不是好人。」
元航道:「誰在乎?我只想做一個對自己人很好的人。」
祝秋哼了一聲,道:「不管你做什麼,我還是堅持不殺人,雙手絕不沾血腥。」
元航柔聲道:「我會盡我所能維護你這份堅持。」
祝秋微微一怔,心中驀地暖和起來,悄悄看他一眼,發現他也在瞥自己,慌忙低下頭去,想到自己這番模樣都被他看在眼裡,大感不爽,在他懷裡扭動著身軀,像只不安份的小貓。
以前總是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為什麼現在不行了呢?主動權是什麼時候易手的呢?
「喂,」桑妙歌在旁冷冷說道,「大戰快開始了,還在這打情罵俏,像什麼樣子?」
祝秋立即湧起爭強好勝之念,鼻孔出氣道:「老娘樂意,管得著麼你?」
這時,遠處飛來一大群人,足有百餘人,黑壓壓一片,當先一名長鬚老道冷冷道:「貧道太一真人,爾等若不表明來意,休怪太乙派出手無情!」
元航輕笑道:「祝秋,你看這老道像不像好人?」
祝秋把臉埋進他胸膛,甕聲甕氣道:「殺吧殺吧,我沒意見。」
元航哈哈大笑,揮手道:「元家軍聽令!」
綽約白光等人齊聲大喊:「在!」
「斬盡殺絕!片甲不留!」元航喝道。
眾人大吼:「遵命!」
區區二十人,聲勢卻如同千軍萬馬,潮水般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