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下,你的劍到底有多重?」班尼發問時,甚至舉了手。
「一百二十八噸。」黑沙悠然答道,瞥了班尼一眼,衝著他無邪地歪頭笑了下,然後反問道:「你們中間誰的劍質量最小?」
「我……」徹徹有點遲疑地指著自己的回答道:「怎麼了?」
「哦。委屈你了。」黑沙傷感地說,說完徹徹就被一個大水泡封起來了。
「啊咧?啊咧?」徹徹叫了兩聲,想從水泡泡裡跑出來,但是那水泡泡就跟有智商一樣,他想往東邊跑,它就往東邊滾去,反正就是保持著一個巨大中間中空,圍一層很厚的水的樣子,讓徹徹無法出來。
東西南北跑了一圈的徹徹實在是沒辦法了,在泡泡裡拔劍出鞘。
「菜刀!出來幫我!」命令之後,粉紅色的考拉在一片金光中閃耀出世,拍著胸脯發出既可愛又雄壯的「噢噢噢噢噢噢!」跟發情期的大猩猩一樣,用兩隻肉掌要撕開水泡。結果徹徹和菜刀眨著眼睛看到水泡隨著菜刀的出現又變大了,但是就是沒有一點可以被弄開的跡象。
「日出!」徹徹終於明白憑他的力量是無法從水泡裡出來時,開始和菜刀一起在水泡裡大聲沖日出呼救。
「我來!」日出大叫,揮臂之際,命劍出鞘:「暴雨!」
頓時天空中一片火光,彷彿上千顆流星在此機會,浮在空中的流星彙集成一片火的銀河。在班尼的驚歎聲「好大!」中,日出已經將一部分流星彙集成刀狀的火焰,朝水泡劈了過去。
火焰觸碰到水泡立刻發出讓人呼吸加速的蒸汽爆發聲,滋的一聲過後,水泡被劃開一道大口子,但是就在徹徹邁腿要走出來的剎那,透亮的液體再次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頃刻之間就蓋住日出劈開的出口。
日出再來兩招,依舊如此,看似成功了卻在最後功敗垂成。
第五次嘗試後,他收住暴雨,帶著一背讓人震撼如火焰銀河的大劍,轉過身去望向黑沙·流雲。
方纔還站在那裡整理衣服的黑沙,此刻已經找了個涼椅悠然坐下,居然還有心喝起了提姆他們沒喝完的冰茶。
他的狗屎蛋或是青之嵐蹲在他的後面,佈滿倒刺的舌頭意猶未盡地舔著地上的鮮血,偶爾抬起頭來,三隻眼睛裡露出一模一樣令人戰慄的黑光,吐著舌頭哈著氣。那頭狗的脖子上還帶著黑沙的鎖鏈,所以,他還沒有拔劍。
的確,他是月亮劍,但是他的劍的質量是日出,或者班尼,或者亞瑟的兩倍有餘。大劍的世界力量是無法疊加的,一萬個加起來有一百噸重的星星劍,也敵不過一個一百噸級別的星辰劍。
看著黑沙露在白色軍裝外幾乎都要變成純藍色的小腿手腕,日出眼角肌肉跳起來,他忽然意識到他們遇到強敵了。
在凱撒之後,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的同志旅團,顯然是眼光窄淺,太不把中土當回事了。
不過此時,日出還不知道這個強敵的厲害程度,不過再過最多十分鐘吧,他會知道了。
「是單打獨鬥,還是一起來?」黑沙表情淡然地擺著頭,就跟困了一樣,懶散地對日出說:「你們選一樣,開始吧。都五點了,再過會還要吃晚飯呢。」
日出像四周看了下,方才亂成一團的士兵,此刻已經列隊整齊地在甲板上圍了兩圈,臉上不知所措的表情也消失得乾乾淨淨。他們望著他們的副船長,那個叫黑沙·流雲的男人,眼底燃燒著希望。
真正屬於戰場的男人哪怕是躺著也能散發出讓人安心的霸氣,腳上還掛著樣式隨意的拖板的黑沙顯然就是那種男人。那種在戰場上會讓人看到希望的英雄。
「哼……我們從來只被人群毆,沒群毆過別人。」日出放開水泡裡的徹徹,活動了一下胳臂,決定迎接挑戰,然後他就被人從後面一把抓住,直接摔到一邊,並且直接摔到收劍了。
「你很強嘛。」亞瑟望著黑沙笑了起來,蛇眼在漸漸變得深沉起來的金光中,興奮地眨了一下。
黑沙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咧開嘴毫不掩飾地也笑了起來,並且他眨了一下眼睛,那一下,如果日出沒看錯的話,他的瞳孔也變成了菱形的。
好吧,好吧,妖怪就要妖怪來打!日出從地上摸著屁股站起來,安慰自己說,而此時亞瑟已經出招而來。
「很好。」亞瑟笑了一聲,露出日出他們常見但並不樂見的興奮笑容,展開翅膀,朝天空飛去,下一秒將要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了,反正亞瑟打起架來之不會顧及旁人的就對了。於是還是趕快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日出才這樣想,就看到黑沙站了起來,從撐起來的小陽傘裡走了出來。他望著飛上空中的亞瑟,全身肌肉突然緊縮,陡然間,光線就那樣沒有了。
