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點30了,離封盤只剩下三十分鐘。
四大天王變得只剩下兩個,還是在這種正需要人的時候,格裡芬忙得焦頭爛額,等到一抬頭看到8點30了,他才記起還有一個叫同志的旅團,怎麼處理他還沒法子呢。
「格裡芬。」
廣勝·元突然出現,在前往孔雀城最大的賭場彩虹賭場的岔道口截住格裡芬。格裡芬看著廣勝·元也是一副體力嚴重透支的樣子,不禁向他大倒苦水:「都這個時候了,這一天都不知道忙什麼了,真是的,那些小旅團不入流劍客怎麼就這麼不安生,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天王天後了嗎?」
「是啊,是啊,我剛剛居然在勸兩個孩子不要打架。」廣勝·元也哀歎道。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提也白搭,都沒提那些讓人傷心的話題。
「不過總算是把一百個人湊齊了。」廣勝·元說著不僅笑起來,說:「原本以為陪約瑟夫大人是苦差事,沒想到,陪他意外地幫了我們大忙。」
「怎麼?」格裡芬興奮地問,眼中卻閃過一絲害怕廣勝搶了他風頭的擔憂。
果然廣勝·元這次看起來是真要搶他風頭了,興奮地對他說:「你知道約瑟夫隨身帶著的保鏢是誰嗎?」
「誰?」
「帕帕旅團的泥泥啊!哈哈哈哈!」笑完,廣勝·元說:「我沒開口,約瑟夫大人就主動叫泥泥今晚也參戰,如果運氣好的話。cd版劍客雖然多肉腳,b版可是實打實拼出來的高手啊!」
「有泥泥參戰,確實是大喜事。」格裡芬配合著笑,想到他今天干的那些事就覺得丟人。他今天幹了什麼?
他今天找了兩個男ji,脫光了,打上蝴蝶結,給阿歷克斯·冥想送過去了。阿歷克斯·冥想那個感謝啊,那個一定要請格裡芬吃飯啦,橡皮糖一樣推都推不掉啊,最後阿歷克斯·冥想居然為了感謝格裡芬,大義凜然地決定加入紅方,今晚為他們出戰了。
你一個零戰鬥力的基佬,這是要攪局嗎?
重要的是,格裡芬還不能說不。阿歷克斯再怎麼垃圾,他也是麒麟公司派過來的代表,他代表的是山木·麒麟,是第五區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官方商團,是科索裡亞的兄弟集團,是很討厭卻絕對不能得罪的大將定恩·麒麟他親老弟!
於是廣勝·元在最後一天找到了泥泥,他呢?找到了阿歷克斯·冥想,相比之下真是讓人絕望。
「這個給你。」忽然廣勝·元在就快到達彩虹賭場的前一秒把一張紙遞給了格裡芬。格裡芬看到那是泥泥同意出戰黑方的責任協議。
「你給我這個幹嘛?」格裡芬自然是知道廣勝·元把這個給他就是讓他去做最後的人員統計,安排,不過他還是要問清楚。
「去年是馬克大哥公佈的名單。」說道這裡廣勝·元停了下來,取下眼鏡,揉了下眼睛。格裡芬陪著他傷心了一下,繼續問道:「那又如何,你找到了泥泥,今年該你公佈名單了。」
「格裡芬,你說笑吧。」廣勝·元獨自一人笑起來,說:「一百個人裡面,一多半是你給定下來的,當然是你來公佈。」
是啊,那一多半都是陪著玩的垃圾啊。格裡芬沒這麼說,只是盯著廣勝·元,他這樣精明的人是不會輕易相信別人的。
「格裡芬。」廣勝·元看出他的不信任,歎了口氣對他說:「經過今天早上的事,不瞞你說,我的想法改變了。我和阿產不同,我有老婆,有三個孩子,跟著王上做事……好雖然是好,但是……」
廣勝·元眼睛濕潤了,說:「為孩子想,我想過幾年就歸隱。」
「那怎麼可能,王上怎麼可能放你走。」格裡芬笑道。
「是的,王上不會放我走,那是因為我有用。如果我變得沒什麼用,又不離開這裡,只求安心當一個小賭場的主事的話,他應該是會應允的。」
格裡芬明白廣勝·元的意思了。其實早上的事,他何嘗不是心有餘悸,中午做夢還夢見地上死掉的人是自己。
不過要做人上人,就得踩著兄弟的血,硬了心腸往上爬。他這樣的小個子很早就明白人要發達,就得心狠手辣的道理了。
孔雀就是因為比他們都心狠,才能有今天的。所以只要他更冷血一點,更小心一些,也會有那麼一天的。
「我明白了。」格裡芬終於從廣勝·元手裡接過了協議。兩人對視一眼,一起並肩走進了彩虹賭場。
格裡芬做完最後的檢查,已經八點四十五分了。在他背後是一塊碩大無比,由麒麟公司專門為他們製造的字幕牆。
此刻牆的最左端頂上顯示的是一點一點走動的時間,中央頂端是賭局的名稱和口號,而下面是個個旅團變動幅度已經差不多停止的賠率。
再過十五分鐘,就要封盤。倒時候這面牆上將不再顯示a版賭局的賠率和旅團名,顯示出來的將是今年紅黑狂歡的雙方各一百名,共兩百名的劍客或者陪練名字。
格裡芬做好了統計,把名單交給管字幕的小哥去輸入字幕,自己坐在字幕下的高台上,斜眼看著身下擠得水洩不通,紮著堆在這裡等待紅黑名單,等著買紅黑狂歡外盤的各色人物。看著那些攢動的人頭,或是貴族,或是軍官,或是商人,或是劍客,格裡芬忽然覺得他就像一個凌駕於這些人之上的神,在這裡他操縱著這些人的眼睛,他們的思維,他們的錢,他們的命運,他就是神!
