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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桃島遇襲的報告是在十一月初遞交到國王亞歷山大·祖藍朵手上的。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這本該是十萬火急需要被重視的報告,但因為它來到的時間剛好趕上另一場風暴。所以年輕的亞歷山大,在經過考量後決定暫且緩一步處理這個事情。
畢竟只是數據被毀而已。只要那枚吸附式的炸彈還牢牢吸在三十多萬註冊劍客的胸膛裡,找個借口再把相關數據重新登錄一遍就可以了。雖然耗費一些時間,但是只要炸彈在那裡,三十多萬註冊劍客就還是中央區的牽線木偶。
不過定恩·麒麟是個大麻煩,他果然還沒有死。
亞歷山大想到定恩就覺得頭痛,而此時更讓他頭痛的事還是另外兩個。在他碩大的辦公桌上,一邊放著的是飛雪·流雲病危,請求國王將流雲家族的公爵爵位傳給下任的臨終請命。而另一邊放著的請願書則更讓亞歷山大痛心不已。
兩封書信都是由鮮血寫成的,同樣的書信,亞歷山大也都已經反反覆覆地看了十遍以上。兩封信的內容幾乎一樣,都是痛陳明格拉·查德多年來搜刮中土財物,收受貴族賄賂,以及他的兒子約瑟夫·查德昏庸無能,貪財忘義,至第六區和第九區官兵的生命於不顧的問罪血書。
一封信,來自已經被證實自殺身亡的第九區公爵,大將,七十二歲的奧古斯丁·尤力大將。而另一封信來自明格拉·查德的小兒子亨利·查德。
亨利在書信的末尾,請求亞歷山大降罪給他。亞歷山大看著那些血染的文字,終於做出決定,提筆寫下了給亨利·查德的回信。
亨利吾友:
看到你的信,我十分痛心。
但我們君臣相交二十年,我甚至你的為人,也做了深入調查,知道你與明格拉公爵和約瑟夫侯爵的所作所為斷無關係。
帝國正當用人之際,請你不要再提退隱,辭職之事。
我與拉爾夫公爵大人討論過後,希望你能大義滅親,親手鋤奸,將約瑟夫帶回中央區受審。另外孔雀城這個毒瘤,怎麼還在這世上,真是讓我難以平心中之憤。如此毒瘤,就該如科索裡亞一樣被徹底整頓。我命你在十一月三十日之前,拿下孔雀城,接管第六區,並聯合鐵血長城段的宏·鷹中將,重振鐵血長城,捍衛中土。
此為密令。
另:你申請留用鏡·修羅,讓他戴罪立功之事,我考慮再三,戴罪立功絕不可能。但他本是萬死不足以平民憤的罪人,為國家效命,我尚且可以給他一條活路,讓他之後能在中央區監獄裡頤養天年。
你就這樣跟他說吧。
帝國危機時刻,你用人心切,我能夠理解。但鏡·修羅已經是雙違其主之人,你當慎重。
放下筆,亞歷山大將奧古斯丁·尤力的臨終血書又看了一遍,吩咐旁人將它影印一份,直接送到明格拉·查德手上去。
亞歷山大的說法是讓明格拉好好反省,然後如實回答血書上的質問。但其實……從這份血書到亞歷山大手中已經過去將近十天了,十天的時間裡聖心已決。
拉爾夫·尤力感到大局已定,都已經再次回他的家族塔,繼續守在愛德華·尤力身邊去了。
亞歷山大年輕氣盛,眼裡容不下沙子。他早就看朝中老的老,壞的壞,不聽話的不聽話的那些大貴族,官員不順眼了。過去的幾年礙於凱撒·祖藍朵還活著,他沒有實權,一直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忍就忍住。
現在……
飛雪·流雲要死就死吧,明格拉·查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奧古斯丁將軍雖然可惜了,但畢竟他已經七十二歲了,對於第九區,亞歷山大心中早有了一副自己的藍圖。
亨利·查德親討約瑟夫成功後,就調他去鐵血長城和宏·鷹一起整頓內務。然後再過一年,提拔亨利·查德為上將,直接接管鐵血長城段和熱血長城,讓宏·鷹和雷鳴輔佐他,只要熱血長城和鐵血長城維穩妥當,阿莫·祖藍朵是比奧古斯丁還要老的老人家,絕境長城也稱臣於亨利·查德只是時間問題。
亨利是他的摯友,又是兒時夥伴,亞歷山大從心底認定亨利就是他未來的左右手中的右手。而左手……
亞歷山大看不慣愛德華·尤力,偏偏他居然就這樣離奇地死了。愛德華的死雖然對拉爾夫,甚至對中土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但是對亞歷山大而言,無疑是意外的新年大禮,這樣的話,他可以順理成章地提拔詹姆斯·尤力。
詹姆斯雖然現在還不成氣候,但是亞歷山大相信在他的精心培育和拉爾夫·尤力的支持下,詹姆斯一定能成為超越一干群雄的一代名相。
等他的左右手都變得成熟老練,就是亞歷山大國王出征東土,建立前人都不曾建立的宏圖霸業的時候了!
