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艾倫局長一樣,日出也燃燒著腦細胞,不知該現在他該說什麼,做什麼了。////要說的話,他剛剛也說了,然後亞瑟就當著這幫人的面把其中之一抗走了。
「班尼,班尼。」日出不得不喊班尼,顯然對眼前的狀況,有熟人的班尼至少要比日出明白一些。
但班尼此刻根本當日出和其他人都是浮雲,他看著蘇加,蘇加也看著他,兩個人臉上都保持著刻意的微笑,沉默了一會後。
蘇加說:「是不是可以請你叫你的朋友,讓我的女兒戀戀下樓來和我在一起。」
戀戀?日出突然反應,剛剛蘇加說他叫什麼?穿雲·阿貝爾,那他的女兒就是戀戀·阿貝爾啦!
日出可以肯定戀戀·阿貝爾是烽火旅團裡,那個新上榜的小姑娘,所以……
日出忽然明白過來,蘇加說了一個假名字。
蘇加看到班尼眼角抽動了一下,隨後他敏銳地察覺到日出臉上表情的變化,陡然間他意識到他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一個致命的錯誤!
「唸唸,是思念的意思嗎?」班尼開口說,笑道:「真是可愛的名字。不瞞你說,我的朋友雖然看上去很恐怖,不過也是溫柔的一面的,所以還請你放心。」
班尼笑著說,忽然聽到圓子的聲音。
「戀戀·阿……」圓子摸著頭,沒說完就忽然被人一把扯了過去。然後她就看到蘇加·侯賽因,並且聽到身後的班尼介紹道:「這是我的女朋友,圓子!哈哈哈……」
「誰是你的女朋友啊!」圓子大叫著從班尼懷裡掙脫出來,臉都給氣紅了。
而一旁的日出看到班尼笑到臉都要僵掉的樣子,知道運氣一直不太好的他們,這次運氣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這個穿雲·阿貝爾,不知道是什麼人,他那個女兒不知道是什麼人。
一大堆謎團在日出的面前,不過解開那些謎團是班尼和亞瑟的工作,他的工作則是——
「你們聽我說!」
日出走上台階,再次沖眾人大喊道。
「我們現在有很大的麻煩……」日出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激烈的撞擊聲,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他的心一緊,剛才在天台上看到的情景,好像噩夢般浮過眼前,令他的喉嚨裡不知覺間已經被血腥的味道充滿。
即便他們處在一個碉堡一樣的房子裡,但是整個海子裡都已經淪陷了啊,穿過烈火,穿過堅強,外面是一個正在變質為地獄的城市啊!
日出仰著頭看了一圈,胃裡翻滾之時,低下頭他望向艾倫·克貝克說:「艾倫局長,我們現在處境很危險,你有什麼辦法嗎?」
「你問我有什麼辦法嗎?」艾倫·克貝克還沉浸在公主被抗走的震驚中,望著日出忍不住說:「你不是a版劍客嗎?」
「我是a版劍客,不過……」日出認真地盯著艾倫·克貝克說:「到今年十月我才滿二十呢,抱歉啊。」
「你……」艾倫大叫道:「那你為啥要到這裡來呢?」
為啥?我怎麼知道為啥?都是亞瑟帶路的啊!日出一頭的黑線,也不知跟艾倫怎麼解釋才好,而此時有人說話了。
「你是在問我們有什麼對策嗎?」
日出點點頭,轉向說話的人。
蘇加·侯賽因看著他,又看了看身邊的班尼·霍爾。他記得獅狂這個姓氏,雖然日出說他不到二十,但是這個世界已經夠瘋狂了,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
賭一把?哼……
其實蘇加已經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如果我是你,就把這些人都綁起來。」蘇加說的這些人指的是海子裡郵局的全體員工。
「穿雲·阿貝爾,你說什麼!」艾倫立刻叫起來。蘇加·侯賽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完全不去理會地盯著日出繼續說:「既然是佔領,就要做出佔領的樣子來。如果你不想殺我們,那就得找一個不殺的理由。」
「不殺的理由?」日出問:「綁起來就有理由了嗎?」
「對!綁起來就有了。」蘇加·侯賽因望著他說:「因為你需要人質。我想革命旅團的最終目的一定不是佔領海子裡,既然如此他必定要去下一個地方,而公職人員是最好的人質。留著總是有用的,這樣就不是不願意殺,而是不能殺!」
日出盯著蘇加·侯賽因,這個帶著臨時工作牌的白髮老頭,看上去相貌平平只是耳朵特別大而已,身材也並不十分魁梧,可他說話時,眉宇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鎮定和從容,卻是日出在很多一級劍客身上也未曾見到過的。
