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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79章 徹徹的決心 文 / 考拉徹徹

    「徹徹!」圓子叫道,沒想到一把將她粗暴地拉回去的人是徹徹。徹徹連忙叫她不要出聲,好像很怕被日出他們聽到他和圓子的聲音一樣。

    圓子不理解徹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看到徹徹一臉嚴肅,一雙黑眼睛懇求地望著她的樣子,就不做聲了。

    「你搞什麼鬼啊?人戰前動員大會都開完了呢!你還在這裡,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圓子壓抑著聲音埋怨道,徹徹眉頭微皺,流露出一絲不足為外人道的苦澀,拉著圓子悄聲跑回了他們的房間。

    圓子依舊不解,但還是跟著徹徹一起回去了。

    圓子工作時不希望被人打擾,剛好咯什兒最近又空出來了很多空房間,所以她休息好後就一直都在另一個房間工作,徹徹卻被人遺留在那間亂七八糟的臥室裡。

    徹徹帶著圓子走進臥室,走到他的枕頭旁,用一條毛巾摀住了鼻子,才伸手從枕頭下面摸出了什麼東西。

    圓子低頭要看,還沒有靠近,就覺得頭有點昏。徹徹連忙示意她把鼻子也摀住。圓子照著做了,才得以腦袋清醒地看清徹徹手裡拿著的是一顆橄欖大顏色暗藍的果實。

    「這是什麼?」圓子問。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徹徹回答著將那顆果實重新收回了他的枕頭裡,對圓子說:「不過這是回音昨天晚上睡覺時,放進我枕頭裡的。」

    「回音放的。」圓子立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徹徹沒有回答,而是垂下眼露出了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圓子看到他這個表情,忽然明白了過來。

    「他們沒想帶你去送死,對嗎?」

    徹徹強忍住要哭的衝動,點了點頭。圓子忽然想到這麼重要的作戰會議,連戀戀都參加了,日出卻沒有叫上同志旅團最聰明的她。

    忽然間,她也有點想哭了,望著徹徹說:「他們也沒想帶上我吧。」

    「圓子,你不能去。」

    圓子沒想到徹徹也會這麼說,原本就低落得不行的情緒陡然間就火了,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打到徹徹臉上,衝他低吼道:「連你也看不起我嗎?」

    「不是看不起你,圓子。」徹徹被打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不過他望著圓子,眼中的失落卻一掃而空。

    「我從來就沒有看不起你,我也沒有資格看不起你啊。」徹徹望著圓子,說話間,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撫摸過圓子毛茸茸的腦袋說:「我只是知道日出為什麼會不願意帶上你,因為日出,回音,我還有亞瑟,和你都不同。」

    「有什麼不同的……」

    眼見圓子就要叫出來了,徹徹用力地摀住圓子的嘴巴,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就好像抱住自己最珍視的東西一樣,徹徹緊緊地抱住圓子說:「我們都是劍客,我們是早就該死,早就把生命交給大劍的人。和大劍融合的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注定不能過普通人的生活了,要麼被中央區通緝,殺掉。要麼被其他的劍客找到殺掉。我們……已經不是人了啊!撒拉人,混血兒,人類,我們都已經不是了啊!圓子!」

    「你說什麼呢?徹徹……」圓子想要繼續憤怒,想要和徹徹痛痛快快地吵上一架。可是她的脖子那裡傳來意外的潮濕感,她知道那是什麼,她聞得出淚水的味道。只是,她從來沒想過原來徹徹也是會哭的。那個被燒成黑炭都沒有哭過的徹徹,原來也是會哭的。

    「圓子,只要活下去,你就可以重新開始。做一個假的身份,你就可以像普通人那樣好好活著。所以,明天你不能去!所有人都可以去送死,你不可以。」徹徹哽咽著在圓子的耳邊一遍一遍地重複道:「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就算是我,也不會讓你去的。」

    「徹徹……徹徹……」圓子一遍一遍地想要說點什麼。她口才那麼好,人那麼聰明,不應該輸給徹徹才對,回音或許可以在說話方面戰勝她,但徹徹是絕對不應該的啊。

    可是圓子就是沒法子說出點什麼,讓徹徹收回他的話,讓徹徹放開她。

    最後的,最後……她聲音嘶啞著,只能在徹徹懷裡哽咽著說:「那徹徹,你怎麼辦?你怎麼辦?」

    「我……」徹徹眼中流出屈辱的眼淚,「怎麼辦?是啊,我怎麼辦?明明我是和日出一起從礦區出來的,明明……」

    徹徹忽然間想起了噩夢沙沙曾經帶他去過的那個地方。

    那片潔白的莫亞草原,還有草原上那個尚在襁褓裡紅髮的嬰兒。徹徹摸著那個嬰兒的臉說了些什麼。

    他說……

    他用撒拉語說:「我會保護你的,日出弟弟。」

    我會保護你的,日出弟弟。

    我會保護你的,日出弟弟。

    「明明應該是我保護日出的,明明應該是我不讓日出受傷,保護他的生命的……徹徹,考拉徹徹……我究竟在幹什麼啊?」徹徹痛苦地流下眼淚,身體因為深深的痛苦和自責而收緊,他懷裡的圓子也因此被放開了。