亞歷山大越想越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於是這就讓辦公桌另一邊飛雪·流雲的信顯得更扎眼了。
「哎……」亞歷山大歎了口氣,拿著信站起來,「還是去一趟吧。」
畢竟也是八十多歲的老人家了,接連遭受打擊,直接從重病演化到病危也實在是不容易。亞歷山大慢悠悠地起身,決定去見飛雪·流雲最後一面。見面之後,飛雪·流雲一定又是痛陳明格拉的罪行,然後拖著亞歷山大的手向他哭訴流雲家的不幸。
哥哥飛天·流雲的失蹤,弟弟飛花·流雲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膝下又沒有子嗣。白日,白夜,白雪一支全軍覆沒,我流雲家怎麼就這麼命苦啊……等等、等等……
這些話,亞歷山大真是聽夠了聽煩了,聽膩了。
明格拉·查德,他自會處理,但是飛雪·流雲的廢話,他真的懶得聽下去了。
「哎……」
來到中央區飛雪·流雲的官邸,亞歷山大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又給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動員工作,才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之下走了進去。
飛雪·流雲住的官邸是他的兄長也就是白日,白夜的父親飛天·流雲時期建造的建築。飛天是有名的科學家,他的家建得稜角分明,乾淨利落,一點裝飾都沒有,整個房子乾淨得好像小白鼠的實驗室。
口字型建築中間的花園也是走極簡風格,白沙盤上零星兩顆小樹,一點生活氣息都沒有。亞歷山大走過花園,繞過一條冷色調被玻璃圍滿的走廊,進入一間碩大空曠的房子,房子中間放了一架和整個建築風格極不相符的棗紅色雕花大床,那便是飛雪·流雲的臥室了。
一進房間,亞歷山大就聞到濃烈的藥水和死亡的味道,感到窒息,渾身都不舒服起來。而床上瀕死的老者,感覺異常靈敏,他前腳到,他後腳就伸出手不等下人稟報便召喚起來:「是國王大人來了嗎?」
「飛雪公爵,你受委屈了。不要起來,是我來了!」亞歷山大忍住心裡的不快換上慇勤溫和的態度,疾步走到飛雪·流雲床邊,握住他的手,深呼吸了一下,等待著床上老者的抱怨。
沒想到,這一次他錯了。
飛雪·流雲反手抓住亞歷山大的手,艱難地抬起頭來。瞬時衝進亞歷山大視野的那張臉,嚇得他兀自一驚。
飛雪·流雲整張臉都干了,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突出來,渾濁的眼球十分有力地瞪著他。他的手也相當有力,好像要把亞歷山大的手捏碎一樣,緊握著他。
「飛雪公爵,你躺下,好好休養,不要傷了身體。」亞歷山大發言說,語氣裡不自覺地顯出一絲慌張。
飛雪·流雲愴然一笑,骷髏一樣的臉顯得更加恐怖,直勾勾地盯著亞歷山大說:「我已經是半死的人。沒必要休養了。國王大人……」
「嗯。」亞歷山大終於恢復鎮定,以為飛雪·流雲終於要開始抱怨了,沒想這瀕死的老者到了此時此刻居然前所未有地清醒起來。
拉著亞歷山大的手,飛雪·流雲沒說那些沒用的廢話。
「你祖父的祖父,摩根·祖藍朵國王大人在位時曾對助他奪下國王之位的三大重臣。我祖父的祖父,光源·流雲公爵,尤力家的老公爵凱恩大人,還有當時的親王格倫·祖藍朵許下諾言。只要三大家族的本家還有後人在,就永世不會奪走我們的公爵爵位。這段話刻成了碑,現在還立在你寢宮的中殿大殿裡,你知道嗎?」
「我……我知道。」
亞歷山大吞了一口口水,忽然間發現他之前的準備都錯了。飛雪·流雲,這個流雲家族破落的公爵,在臨死之前,喊他過來,不是為了抱怨,不是為了訴苦。而是要用最後的生命為已經將要斷子絕孫,走向末日的流雲家族爭取最後一次反擊的機會!
所以,他要將公爵之位傳出去了嗎?
是練劍師學校校長鏡·白月流雲,還是他的弟弟飛花·流雲,不過……不管是誰都已經是六十歲開外的老頭子了。膝下還都沒有兒子,這樣的傳遞有意義嗎?
「所以……」飛雪·流雲突然用兩隻手緊緊握住亞歷山大的手說:「無論我將公爵爵位傳給本家的哪一位後人,國王大人,你都會應允的吧!」
亞歷山大想了想,說:「我都會應允的,公爵大人。」
「好!」
飛雪·流雲大聲道,旁邊的侍從立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傳位文書。他果然早有準備,顫抖著將文書遞給了亞歷山大,同時遞過去的還有供亞歷山大按下國王印章的印泥,以及簽字用的黑筆。
「我要將我的公爵之位傳於白日之子黑沙·流雲!」
「什麼!」亞歷山大不禁尖叫,隨後便說:「他落入十八重海,絕對回不來了。」
「不!他會回來的!」飛雪·流雲搖頭道,緊握著文書,鄙視著亞歷山大:「只要他還活著,他就是黑沙·流雲公爵,流雲家族下一代的繼承人!」
「……」亞歷山大已經應允了飛雪·流雲,無法後悔。他沉思了片刻,一咬牙,在文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黑沙·流雲不會回來了!
他是絕對不會從十八重海裡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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