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還是在的?」
回音不理解圓子的話的意思,不過靠近一看,果然徹徹胸上那一大堆顏料撒了一樣的金色中隱約能夠看到六朵小菊花。
「不是說升級之後的大劍痕會融在一起的嗎?」回音也不是十分瞭解練劍師,於是也試探著問:「為什麼他原來的大劍痕沒有和新的大劍痕融在一起呢?」
「是啊?」徹徹也是一臉傻掉的樣子問圓子:「為什麼呢?」
圓子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才抬頭對徹徹說:「你試著召喚出菜刀的真身看看,不過要小心。絕對的小心。」
「為什麼要絕對的小心,我要小心什麼?」徹徹擺著頭說,一臉輕鬆的樣子。但日出已經大約猜到圓子話裡的意思了,在這裡的四個人裡,或許真正見到過那頭發狂的,橫衝直撞的金色雄獅的人只有他和圓子了吧。
「因為如果你不小心召喚出了另一位,這裡……」圓子掃了身上打著繃帶的日出還有回音一眼,說:「沒有人能夠控制住你。」
「另外一位?」徹徹依舊十分輕鬆的樣子,擺手說:「我就是我,另外一位是誰啊?哈哈哈。」
說完,徹徹見大家都看著他不說話,兀自尷尬了一下,然後輕聲呼喚道:「菜刀,出戰。」
雖然他很弱,但同樣的練習,徹徹其實已經一個人做過很多遍了。所以,輕而易舉的一個粉紅色的小糰子直接從徹徹的身後滾出來,軟綿綿粉嘟嘟的樣子,討好人地眨著眼睛,擺著頭頂上的圓耳朵。菜刀華麗登場,一轉身看到日出,饅頭一樣的小腳連忙朝他跑了過去,歪著頭看著日出,日出也歪著頭看著它。
兩人對視一眼後,菜刀朝日出伸出雙臂發出軟綿綿的:「吧呼。」的叫聲。
日出不知道它是什麼意思,看圓子,圓子無奈地告訴他:「它是第一次看到你,要你抱。」
出默默地回了一句,轉頭才做了個要伸手的姿勢,粉嘟嘟的菜刀就蹦蹬一下跳他懷裡,用頭猛蹭他的脖子,一邊扭屁股搖尾巴,一邊不停地發出享受的叫聲「嘛呼,嘛呼,嘛呼……」
「怎麼它還是這麼小?」回音終於明白圓子的用意了,插著菜刀圓嘟嘟的手臂,將這個依舊如絨毛玩具般大小的小東西抱起來說。
「是啊,為什麼它還這麼小。」圓子說完,望向日出說:「團長,你見過他的另一個召喚獸吧?它很大對嗎?」
日出抱著菜刀,想起那頭雄獅,點了點頭,問圓子:「一個動物系劍客只能召喚出一個召喚獸嗎?我記得狼人嘯克,他召喚出的是整整一個狼群啊。」
「一個動物系劍客的確不是只能召喚出一個召喚獸,但是他的召喚獸也絕對不會像徹徹的這個樣子,一邊是粉紅色的菜刀,另一邊是巨大化的獅王。它們兩個完全是不同的動物,它們兩個完全沒有融合!即便同處一個身體裡,卻完全是兩個動物,咦……日出,你懷裡的菜刀怎麼不動了?」
圓子突然問,日出低頭一看,看到軟嘟嘟的菜刀躺在他的臂彎裡,吐出一截小舌頭居然就那樣睡著了。日出還是第一次抱菜刀,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感受它的萌力,禁不住露出笑容溫柔地說:「它睡著了。」
「把它弄醒!」沒想圓子卻立刻叫了起來。
「啊?」
日出疑惑了一下,立刻就驚恐地轉頭朝徹徹望去。這才幾秒鐘的時間,再看徹徹,他就已經垂著頭,整個人如同被人催眠了一樣,安靜地坐在那裡,跟日出懷裡的菜刀一樣,睡去了。
徹徹安靜得跟石塊一樣,但在這份安靜之外,一滴冷汗沿著日出的脊樑流了下去。他忽然間嗅到了一種味道,一種狂野的,最兇猛的野生動物才有的味道。
那種味道噴薄yu出,就好像關在獸籠裡已經被飢餓還有仇恨挑釁到極點,眼睛都已經變成鮮紅色的野獸正在獸籠的末端,尖銳的指甲深深嵌進地板,等待著牢籠開啟的時刻。
日出已經停止呼吸了,圓子也是,回音也是,時間啪嗒啪嗒如沉重的磨石緩慢碾過乾燥的麥草,突然徹徹抬起頭,他的眼中金光晃耀,金光從他的眼窩裡直接射出來,好像將他整個人都穿透了。
「哦哦哦哦!」
渾身都釋放著金光的徹徹,如雄獅般沖眾人嚎叫。
「啊啊啊啊啊!」被他的吼聲震得頭髮都向後飛去的眾人,也齊聲抱頭尖叫。剎那之間,日出抱著菜刀,圓子抱著回音,回音抱著圓子,都在尖叫,除了尖叫就啥都不曉得做了。
然後一個人突然衝過來,低吼一聲,直接用大手抓住徹徹的臉,將他一把抓起來,對著地上就是重重地壓下去!
