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而來,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了。
亞瑟睡在一張躺椅上,這兩天他除了吃就是睡著曬太陽。回音在樹林裡搜集著有意思的植物,圓子和徹徹都一直蹲在飛火流雲身邊,希望從他那裡得到些有用的信息,而飛火流雲一如既往地緊緊抱著獅王。他好像只要不幹別的就會抱著獅王,或許是因為那把劍是他做的吧。
獅王還有那兩把菜刀,很明顯都是出自飛火流雲之手,如果有人能消除徹徹和獅王之間的隔閡,那個人大約只能是飛火流雲吧。
日出上午將那份新來的劍客月報好好地通讀了一邊,下午便徹底無所事事,一個人不知道該做點什麼,只能找了塊石頭坐著,傻傻地望著前方的大湖。
鏡·真理和賈德·休克進帳篷後就一直沒有出來,日出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幹什麼,說實在的他也沒有多大興趣知道。賈德·休克的商隊很大,綿延著一里路都是他的車馬,大家各自駐紮在薩克斯的安排下,各自守著各自的東西,秩序井然,一副在這裡長住下去的樣子。
日出落得安靜,就更加沒機會逃避內心的種種疑問了。他的母親究竟是誰?父親是誰?他是混血兒這個問題似乎已經不用考證了,賈德·休克說是那就是吧,可是為什麼是母系混血呢?如果是母系混血,索菲亞·羅蘭究竟算什麼?
低下頭,日出手裡還拿著那份新印出來的報紙,看得出那只叫做塞巴斯蒂安的黑羽國王膺是拼了命盡快將這份報紙送過來的,所以報紙送到時上面的油墨都還沒有乾透,導致用心看了這份報紙的日出手指都被油墨弄髒了。
順便說一句,塞巴斯蒂安從出現的那刻起就一直在追小玉,天空中兩隻巨大的鳥追來逃去的,日出抬頭看了一眼,覺得他們的行蹤暴露只是分秒之間的事。
「索菲亞,你到底在哪裡?」日出自言自語著,撿起一塊石頭扔向遠方。扔完他忽然感覺到視線,轉頭看到湖岸的另一邊還有一個人在寂寞地看著大湖。
「糰子。」
「團長?」
糰子遲疑了一會朝日出走過來。日出站起來,忽然想起他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個叫鏡·糰子的x版特別通緝犯呢。
糰子看到日出手裡拿著的報紙,臉抽筋了一下,說:「恭喜啊。」
「呵呵。」日出也臉抽筋了,「你也恭喜啊。」
才說完,糰子就要哭了。他好像特別愛哭,就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糰子,你打算怎麼辦?」過了好一會,日出才敢問。糰子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摸著眼淚哽咽著說:「你沒打算收了我進你們旅團對不對?」
「我……」日出確實沒想過這茬,不過他也沒想過要讓糰子一個人,「你如果不嫌棄,我也願意。」
「我……」糰子感激地哽咽了一下,卻說:「很謝謝,但是不願意。」
「你不願意?」日出問:「那麼你已經有想去的地方了?」
「沒有!」糰子放聲大哭。日出忽然間覺得頭好痛。
哪個大老爺們是會安慰人的,可偏偏這塊憂鬱的河岸上就只有日出和糰子二人,日出不得已走過去拍了拍糰子的肩膀說:「那要不還是跟著我吧,起碼我們還能保護你,x版不是人見必殺版嗎?」
「人見必殺版」這五個字一出,糰子哭得鼻涕都出來了,哽咽著吞著鼻涕和眼淚,孩子氣地一骨碌就撲到日出懷裡了,渾身發抖地大哭道:「是人見必殺版啊!團長……嗚嗚嗚嗚……校長要殺我啊……嗚嗚嗚……是校長要殺我啊!校長那麼喜歡我的,他一直都那麼喜歡我的……你說是不是我錯了……我不該相信完整假說的……不該讓他失望的……不該從氣候研究所跑掉的……是我錯了啊……團長……」
日出摸著糰子的背,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不過他很堅決地告訴糰子:「糰子,你沒錯。你沒錯,就算完整假說是錯的,就算你不該從氣候研究所出來,你也沒錯。如果是我,就算你做了背叛我的事,我也是不會殺你的。」
「為什麼?」
「因為……」日出想了想,對糰子說:「因為你就算背叛了我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你沒有殺過人,沒有害過人,甚至沒有害人的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別人,你不是壞人,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不是壞人……我……」糰子說著,忽然心痛難耐,長長地嚎叫了一聲後,他從日出的懷裡出來,望著遠方的大湖喃喃地說:「我該怎麼辦?何去何從?天下之大哪裡是我的容身之處?我什麼都不會,連煮雞蛋都不會,怎麼生存?誰來教我,誰來……校長……」
「校長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糰子仰天大叫,好像一口氣呼出了胸腔里長久積壓的所有痛苦。叫完,他低下頭,雙眼無神地看著眼前的湖,整個人靈魂出竅了一般,只剩下一個空殼了。
「糰子。」日出試探地喊了下他的名字。糰子突然活過來,猛地回頭望向他語速很快地說:「對了,流星雨!流星雨!我答應過班尼要把流星雨打成劍給你的!我要為你練劍!」
「賈德·休克!」他跟被催眠了一樣,才說完上面的話就朝賈德·休克的營帳走去,「他把流星雨拿走了,還有我的機器人彭彭和肉餅,我得把流星雨還有我的機器人都要回來。我要給你練劍,我答應過班尼的!班尼為了見我,不惜闖過明日橋,班尼為了見我,被捕了。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這麼快被捕的,如果不到第一區來他是不會被捕的。都是我,都是我!」
「傻瓜,他是為了我!」日出打斷糰子催眠了一樣的呢喃,心頭猛地一擊重擊。
他忍不住將那份報紙用力攥緊,在心底對自己用力道:班尼·霍爾!我一定要救你出來,無論你在哪裡,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副團長!無可替代!