孔雀城之神!
身材矮小的他站起來,趴在欄杆上看著底下的人,忍不住想到了待會由他來宣佈名單時,場下眾人齊齊舉頭仰望他時的情形。以往每年都是馬克·朋沙來享受此刻,今年,哼……
被丟進地牢,胸口開了個大洞的馬克·朋沙,大約是活不到新年鐘聲敲響的那刻了。想著這些,格裡芬忽然看到他身邊站了一個穿黑西裝的荷官。
他不悅地側頭,正想呵斥那人無禮,就突然間喉嚨被恐懼塞住,失聲了。孔雀沒穿他的龍袍大衣,一身簡裝,黑西裝黑襯衣黑領帶黑皮鞋,頭髮整齊地盤到腦後,帶了一副黑框眼鏡,表情麻木而注視著檯子下竄來竄去的眾人。
廣勝·元從檯子的一邊急匆匆跑上來,跑到孔雀身邊,單膝跪地行了個禮,起來說:「不知道王上您來了,抱歉。」
「沒事。是我和賈德聊完了,沒事做就過來看看。」孔雀說道,轉過身來,背抵在欄杆上。
黑框眼鏡遮住了他臉上最為漂亮的眉毛和眼睛,黑西裝的打扮在這個滿房子都是黑西裝荷官服務生的房子裡也顯得很不打眼。從側面看,平靜狀態下的孔雀其實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小指頭上帶著金戒指,一隻手的指尖是藍色的普通人而已。
「今年雙方選人,公佈名單後就可以選了。我和賈德·休克都已經想好要選走對方名單下的誰了。」過了會孔雀說,格裡芬看了眼,此刻的時間是八點五十,離封了這個盤開紅黑狂歡的盤只有十分鐘了。
「王上您的意思是,公佈名單之後就公佈選人結果,那最終的對戰名單開賽前就出來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別讓人家猜了,要輸就輸得心服口服。別說我們孔雀城每年都玩花樣。」孔雀淡淡地說,格裡芬點著頭,過了會才小心地問:「那麼交換的人是……」
「賈德·休克要了茶茶。」孔雀朝格裡芬看過來說:「他要茶茶·杜羅。」
「哦,狐狸茶茶。」
「是的。」孔雀點頭確認道。
「那麼……王上呢?」見孔雀沒接著說,格裡芬更加小心地問。
「我?」孔雀瞟了眼廣勝·元說:「我要日出·獅狂。同志旅團的日出·獅狂。」
「王上……你要日出……獅狂?」格裡芬驚詫地問,一邊在心裡直打鼓,還好他被阿歷克斯·冥想纏住,沒時間去找同志旅團麻煩,不然指不定現在他就只能以死謝罪了。
「是的,我要他。」孔雀轉過身去,表情麻木地再次望向底下攢動的人流,道:「他打敗了所羅門·明。鏡·真理這次要發達了,日出·獅狂就是下一個a版劍客。」
「……」格裡芬和廣勝·元都震驚到不行,但是他們一個字都不敢再說再問。這個時間,一比一千二的高賠率,這個消息只要傳出去,霎時間,整個孔雀城的賭場就會被過來下注的人擠到癱瘓。
「王上……我們……」格裡芬本想問孔雀是不是要想辦法封鎖這條消息,就聽見孔雀聲音壓抑地說道:「今晚的狂歡,我們要贏!一定要贏!」
「王上……」孔雀臉上的表情讓格裡芬不敢說話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忽然間種響了。
封盤,名單公佈!
然後……
孔雀城歷史上,賭資最大的紅黑新年狂歡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