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什麼啊?寶貝!海倫尖叫一聲,再次……暈過去了。
亞瑟就那樣看著海倫跟一塊石頭一樣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踢了她一腳,洩氣地大叫一聲,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玉!小玉!」
亞瑟衝著天空呼喊,即便是在山洞裡的時候,他都知道小玉在他身邊。可從昨天開始小玉就不見了,徹底不見了。
「那幾隻鳥一直跟著我們。」
宏·鷹斜望了一下天空對身邊飛奔著的凱撒說。
凱撒雙手抱在胸前,並沒有去拉韁繩,好像這匹馬根本不用管就能帶著他跑一樣,悠哉地閉目養神著。聽到宏·鷹的話,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斜後方的天空,果然,湛藍的天空中有幾隻鳥排著隊高高地飛翔著。
「別傻了,人家只是在找吃的而已。」凱撒悠悠地說,卻似乎是為了引出宏·鷹的反應而已。
「我聽到它們對話了,那可不是在找吃的!」宏·鷹表情嚴肅,騰出一隻手來放在空氣中,似乎感知了一會空氣中人類無法察覺到的脈動,隨後對凱撒道:「五公里外有獵鷹,我叫它過來吃大餐。」
「哈哈,誰說動物系劍客不好用來著。」凱撒愉快地笑道,卻忽然聽到了什麼而抬頭望天空中望去。只見更高的雲層之中,忽然一道白影從天而降,再眨眼間,那幾隻一輪跟著凱撒隊伍的小鳥便已經消失無蹤。
白影徐徐落下,宏·鷹抬起頭望向白影,忍不住興奮起來笑道:「是國王鷹,還是白羽的!白羽國王鷹!哈……好難得!來,寶貝,到我這裡來!」
宏·鷹說著話抬起頭來,他的右手上覆蓋著細密的金色回文大劍痕,大劍痕的的密度之高,讓他的右手在陽光下泛起一層淡金色的光澤,好像整個手都是純金做成的一樣。
「來吧!」宏·鷹沖白羽國王鷹叫道,信心滿滿地等待著那只純白美麗,如神話裡的神獸一般的大鳥聽命落在他的肩上。
誰知,大鳥扑打著翅膀而來,卻掠過他朝凱撒飛去。
「凱撒!」宏·鷹立刻警覺地大叫,凱撒卻悠悠地抬起了他的手臂,讓白色的大鳥得以落腳在他的肩上。
「看來比起用能力引誘她的你,她更喜歡我一些,哈哈。」凱撒愉快地笑起來,抬起頭,任由大鳥充裕的羽毛將他的腦袋整個埋了進去。
「你變大了,變美了,傾城。」埋頭在大鳥的羽毛中,凱撒溫柔地低聲對大鳥說。
大鳥叫倆聲,撫下翅膀,好像要把凱撒抱住一樣,巨大的翅膀蓋在了他的肩上。凱撒更加舒服地躺進大鳥的懷抱裡,聽懂了她的話一般柔聲道:「哦,你現在的名字是小玉。我記住了,傾城。這是個好名字,比傾城好。」
在大鳥的懷裡舒服地瞇了會眼睛,凱撒突然聽到大鳥不安的叫聲,於是抬起手讓她起飛。
凱撒望向宏·鷹問:「又有鳥跟著我們嗎?」
「那倒不是。」宏·鷹回答道,「只是我剛剛在和雲端聯繫而已,或許是靈魂藍星石的力量對它有所影響吧。」
「雲端已經到了松原海林黑水林了嗎?」凱撒問。宏·鷹衝他點了點頭。凱撒嘴角露出笑容,點頭說:「那就好。小紅,我都已經看到將來要發生的事了。」
「將來要發生什麼事?老師?」
「今天傍晚我們會到達海子裡,而三個夜晚後的清晨,雲端將會和你會合在海子裡,大戰之後的相逢,你會和她和好的,你會原諒她的。小紅。」
宏·鷹以為凱撒要說什麼重要的預言,沒想到到頭來他居然又聊到他和雲端·瑞麗糾纏的情事上去了,於是不耐煩地大叫道:「將軍,請你不要再逗我了!」
「小紅,我沒逗你啊。」
凱撒幽幽地說。白色的白羽國王鷹在空中發出洪亮的叫聲,穿過雲層再次消失不見,凱撒抬眼望了眼那消失的大鳥,白雲拂過他蔚藍如天空般的眼睛。他再次望向前方,前方是疾馳著,被無風走廊掃清了一切障礙,直穿天使之城,彷彿一條線直接穿入天際的長路。
「小紅,你要學會原諒傷害過你,欺騙過你,卻毫無悔意的人。」無風帶中,凱撒的聲音卻好像帶著風,直接從他的口中吹入宏·鷹的耳中。
宏·鷹覺得那聲音就好像是他自己在說話一樣,忽然間明白過來,那聲音確實只出現在他的耳中,凱撒只在跟他一個人說話。
「為什麼?老師?為什麼我要原諒毫無悔意的人?」
「因為你要變得更強。」凱撒回答道。
