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兒子嗎?」塞巴斯蒂安高興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玉卻看都懶得看他,只是撫摸著納修斯比她都要大的鳥頭,對他說:「別理那只傻鳥。」
「他真的不是爸爸嗎?」
「不是,你是我和亞瑟的孩子。」
「嗯,我是媽媽和亞瑟的孩子!」說完,納修斯發出嬌嗲的「嚶嚶嚶」聲向亞瑟靠了過去,亞瑟疼惜地抱住他的頭,和小玉一起,儼然完美的一家人。
……
而聽得懂小玉,塞巴斯蒂安還有納修斯對話的宏·鷹,龍別還有徹徹,此刻表情各不相同,在糾結了一番後。
宏·鷹拍了拍塞巴斯蒂安的頭,就當做安慰了。而徹徹和龍別上校,一齊圍到了納修斯身邊,如此巨大,如此美麗,還是少見的白羽。雖然是黑眼,頭頂上也有黑毛,而且一些地方雛鳥的絨毛還沒有變成成鳥的長羽,但是納修斯的美麗健碩和巨大都讓人不敢相信。
這是真正的神鳥,預言中才有的真神之鳥。
神鳥降臨,天頂又再次緩緩合上,此時有一個人,無視美到震撼的納修斯,走到了中心琉璃舞台上。
他站在被納修斯丟下的軍綠色帆布大包邊,點燃一根煙,笑了起來。
班尼叼著煙,用雙手將帆布大包扯開,一雙大眼睛從大包的裂縫中探了出來,眨巴眨巴後看著班尼,班尼也看著他。
對視了幾秒後,一個長髮的男子從帆布包裡一躍而出,班尼隨手將他緊緊抱住。
「班尼!是你!是你!」
「糰子,是我。」班尼大笑起來,忍不住抱著糰子當著好幾百號糙漢子的面,興奮地打了個圈。
「班尼,我想死你了!」糰子說著眼睛就濕了,不過他已然已經不是以前的鏡·糰子,飛速地掃了眼他所在的這個地點,這個地點上所有的人。
糰子用力蹭掉眼眶中的潮濕,轉頭問班尼:「這是玄武城嗎?」
「是玄武城,還是玄武城的中心,第八區和鐵血長城所有將士集合的英雄會上!」班尼用力地回答道:「糰子,我一直在找你!這裡需要……」
糰子回望向班尼,沒讓他說完,用力地握了下班尼的手說:「我知道!所以我才來!」
「糰子!」
班尼的眼睛亮了起來,眼前的鏡·糰子,肩上披著破爛骯髒的毛皮,毛皮下穿了不知道多久的運動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袖子和褲襠處還打著顏色各異的補丁。而他的腳上蹬著的也不是第一區科研人員專用,防塵無聲的白色網球鞋,而是一雙和他身上的毛皮同樣破爛打著補丁的熊皮靴。
他頭上是一頭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長髮,臉上的皮膚黑得發紅,多處脫皮,皸裂,嘴唇卻乾裂得發白,一隻耳朵上生著凍瘡,而那雙手更是傷痕纍纍,滿是老繭和傷疤。
班尼還清楚地記得一年多前,他見到的那個糰子,穿著乾淨的運動衫,白色網球鞋,皮膚白嫩得水煮蛋一樣,梳著整齊乾淨的七分頭。
那時的糰子,和現在的糰子……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知識分子,一個是形如乞丐的通緝犯。但是……
糰子吞了口唾沫,用手將頭頂的亂髮用力地綁到腦後,丟掉肩上的毛皮,從帆布袋子裡走了出來,他目光如火,眉宇間燃燒著一個真正的漢子才有的堅毅和豪情,面對著一屋子超級劍客也毫無懼色地大聲問:「請問宏·鷹將軍是誰?」
「是我,你是……」宏·鷹從旁走了出來,走上流離舞台望著這個乞丐一樣,卻神情倨傲的小伙子,聽到他用洪亮到刺耳的公鴨嗓對他說:
「我的名字是阿薩姆·柯斯達尼姆。或者這樣說你就知道我是誰了。」鏡·糰子深吸一口氣朗聲道:
「我是x版通緝犯,天下第一練劍師鏡·糰子!」
「哈哈!」安靜的會場上忽然響起了洪亮的笑聲,那是宴會開始後,第一聲笑聲,那是阿莫·祖藍朵的笑聲。
空無一物的椅子上,隨著笑聲一個人影露出了出來。身披雪白的毛皮,銀髮碧眼,一隻手是銀色的機械手,一條腿也是,坐在整個會場最高位上的人不是阿莫·祖藍朵還能是誰?
「阿莫·祖藍朵!」黑沙和日出一個不小心叫出了聲。
阿莫·祖藍朵眼睛瞥過來看了他們一眼,微笑著,身影再次緩緩消失。椅子上再一次變得什麼都沒有。只是這次黑沙和日出都多了個心眼,椅子上雖然看上去沒東西,但毛皮上有微妙的壓痕。
光波大劍擁有者,阿莫·祖藍朵居然是會隱身的。
不過,此刻不是探討這個會隱身的老頭子的時候。
天下第一練劍師,真的假的?這個瘦猴子一樣的年輕人是天下第一練劍師?