    圓子轉過身來,看著痛苦的徹徹,舉手捧住他的臉,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懷裡。真是奇怪啊,明明是半年前才認識的笨蛋小野人,此刻圓子抱著他卻就像抱住自己真正的弟弟沒兩樣。

    而日出,回音和亞瑟,也已經變成她的兄弟了吧。正因為如此,哪怕她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一萬個絕不,卻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讓日出他們改變主意。生或者死,圓子並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自己太弱了,害怕自己會變成日出他們的負擔,他們的麻煩。

    徹徹在她的懷裡全身發抖,圓子撫摸著他的背,知道讓徹徹痛苦的東西跟她一樣。徹徹不怕死,徹徹害怕的和她一樣,就是明日之後他們必須孤獨地繼續活下去。

    不過,至少他們還擁有彼此不是嗎?

    至少圓子有徹徹,徹徹也有圓子。圓子才這樣想,就發現她錯了,大錯特錯了!

    如果徹徹也跟日出他們一樣想好將圓子留下來,那麼徹徹就根本不用在這個時候給她看回音留下的催眠果實,也不用跟她說這些了。

    「徹徹!你不要打獅王的主意啊!」圓子突然放開徹徹吼道。

    「噓……」徹徹做了個讓她不要大聲的動作,收起眼中的淚水,一雙純黑色的眼睛用力地望向圓子說:「我一定要和獅王融合,無論它願不願意,它是我的劍,我要它!」

    「你試過很多次了,雖然現在稍微好一點了,但是你還是無法靠近它啊!」圓子忽然想到什麼,顫抖著從徹徹的身上搜出飛火流雲的日記,流著淚對徹徹說:「你看飛火流雲的日記,你看他是怎麼說的。他說獅王有完整的人格,它不是普通的大劍,它是一把已經開悟的大劍。帕帕是第二區最了不起的劍客,或許也是中土最了不起的劍客,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進入到了劍客的第二階!」

    「甚至他還窺探到了第三階!」圓子舉著那本破破爛爛的日記,聲音都要沙啞到聽不清的地步了。她用力搖著徹徹,對他說:「第二階是見到大劍,第三階是變成大劍啊!徹徹,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

    「獅王它過去或者是一把劍!它現在已經不是一把大劍了,它是另一種生命體啊!如果他不能接受你,你會被它吃掉的啊!徹徹!真的吃掉的啊!徹徹!」

    「圓子。」聽完圓子聲嘶力竭的話,徹徹反而徹底地平靜了下來。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黑色的眼球裡只有微弱但明亮的光,他看著圓子,抱著她的肩膀很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對她說:「我要和獅王融合。」

    「你會死的啊,徹徹!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你會死的啊!飛火流雲就是這麼說的啊,現在融合,你一定會死的啊!」圓子已經泣不成聲,因為她心底其實知道,無論她說什麼,都沒用了。

    徹徹已經做出了決定,他或許能力很弱,但是他的身體裡面,那個叫靈魂的東西和日出他們是一樣的!

    「我要和獅王融合,我要保護日出,哪怕是五分鐘也可以!」徹徹抱緊圓子的肩膀,迫使她抬起頭來,望著圓子對她說:「圓子,你幫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幫我和獅王融合,我要和他們一起去。」

    「徹徹……你想過我嗎?你想過如果你也死了我怎麼辦嗎?」圓子哭了,這一次她哭得很醜,好像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

    「你想過我以後一個人怎麼辦嗎?徹徹,你對我很殘忍,你明白嗎?」

    「圓子。」徹徹望著圓子,知道大哭的她其實已經同意幫助他了。這個堅強的小姑娘,這個又瘦又小的練劍師,徹徹一把將她緊緊抱住,眼淚再次流淌了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因為圓子說得沒錯,他確實很殘忍,也很自私,連他也沒有了,圓子就又變回一個人了,可是……

    他必須去!他必須立刻和獅王融合!哪怕會死!

    「圓子,對不起,如果我還能活著……如果還能……我就一輩子聽你的話,你說的任何話我都會聽,好嗎?圓子……你說什麼我都聽,都聽!我發誓!發誓!」

    「你發誓!」圓子大叫著,緊緊抱著,終於哭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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