太陽當然會消失,讓光線全部沒有的是,天空中一層厚達上百米陡然間聚集雲集如深海的巨大水層。
水層之大,出現速度之快讓人驚歎,連亞瑟也忍不住抬頭望了一眼,而就在這一眼之間,甲板上一個人大吼道:「龍王,萬噸海!」
巨大的水層陡然間彙集成一道質量驚人的水柱,朝著亞瑟就撲了過來。亞瑟立刻出招迎擊,透明的翅膀在轉身間變成透明刀片的旋舞飛行的旋風,旋風之中,迎面而來的水柱被化解為沙礫一般的水霧,分解消失得乾乾淨淨。
「萬億銀河沙!」亞瑟大叫著加大力量,他讓粉碎機一樣的漩渦飛快轉動。水柱急速撲向他,但他可是亞瑟·科勒,才不是什麼沒用的雜魚。速度再快,質量再大,頃刻間,正如這一招的名字一樣,萬噸的水柱化成沙礫一般的水霧在天空中散開。
亞瑟冷笑一聲,調頭轉向黑沙,卻見黑沙嘴角掛著野獸一般的冷笑,顯然,他沒打算將出招權交給亞瑟。
「十萬噸海!」大叫著,根本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要,亞瑟頭頂再次出現巨大的水柱,他出招迎接,雖然力量加大到了方纔的十倍,但是他還是化解掉了黑沙的攻擊。
看到亞瑟見招拆招,日出長出一口氣,哪想到水柱還未完全化解,黑沙就毫不停息地叫了起來,連喘口氣都不需要就繼續加大力量出招。
隨著他一聲又一聲的命令,濃重的水汽從四周蒸騰而起,重重地壓在茉莉花號上,好似要將所有人的肺都壓扁了一樣,讓周圍一片寂靜,氣氛緊繃如弦。
「百萬噸海!千萬噸海!萬萬噸海!」
黑沙根本沒有停息,連氣都不喘一口地加大他的力量,他脖子上青筋暴起,但他身上深藍色的回文塔圖依舊,此時此刻他居然還沒有拔劍!
「無限海!」
大吼聲中,之間一道深藍色巨大迅猛如猛龍飛身入海的水柱,一頭扎進深海,黑沙肌肉暴起的左臂用力擊向地面,露出一顆獠牙怒吼道:「我就不信壓不扁你!」
而甲板上,看到水柱從天貫穿到海,日出才遲鈍地想明白一個事實:亞瑟被打入深海了!
水龍過後,藍到發黑的海面過了很久才恢復平靜。日出跑到甲板邊緣去看,看到水面下鼓起來一大堆乳白色的泡泡,但在泡泡之中,沒有亞瑟的身影。
時間太短,太突然,關鍵是這樣的事從未發生過!亞瑟怎麼可能會敗,拜託,他可是那個同志旅團戰無不勝,最強的亞瑟·科勒啊!
日出看著平靜的海面,過了一會後,終於後知後覺地轉過頭來,震驚地望向黑沙。
黑沙一臉平靜,神情坦然自若到讓人懷疑他的呼吸都未曾亂過。
白色軍裝下那佈滿全身的深藍色回文塔圖,日出再一次望向那震撼人心的塔圖,心裡閃過一道疑問「這麼強的傢伙怎麼可能還是少校?」之際,對著黑沙用力地說:「你下一個的對手是我!班尼,去救亞瑟。」
甲板上剩下來的人只剩下日出,班尼,回音和徹徹,由於他和回音還有徹徹都明確表明過他們不會游泳,所以日出只能叫班尼下水。想一想也是當然,不正是班尼主動問他們誰會游泳的吧,能這樣問的班尼一定是……
是個屁!
「我不會游泳!」班尼看了日出一眼回答道。
頓時,日出心頭一陣冷風掃過,眨眼間如果可以,他已經變成了蒼白的人形剪紙。
「我來!」
回音恍然夢醒般大叫道,轉頭便衝向船沿,大叫著要出招救助亞瑟,但他還沒動手就聽到黑沙的聲音:「不用了。」
「啊?」回音回頭望向黑沙,而在他身後一陣水響,再轉回頭去,有一個大水泡出現在半空中,而水泡裡是昏迷的亞瑟。
亞瑟真的……敗了!
日出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怎麼可能?開玩笑的吧!
再望向黑沙,他黑到連陽光都要繞行的雙眼裡瞳孔在人類的圓和妖怪的菱形之間搖擺,肩膀鬆弛地站在那裡,卻彷彿一面聚光鏡吸收著來自四面八方所有的目光,但也如鏡子一樣,他將那些光均勻反she,悠然放下,那是真正的王者才有的從容氣魄。
這個叫黑沙·流雲的男人,在註冊劍客排行榜b版排名第三,但在日出看來,凱撒死後,他幾乎就已經是中土最強了。
「海上,是沒人能贏過我的。」黑沙變形的瞳孔眨了一下,然後望向日出和班尼,面無表情地問:「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