短暫的沉默後,大廳裡有嘈雜的議論聲蔓延開來。
糰子雖然無懼,但也有點懵了,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繼續做什麼,好在他身邊不是還有他最好的好朋友,也是拉他進火坑的損友班尼嗎?
「小紅,烈焰剩下來的那塊藍星石,我聽說你一直隨身攜帶,能叫人現在去取過來嗎?」班尼開口說,宏·鷹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開口道:「去把烈焰·萬城上校的石頭拿過來,快!」
「是!」一個中尉領命,一轉眼就帶著兩個人消失不見了。
需要速度的時候,用風系劍客,五分鐘不到的時間,一塊重量在十噸左右的深紅色藍星石被放到了會場正中央的琉璃舞台上。
糰子看著那塊石頭,另一邊班尼將烈焰·萬城從座位裡扶了出來,一步步也走上了舞台。看到烈焰,糰子終於明白他該做什麼了。
只是……
「你不會是想在這裡練劍吧!地板的玻璃只能承受五百度的溫度,你要放火燒了這裡嗎?」一個中年男子突然從旁邊的座位上站起來沖糰子大叫道。
糰子沒來得及說話,中年男子身邊一個老年男子也站了起來,大喝道:「說是第一練劍師,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是第八區的練劍師,中年男子和老年男子都是,那一塊座位坐著的十來人都是第八區的練劍師,超級珍貴的特種人才,也是最難相處的高級知識分子。
「你們……」班尼笑著想著出言幫糰子。沒想糰子的成長,除了他看得見的部分還有他看不見的部分。
糰子的師傅是誰?
可是那個超級了不起的無敵毒舌王鏡·真理呢!
「我就是要在這裡練劍!五百度的溫度?」糰子冷冷地看了練劍師團一眼,一邊上前撫摸那塊巨石一邊說:「誰說練造火系大劍就一定要放火燒房子了?」
「火系大劍不用火,小伙子你玩笑開大了!」中年男子尖聲笑道。
糰子等他笑完,表情平靜,聲音沉穩有力地回答道:「你們練造火系大劍固然要用火,但是我不需要!」
「好大的口氣啊!」另一個練劍師也叫了起來,站起來說:「你不用火,難道用水嗎?」
「是啊,你不用……」中年練劍師尖刻笑著正要接話,突然一道火光穿過他的眼眸,望著琉璃舞台正中央的鏡·糰子,他的臉在一瞬間變成了被擠壓過,舌頭突出,眼睛暴起的癩蛤蟆。
沒有一點徵兆,甚至沒有預警和哪怕最簡單的儀式。
糰子伸手,拉開烈焰·萬城的衣服,從他胸口一直在流血的傷口中,揪出了一把熊熊燃燒著,赤紅耀眼的大劍。
「我的天啦……」連久經沙場的烈焰·萬城都被糰子突然的舉動嚇到了,更別說在場其他人。
第八區聒噪的練劍師,戰功赫赫的七大上校,還有鐵血長城從地獄中爬上爬下無數回的戰士們,都瞪大了眼睛望著舞台上的糰子和烈焰·萬城。
整個會場裡,包括賀蘭·紅雪都被震住,視線被牽引地無法從糰子身上移開。被所有人注視的糰子,卻在此時,異常平靜,整個人彷彿都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瞳孔顏色變成鏡面,反射著所有人驚訝的臉,平靜得連呼吸都放緩了。
「如果能隨時進入大劍境,號令天下大劍,又怎麼還需要水火閃電那些勞什子的東西。」糰子一字一字很慢很靜地說,說完,他翻手讓烈焰·萬城的劍又拔出來了一些,問:「你最近升級了一次,誰給練的劍?」
「鏡……修羅。」烈焰結巴地答道。
「手下敗將,練出來的東西果然也是垃圾。」糰子冷冷地說,另一隻手放到了那塊十噸重的巨石上。
「起。」他低聲命令,十噸多重的巨石便應聲隨著他的手臂升了起來,動作之輕鬆,讓人根本無法呼吸。
「你體內的兩把劍,一把是白月流雲的作品,練得四平八穩,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個白癡。另一把卻是鏡·修羅的垃圾,沒有心智是一個會放火的野獸。所以……」
糰子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對烈焰說:「我決定改變你的大劍的性別,讓新生的女神,調教你體內無法融合的野獸和白癡。等我完成練劍,你的身體也就好了。明白了嗎?」
「明……明白……」烈焰還是第一次這麼慌過,眼前的第一練劍師就跟那些虛無縹緲的大劍本尊一樣,彷彿是異世界來客,根本無法捉摸。
「明白就好。那麼……」糰子陡然間大張雙眼,他的眼睛已經徹底變成鏡面,鏡子之中,烈焰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風貌,而在另一個世界裡,糰子就是號令一切的王者。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