「穿雲說得有道理,艾倫局長,只能委屈你們了。」班尼發話道,日出和班尼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要綁人的話,讓我來!」圓子突然舉手道。
蘇加回身看了一眼圓子,只是一眼,就轉過頭來對日出說:「打結巴的活交給練劍師做,就再好不過了。練劍師總有辦法打活結。」
「你怎麼知道我是練劍師?」圓子疑惑地問,轉眼卻見班尼幽靈一樣地飄了過來,藉機抱住她的肩膀說:「親愛的,辛苦你了。」
「誰是你親愛的,放手啦,我要幹活!」圓子甩開班尼,拉著回音看了日出一眼。
日出回視艾倫道:「艾倫局長,我動手了。」
「你……」艾倫·克貝克又看了看蘇加·侯賽因,終於放棄似地一歎,抱著頭帶頭單膝跪地了。
「回音,我要很多很多的繩子。」圓子喊著回音,幹起活來。海子裡郵局的員工看到艾倫局長帶頭都一一放下手裡的東西,蹲了下來。
圓子忙活著,一邊打結一邊對身旁的人說:「我會給你打一個四重結,這種結巴,一般人拉一下只會吧它拉緊,只有懂得開結的方法才能打開。我現在就一邊給你打結巴一邊告訴你開結的方法,你聽到了嗎?」
「明白。」一個年輕郵遞員點頭道。圓子瞧了瞧他身邊的幾人,吩咐道:「你們三個也過來聽,你們四個人的結巴,會是一樣的。所以,你們四個等會不能待在一起,明白了嗎?」
「明白。」
「那麼你呢?」看到圓子忙活了起來,日出盯著蘇加問。
「你自然不能綁我。」蘇加說。
「為什麼?」日出問,盯著穿雲·阿貝爾,或者說這個用了穿雲·阿貝爾做假名的男子。
「因為我是郵局裡的叛徒。每個故事裡都應該有一個叛徒,我就是那個叛徒。而且更重要的是……」蘇加·侯賽因走上樓梯,走到日出身邊說:「你不知道怎麼做,我知道。你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困境,我也沒有經歷過,但我經歷過很多與此類似的困境,那是你以後才會遇到的。」
說話間,蘇加·侯賽因已經走到日出面前了,日出這才發現他連身高都不是特別突出,居然比他還矮半個頭。
他看著這個白頭髮的老頭,忽然發現他脖子上有一塊還在滲血的傷口,於是問:「你受傷了。」
「哼……」蘇加冷哼了一下,沒說話。此時,嗆喉的煙草味道傳來,蘇加知道那是班尼的味道。
「班尼·霍爾。」蘇加·侯賽因望向班尼,說:「你們的麻煩,這次大了去了。」
「我知道。」班尼吐出一口煙氣,夾著才點燃的香煙,遞給蘇加·侯賽因說:「我認出你的時候,差點沒有尖叫出來。」
「你只有能力認出我嗎?」蘇加·侯賽因試探地問班尼。
「那個女孩子,我也認出來了。」班尼輕鬆地回答道。蘇加眼角肌肉跳動,強壓住心頭的衝動,擠出笑容問:「你認出了她?她又是誰?」
「她是亞瑟夢到過的女孩子。」班尼的解釋讓日出和蘇加都傻了眼。
「什麼?」
「啥?」
班尼看了看他們兩個說:「亞瑟做過一個噩夢,因為太恐怖都驚醒了。他夢到一個女孩子,那個女生長得像青蛙。所以……」
班尼說著話,過來拍了拍蘇加·侯賽因的肩膀,親熱地說:「親愛的,你不要擔心亞瑟會把你的女兒怎麼樣,我們還是先想辦法讓這個地方安全起來為好。」
「像……青蛙……」
蘇加不知此刻他是該笑呢,還是為海倫·祖藍朵傷心。不過日出接下來的話,好像是要讓他徹底放心下來一樣說:「以我對亞瑟的瞭解,他只吃送到口的肉。他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天皇老子,世界第一**男,脖子都要仰斷了的天下第一帥哥,只要站在那裡,連十公里外的母豬都要為他發情。所以這麼**的人是絕對不會主動的!那太丟臉了!是吧,班尼。」
「嗯嗯嗯。日出,你對他的總結很對哦。」班尼連連點頭說了句「特別是十公里外的母豬那段,很對喲!」就更親熱地挽住蘇加·侯賽因的肩膀,帶著他轉向大廳問道:「下一步你有什麼計劃。」
蘇加看著大廳裡五十多個海子裡的員工,這個看似堅固卻隨時會被摧毀的堡壘,過了一會,堅定地說:「首先,把門和窗子都打開!」
「為什麼?」日出連忙問。
「因為能讓別人不敢靠近這裡的東西絕對不是這些鐵皮門窗。它們只會勾起人進攻的慾望而已。能夠讓那些野獸遠離這裡的東西……」蘇加·侯賽因轉過頭來望向日出,語氣堅決地道:「是你!」
「日出·獅狂,或許你很年輕,但是這個時候能夠讓這裡堅持下去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