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馬在雪地中穿行飛速,半個小時不到便穿越了八公里的距離,火把照亮的地方,前方茫茫的雪地上突然顯出一個用大石頭做成的告示牌。薩克斯舉著火把跑過去,照亮大石頭,看到上面寫著:「查干湖」。
賈德·休克拉緊韁繩,糰子在薩克斯停下來之後,跟著跳下馬去。
他從他的衣服裡掏出一個很小的遙控器。薩克斯看了那個火柴盒一樣大小的遙控器,忍不住沖賈德·休克翻了個白眼,說:「我們就等著肉餅和彭彭出現吧。先是撿了個娃,現在又要撿兩隻狗。」
「你怎麼知道肉餅和彭彭像狗呢?」賈德·休克笑著說。
「那麼小的遙控器,就算真是機器人遙控器,機器人能有多大啊?」薩克斯一臉不舒服地說。
「你這人一看就不相信奇跡。」賈德·休克看起來心情不錯,舉著火把很是好奇地照著前方說:「搞不好那機器人非常大,我們撿到的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呢。」
「哈哈……」或許是覺得這還不夠,薩克斯仰起頭大笑起來:「哈哈哈!」
「哈哈。」賈德·休克也忍不住笑了,他剛才真是在說笑。遙控器那麼點大,如果機器人還有兩層樓高,那就火見鬼了。
不!
是第二個鏡·真理出世了!
狠命摁了一會按鈕,糰子急起來。他半夜三點就逃到了這裡,因為臨近關卡人多眼雜看到他帶著的那玩意,才突然靈感突發地把東西都藏在冰湖下。這風大雪大的,會不會是幾個小時內冰層變厚了,又或者是如水口已經完全被封住了,肉餅和彭彭出不來了?
一番操作後,面前沉睡在黑夜和風雪裡的冰湖一點響動都沒有。薩克斯和賈德·休克再次交換了一下表情。兩個人也不太顧及糰子的感受,在後面叫起來。
「小東西,你的混合動力機器人是不是回去睡覺了?」
「薩克斯,別這樣,他還是個孩子啊。」
「是啊,孩子,孩子,你的玩具藏哪裡了?哈哈哈!」
「肉餅!彭彭!」糰子忍不住衝著前方黑漆漆的冰面喊了起來,冷不丁聽到身後傳來了薩克斯更大聲的笑聲。
「日出團長,你的朋友一點都不友好的。」糰子在冷風中急得都要哭起來了。
還好,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又在冷風中煎熬了一會後,突然——
轟隆!
忽然平地一聲悶響,賈德·休克和薩克斯同時收了笑,舉著火把朝前方望去。火光照亮之處,之間冰塊從天而降,崩塌的碎冰,沿著黑暗中兩個大到小山一樣的東西,夾著水瀑布一樣落下來。
碎冰落盡,兩個龐然大物從水中升起,邁著機械化但還算靈巧的步子爬上岸來。
賈德·休克舉著火把仰起頭來,其中的一個機器人居然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身體細長,胸口能量爐裡燃燒著紅紫交錯,混合了火石和光電石能量的光。而另一個沒有那麼高,但是十分壯碩,手臂很短,但手掌粗大,很現力量的樣子,胸口的能量爐內光是水藍和銀色的,它居然是以風系藍星石和水系藍星石作為動力的。
而如果這是賈德·休克所說的好奇心的話,那麼奇跡還在它們各自的手中,它們各自拿著一塊碩大無比的紅色火石。即便是在黑暗中,火石身上流動的紅色能量依舊那麼耀眼,彷彿燃燒的銀河。
「這是……這是……」薩克斯已經完全被眼前巨大的機器人還有藍星石嚇到了,「什麼?」
「這是流星雨。」糰子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
「流星雨?」賈德·休克鎮定一些,立刻眉頭一皺,臉色大變地追問糰子:「流星雨不是一塊石頭嗎?」
「是……是的。」糰子顯得有點難過的樣子,糾結了一會才說:「我不得不分開它,彭彭和肉餅最大承重都達不到那麼高,它們的最大承重只有……」
「慢點!你分開了流星雨!」賈德·休克打斷糰子,把火把移到他面前,照著他的臉追問:「你說你分開了流星雨?你用什麼分開的?」
「我……」糰子顯得更加為難,更痛苦地回答道:「不是我想這樣的……但是幾個小時間讓我到哪裡找那麼大的切割機器啊……我是沒辦法用機械方法分開它,才不得不用完整假說理論……」
「你是用練劍術分開它的!」賈德·休克幾乎是在叫了。
「我真的不想用完整假說理論的,我真的是沒辦法……」糰子還在一邊糾結,賈德·休克突然從馬上跳了下來。
這次,他一把將糰子揪了過來,用威嚴到不容他人稍有反抗的強勢姿態問:「我在問你,你是不是用練劍術,赤手空拳地,就用你的這兩隻手把流星雨給分成兩塊了。」
「我真的不想……」
「回答我的問題!」賈德·休克吼道。
「我……」糰子看著賈德·休克,整個人都被他的氣勢鎮住了,表情僵硬地點了點頭。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
「鏡·糰子。」糰子發現賈德·休克依舊揪著他的衣領,忽然想到江湖人士自我介紹是不是還要加上點什麼,比如說xx國第一劍客諸如此類的牛叉稱號,於是支支吾吾地補充道:「我是練劍師學校史上第一滿分天才練劍師鏡·糰子。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吧。」
「天才練劍師鏡·糰子。」賈德·休克重複道,忽然大笑一聲,「好一個天才練劍師鏡·糰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你……」鏡·糰子這才想起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只知道他是薩克斯的同伴而已。
「你是誰?」
「我是薩克斯的主人。」賈德·休克說著,一把把糰子丟給薩克斯,自己翻身上馬,看了眼後面,看到那兩個機器人做出乖乖地跟他們走的姿態後,眼中顯出了異樣的光芒,對糰子說:「從現在開始,我也是你的主人了。我帶你過關,帶你去找日出·獅狂!」
「你是我的主人?我又不是……」糰子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問:「等等,你們帶我過關,你們知道日出他們在哪裡嗎?」
「不知道。」賈德·休克果斷回答道。
「那你們要去哪?你們能不能一路帶我去找日出啊。我對中土一點都不熟啊!」糰子急得大叫,他忽然想起過了關就是滿是劍客的中土了,那裡對他而言簡直就是魔窟啊!