下定決心之際,糰子已經夢遊著朝賈德·休克的商隊跑過去了,他一頭撞在一個很大的用藍星石動力機車拖動的貨箱上拍著箱子大叫道:「流星雨,這裡面是我的流星雨嗎?」
做完以上無意義的動作,他又跑到另一個可疑的箱子那用力地拍打起來,就好像那塊叫流星雨的石頭真的會回答他一樣。
原本都開始準備晚餐的商隊員工被糰子這樣突然襲擊,都亂了起來。薩克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一把擰著糰子的脖子就把他整個人都提了起來。
「小貓,別到處亂竄啊。」薩克斯口氣冰冷地說。日出立馬趕到,把糰子一把從薩克斯手裡弄下來,薩克斯一見日出出現表情立馬就變了。
「團長。我正閒得無聊呢。」
「啊哈,好巧,我也是。」
「哦,還沒恭喜你上a版了呢。」
「多謝啊,我也還沒恭喜你,依舊是b版第一,比了不起的孔雀·海藍還高一位呢!」
「哎……這就是命啊。」薩克斯歎息著就把頭上的發卡拿下來了,看樣子是要拔劍,日出也做好準備應戰。
隨後賈德·休克的聲音殺到,他終於在一整天後和鏡·真理雙雙從帳篷裡走出來了。
「你們真的這麼閒,為什麼不幫忙做晚餐呢?我餓了。」
賈德·休克說著話,朝薩克斯和日出走過來,邊走鼻子邊猛地吸氣,彷彿空氣裡出現了危險的分子一樣。
「怎麼湖邊的空氣這麼幹?」賈德·休克忍不住自語著,皺起了眉頭。鏡·真理看了他一眼,也聞了下空氣。
忽然兩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互看著對方一眼後,賈德問鏡·真理:「你說是大的還是小的?」
「小的。」鏡·真理笑著說:「如果是大的來了,何止是空氣變干啊,哈哈。」
另一邊,圓子正努力將鏡·飛火流雲身上的郵戳給擦掉。徹徹不解地看著圓子,不知道她這麼幹的目的何在。
「圓子,你在幹什麼呢?」
圓子一邊用力擦著那個奇怪的擦不掉的郵戳,一邊滿頭汗地對徹徹說:「你沒看見嗎?給他洗澡呢。」
「洗澡不是全身都要洗嗎?你一直在洗一個地方呢。」
圓子白了徹徹一眼,咬著牙說:「有的時候我真覺得你蠢透了!你沒看我們都要離開孔雀城了,這傢伙的收件人還沒有出現嗎?這個傢伙是個寶啊!徹徹!有了他,你和獅王融合的那天就不遠了。而且他這麼能耐,什麼石頭都能練啊,我們有了他就能不斷練劍,不斷升級,哎喲喂……哈哈哈……」
「哎呦喂……哈哈哈是什麼意思啊?」徹徹睜著雙沒眼白的黑眼睛狗一樣望著圓子。
「哎喲喂……哈哈哈就是哎呦喂哈哈哈的意思啊!」其實圓子自己也沒想明白,不斷升級不斷變強之後他們會怎樣,不過既然大家都這麼想升級,這麼想變強,這總不會是壞事吧。
圓子懶得理徹徹,繼續幹活,一邊用力擦一邊說:「我們總不能帶著一個身上有郵戳的人到處跑吧,萬一他的收件人到時候趕來了呢?看到這個就有理由把他帶走了啊。我可不能讓人把他帶走了。」
「可是……萬一他的收件人已經到了呢?」
「已經到了?」圓子想都沒想就說:「哈哈,他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見?」
圓子大笑著說完,低頭又猛擦了一會,忽然覺得不對,剛剛那是誰問她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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