徹徹的臉撞到地面上後,又抓著他的腳拉起來,對著地上又是一撞。徹徹似乎還叫了一聲,於是那人又揪著他的頭將他提起來,一個迴旋,丟鉛球一樣直接將徹徹砸進了牆裡。
徹徹眼中的金光晃了那麼一下,隨後就全滅了。他如一片紙屑般從牆上滑了下來,流出兩行鼻血,就這麼暈過去了。
日出,回音和圓子從驚天巨變中恢復過來,齊齊轉頭,望向那個神一樣的凶狠男子——亞瑟·科勒大人。
只見他聳了聳肩上隆起來的肌肉,似乎覺得打得還不夠爽,又低頭瞥了徹徹一眼,看到他一副再被甩兩下就會掛掉的樣子,才不爽地皺了下鼻子,不打了。
日出看到他懷裡玩偶一樣的菜刀不見了,立刻推了圓子一把叫她去看徹徹。誰知亞瑟一把掃開對面床上亂七八糟堆著的那些被子衣服,坐下之後,把他身上纏著的繃帶一把拉開,沖圓子喊道:「不用看他了,如果這點花拳繡腿都扛不過,他也就別再跟著我們了。」
「你那是花拳繡腿啊!你那是拆房子好吧!」回音憤憤不平地叫起來。
亞瑟看都懶得看他,就沖圓子招手道:「你過來。」
亞瑟渾身都是傷,那繃帶從他的脖子一直打到了腳,他把上身的繃帶隨意扯掉之後,腰腹之下的繃帶狼狽不堪,一副隨時都要露點的樣子,加上他營養過剩那身鼓起來的肌肉,還才運動過掛著汗什麼的,圓子飛快地看了亞瑟一眼,就已經下定決心是不會過去的了。
「你要我過來幹嘛?我在這裡挺好的。」圓子縮在日出身邊說。
「過來看我。」亞瑟冷冷地回答道。
「我這不是已經在看你了嗎?我不想站那麼近看你。」圓子回答道,更加害怕地縮到了日出的身邊,就在這時,徹徹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聲居然搖晃著醒過來了。
「怎麼回事?我怎麼渾身都在痛啊?」他摸著頭爬起來,還好醒過來的是那個傻乎乎的徹徹,不是那個放金光的徹徹。
圓子擔心徹徹,見他起來就立刻要到他身邊去,只是她面前還有一個亞瑟。
亞瑟轉頭看了眼房間裡用來照明的壁燈,伸手一把將壁燈的燈罩打碎了。粗糙的光電石能電燈之所以必須要用燈罩,因為不用燈罩的話,它發出來的光看上去會是流動的,好像光形成的水流。
光的水流流淌過亞瑟的身體,他身上的透明大劍痕漸漸浮現了出來。那一塊從胸斬的可怕傷口上蔓延出來的大劍痕,似乎包括了他的臉在內,直到肋骨邊緣的所有皮膚。
「我要你看我封圈沒有,把我的靈魂塔圖寫出來。」亞瑟定定地看著圓子說。
「為什麼?」圓子望向亞瑟,表情變了。
「因為我想升級。」亞瑟盯著圓子,聲音就好像冰川最深處寒冷而堅硬的萬年堅冰,「我要升級。」
「你已經夠厲害了,還要升級?」回音忍不住說。
亞瑟看了他一眼,最後卻將目光轉移到了徹徹身上,盯著驚魂未定的徹徹,神情堅毅如頑石:「我是旅團內的最強,我也會用生命捍衛我的最強!」
「所以我要升級!」亞瑟站了起來,望向日出說:「我要成為完整劍,真神白羽國王鷹!」
「亞瑟,你……」回音結結巴巴地不知道此時是該調侃還是該怎麼,然後他就傻眼了,圓子也跟著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你這個暴露狂!」
亞瑟一站起來,他的繃帶就全掉了,包括遮住那裡的。
「才不要看你呢!我才不要看你身上的大劍痕呢!」
「太不要臉了,郵差,你太不要臉了!而且那麼大……**是怎麼長的,你是馬嗎?我討厭你,我一輩子都討厭你!」
「你這個妖怪!我和你不是好朋友,不是!」
圓子大叫著和同樣大叫著的回音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一邊的徹徹這一次卻沒有加入他的好朋友之中。流動的光線裡,他望著亞瑟,忽然用手狠命地揉了下胸膛上那團混沌的金色,咬了下牙床,暗自許下了誓言。那是要變強的誓言,也是男人和男人之間才會有的誓言。
如果你喜歡本作品,貧弱的作者求支持,請推薦給你的好友吧!ps:本書讀者群群號179165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