「我不是說你我已經是你的主人了嗎?」賈德·休克冷笑一聲,說:「我當然會帶上你。薩克斯,告訴他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薩克斯看了眼賈德·休克對糰子說:「每年這個時候,我們跑完最後一單生意是要去同一個地方的。」
「那是哪裡啊?」糰子問。
「第六區米拉卡。」跟其他人一樣,賈德·休克補充道:「孔雀城。」
「薩克斯!」說完,賈德·休克舉起火把看了下天,說:「我怎麼覺得今天的天氣應該要起大霧,才好呢?」
「大霧啊……」
糰子才想問點什麼,就聽見他身後的薩克斯打了個響指,輕鬆地說道:「那就起霧吧。」
「起霧……」糰子驚詫地問,大霧也就在此時從他身後的冰面升了起來。
另一邊,所有人的目標地——第六區米拉卡,不!
第六區——金磚孔雀城!
時間暫時回到十天前,此刻是3330年12月2ri的清晨。
《b版新人王,濃霧薩克斯專訪》,記者:班尼·霍爾。
班尼:你沒有想到自己會登上b版頭牌的位置嗎?
薩克斯:誰想到了讓誰去!絕對是弄錯了,我薩克斯何德何能……
孔雀一把將手裡還帶著熱氣的報紙揉成一團,直接從他的臥室扔到了窗外開滿蓮花的小池塘裡。
做完這些,他開始享用他的早餐,可是才吃了一口盤子裡的煎蛋,他就狠狠地把叉子往盤子裡一扔,揉著太陽穴地往窗外望了一眼,左手揚了一下,立刻一個浪花就把池塘裡飄浮的紙團拍上了岸。
「你出去。」孔雀指揮著他的大床邊躬身伺候著他的小童,小童愣了一下,雖有疑惑還是立刻就按照孔雀的吩咐跑了出去。
等小童跑到池塘邊,孔雀看了那個濕漉漉的紙團一眼,冷冷道:「把它吃了。」
「吃了?」小童只是多問了一句,孔雀一把叉子就飛出去插他腿上了。鮮血盡迸之間,小童忍住劇痛,沒敢再多說一句話,蹲下來把那份濕乎乎的報紙整個吃了下去。
看到那份讓人生厭的報紙終於消失得乾乾淨淨,孔雀看似終於心情平復了一點。他身邊的美人立刻從床上爬了過來,環抱住他的腰,用勺子將鬆軟的雞蛋挑起來,送到他嘴邊,柔言軟語道:「大人,別氣壞了身子。」
「你既然知道我在生氣,就應該知道該躲多遠躲多遠。」孔雀看都沒看她地說,美人臉色大變,手一抖雞蛋落在了孔雀乾淨的潔白睡衣上。
孔雀這回終於側頭看她了。
「大人!大人……對不起。」美人嚇得連連後退,在床上匍匐跪拜起來。孔雀沒說話,站起身,把睡衣脫了,用手勢吩咐他床上乖乖躺著的另一個美人起來給他更衣。
他身上蔚藍顏色的大劍痕露了出來,碩大的大劍痕從他的肩膀一直向下延伸,覆蓋了他雙臂後側的一半皮膚,導致他的雙手指甲都呈現出微微的淡藍色,而他身上的大劍痕一直向下,向下,越過腰線,蓋住了他的臀部,直到他的雙腿根部才恢復正常的顏色。如此碩大的大劍痕,花紋卻依舊看不明白,並且很大一塊從右肩胛骨往下直到屁股的圖案就是一大版純藍,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玩意。
好在,孔雀並不關心他身上這堆藍色紋身樣的東西是什麼,愛是什麼是什麼!完整假說什麼的,讓那些窮酸練劍師去關心就好了。
認真地穿上衣服,今天他的打扮特別地正式,上身是嶄新的淡藍色襯衣配下身略顯緊身,混紡了金線的羊毛長褲,當然披在他肩上的還是萬年不變的繡龍紋大衣,今天的大衣顏色是明亮的孔雀藍,這個顏色非常襯他的眼睛,他一般會在重要的時刻選擇這個顏色的龍袍。
穿好衣服,他忽然轉頭看到那個弄髒他睡衣的美人還跪坐在他的床上。美人身上自然沒有衣服,她的臉和身材也自然是極其難覓的上等貨色。不過此刻她在孔雀眼中已經連垃圾都不如。
「不要她了。」孔雀厭惡地說了句,在美人被在他的臥房外站了一宿的大漢拖走的尖叫聲中,拖著他長長的大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