「可是他們毫無悔意啊!」宏·鷹執著地詢問到,對其他的事他可以冷靜。但是雲端·瑞麗對他的背叛可以說毫無理由,並且到頭來,彷彿他才是討厭的第三者一樣。他是一個堅強的戰士,但往往這樣的人,到頭來會被一個女人徹底傷害。而雲端·瑞麗,雲端上校對宏·鷹而言就是那樣的一個女人。
「小紅,如果他們永遠都沒有悔意呢?」
「那我就永遠都不會原諒。」
「那這個結巴就打死了啊。小紅。」凱撒閉上眼睛,宏·鷹聽到他的聲音隨著風落在他的身上:「小紅,打開結巴。神就是能不斷地打開結巴的人。神的眼裡,沒有自己,所以他能毫不猶豫地解開結巴,解脫!」
「凱撒……」
「小紅,你要變得更強,需要的不是藍星石,不是戰鬥,是變成神一樣的人。」
「凱撒,在我心裡,你就是神。」宏·鷹對著身側和他一起你並肩向前的凱撒說:「在我心裡,你就是這片土地上唯一的神。」
「哼哼……」凱撒笑起來,沒做回答,過了會對宏·鷹說:「確定黑沙和卡斯蒙的位置,這一次我們要徹底端了科恩的巢穴,滅了他的蠻荒之師,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神力!神不是他那個鳥樣子!」
另一邊,海子裡內。
日出感到很沉的喘息聲,轉過頭來看到,果然消失了一會的亞瑟又一次出現在他身後了。
日出看了他一眼,沒多問什麼,轉過頭去,依舊望著樓下的海子裡城。
亞瑟整了整他的衣服也走過來,這套西裝據說是高檔貨,按照班尼的品味弄過來的。
「亞瑟,你告訴我。」日出望著郵局之外的海子裡,問他:「你來過海子裡,它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以前……」亞瑟走過來,並肩站在日出的身邊,沿著郵局邊兩條交叉路望過去,看到的是染著斑駁血跡的街道。
零星的還有一些街口能夠看到交火的煙火,聽到東西被摧毀的聲音,不過海子裡的大部分街道都已經隨著太陽的升起漸漸地結束了戰鬥,進入到一種比深夜的幽靜更加恐怖的寧靜中。
那種寧靜並不是說沒有聲音,反倒是十分嘈雜的,只是因為那些聲音聽上去都太像,太刺耳,反倒讓耳朵感到疲倦了,到最後就好像突然耳鳴,只剩下嗡的一聲後,一切都安靜了。
「以前這裡很安靜。」亞瑟突然開口說,好像陷入了會議而說話速度很慢,「那條街是海子裡的貿易街,總是很熱鬧,有很多女人,都很漂亮。」亞瑟指著的街道,此時已經是一片血污,與眾不同的那裡的房屋沒有被人點火焚燒,但沒有被焚燒的原因,日出心想他一定幫不會喜歡。
一個女人的屍體,全身**,下身淌著血,保持著死死抱住一棵大樹的樣子,慘死在街頭的大樹邊。
亞瑟和日出齊齊看著那個女人,很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那條街……」過了會,亞瑟指著另一條被燒成瓦礫的街說:「海子裡的警察總局在那裡。我十三歲時被艾倫抓到偷接跨區的私活,就是被他丟到了那裡,綁了一天。」
出簡單地回應了一句,忽然長長地呼入一口氣,對亞瑟說:「亞瑟,你真的覺得身上流著什麼人的血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要把一座城市變成地獄的地步嗎?」
「日出,我身體裡流著的血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血了呢,這個問題你問我?」亞瑟反問道,口氣並不如他一貫的那樣尖銳輕浮。
「我的身體裡……」日出握緊拳頭,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入了一口夾帶著血腥味的空氣,對亞瑟說:「流淌著的是索菲亞·羅蘭給我的血液。那不是撒拉人的血,也不是人類的血,那就是索菲亞·羅蘭給我的血!」
「所以……」日出遠遠地看到一對母子從他們的房子裡跑出來,尖叫著穿過燃燒的街道,慌不擇路地朝郵局跑過來。在她身後跟著兩個狂笑著,臉都變形了的撒拉人。他們不緊不慢地跟在母子身後,說說笑笑著,就好像面對著垂死的雞一樣,不慌不忙地慢慢舉起手裡的刀,亮出被鮮血染紅的刀刃,聽到那對母子的慘叫聲而興奮不已。
日出的雙腿顫抖起來,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站在這裡冷眼旁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