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旋?超大型暴風雨雲?怎麼會出現在無限綠平原?這個時候?秋季?吃錯藥了吧你!」
地點:中央區,明日橋邊境國家氣象研究所,三樓盡頭中土氣象研究室。//免費電子書下載//
人物:練劍師鏡·阿薩姆柯斯達尼姆。
推開面前的超感顯示器,練劍師鏡·阿薩姆柯斯達尼姆,或者換個說法,被所有人叫做鏡·糰子的年輕練劍師從他墊了一大堆人體工學墊子的辦公椅裡跳起來,快步跑到實驗室裡那只巨大的中央顯示屏面前。
「把蔬菜王國近三個月的雲圖傳給我!」他沖左邊大喊道,由於他的左邊沒有人,所以喊完了之後他又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左邊的操縱台裡,撅著屁股在一大堆文件夾裡找到他要的資料,用手指抓住,直接將桌面現象扔向中央顯示屏。
一大堆疊在一起的雲圖出現在中央顯示屏淡藍色的透明屏幕上,糰子用手指熟練地打開圖片,拉大,鼻子都要貼上去了一樣,仔細對比觀察每一張圖片之間的差別。
用最快的時間對比圖片,找出連貫性後,他沖右邊大喊道:「把這幾張圖片進行分析,找出這個雨團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憑空出現這麼大的雲團?沒道理啊!」
那個……
由於他的右邊也沒有人,所以他喊完了之後又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右邊的超感電腦前,只差沒用上腳趾了,嘴巴和手指齊上地開始運算各種天氣公式,當最終的結果出現,他一把將桌面上光形成的數據扔向中央顯示器。
一個以三十九個零加一個一形成的根本不可能的概率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些零閃著螢光,剛好有兩個扣在他的眼睛上,一下子讓他變得好像帶了兩個眼鏡一樣。
他端詳著那組數字,當屏幕上的時間從10點58分變為11點02分時,好像變老了十幾歲,鏡·糰子張大嘴重重地點了下頭,轉過身去衝著他辦公室裡的十二**立電腦兩台高智能擬人電腦以及一台超光速超級電腦外加三把隨時準備爆他菊得了小兒麻痺症一樣歪斜著的辦公椅興奮地大叫道:「答案是絕對不可能!先生們女士們,答案是絕對不可能!蔬菜王國上空,今天此時,此分絕對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雨雲!」
「經過我——練劍師學校第五十八界最優秀的畢業生,全科總分離滿分只差三分的天才練劍師鏡·糰子的計算,答案是絕對不可能,所以……」
糰子猛地轉回中央顯示器,盯著那些雲圖和數據,聲音低沉地說:「一定是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了,一定是的!我要……」
他想了想,連跑帶跳地,撞飛一堆儀器衝到他那張堆滿了枕頭和墊背的椅子上坐下,無比機激動地撥通了一個三位數的號碼,經過了一小段緊張的等待後,聽到一個機械的聲音對他說:「對不起,你播的電話無法接通。」
「不!」大叫一聲,糰子再接再厲,又撥了一遍那個號碼。得到同樣的答覆後,他又播了一遍。
中央區,明日橋邊境國家氣象研究所晚上十二點三十分,在糰子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電話終於接通了。
「……」
不等對方說話,糰子就急吼吼地沖電話那邊的人喊道:「校長,校長,我要權限。調用中央監測網視屏的權限。我要看視頻,我要看蔬菜王國這幾天的全部監視視頻!」
「……」
對方沒有打斷糰子,也沒有急於說話,等糰子把他的要求又重複了一遍後,一個和緩蒼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糰子,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不不不!校長!」猶豫了一下,糰子紅著臉沖電話那頭大叫道:「第一練劍師鏡·飛雪流雲大人!我必須看監控,蔬菜王國發生了了不起的大事,有一大塊雨雲在一個多小時前突然出現在蔬菜王國正西方,往科索裡亞方向去的十字路口上,我可以肯定那裡不應該有雨雲,這是異象,改變世界的異象!」
「糰子。我不可能為了一個一個多小時前出現的雨雲就讓你調看國家監控視頻。」
「還不是你不接我電話!」糰子委屈地大叫道:「如果你一個多小時前就接我的電話,那朵雲還在那裡呢!如果不是你不相信我的話,但丁·龍圖怎麼會得到最後一片藍星石,他怎麼會封圈,他怎麼會變成冰原狼……」
「糰子!住口!」蒼老的聲音忽然變得凶狠,生生地打斷了圓子的話,「不要再提但丁·龍圖了,你不需要任何權限,好好待在氣候實驗室裡,這段時間裡,你唯一需要的就是改變你自己。」
「你是我最好的學生,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不要……」
聽到對方又開始說那些糰子已經聽過太多遍的話,糰子掐掉了這個電話。
望著他擁有十二**立電腦兩台高智能擬人電腦以及一台超光速超級電腦外加三把隨時準備爆他菊得了小兒麻痺症一樣歪斜著的辦公椅,卻沒有其他人的辦公室,他苦悶地大叫了一聲,隨後將頭埋進了雙手之間,繃緊頭皮,任由耳朵上的黑眼鏡掉到了地上。
眼鏡掉了之後,他幾乎就是一個睜眼瞎了,不過他卻突然再次興奮了起來。把臉貼到操作台上,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成功播出了另一組號碼。
電話鈴聲響起,在雷電交加,天地間一片漆黑的無限綠平原上。
十月的無限綠平原連雲朵都不常見,根據糰子的無聊統計在十月這個季節,無限綠平原上已經連續五百年沒有下過一滴雨了。如果糰子的統計是對的,那麼這就是五百年來十月的無限綠平原上的第一場雨吧。
班尼任由鈴聲在昏暗如深夜的平原上響了好一陣,才終於接通了來自鏡·糰子的電話。
「班尼,班尼!我有大新聞要報告給你!你聽我說,地點是……」
「地點是蔬菜王國前往科索裡亞的十字路口上,新聞的內容是這裡突然下雨了,對嗎?」班尼笑著說,搖下車窗,頓時冰冷碩大的雨點像箭一樣射了進來,他連忙關上車窗,無奈他才從科索裡亞買來的高級襯衫還是被淋濕了。
「這個料子不能用冷水洗的!」班尼生氣地大叫道。
「什麼?班尼?」糰子在電話那頭疑惑地問。
「沒什麼,糰子。」班尼瞧著車窗外衝下來的暴雨,語氣溫和地說:「抱歉,糰子,我現在在第五區的熱情海灘呢,離第三區太遠了。而且,你也知道,我這種低級記者,不配享用中央區那些神奇機械,所以也沒可能趕到第三區去。」
「啊?班尼,你在第五區?你不是一個月前還在金麥城嗎?我看了你那個新聞,關於同性戀的。說真的,我再在這個實驗室關下去,就要忘記喜歡女人是什麼滋味了,我會變成同性……不,變成椅子戀,我會愛上辦公椅,特別是乾淨點沒有污漬的……」
「啊,信號不好,斷了啊。」班尼咕咕叫了兩聲,掛上電話。
將手中碩大無比,彷彿是用砌牆的磚頭做成的電話丟到一邊後,班尼若有所思地感歎了一句「我什麼時候才能搞到中央區巴掌大的那種移動電話啊。」從車後座拿了一把傘,就再次推開了車門。
暴雨依舊狂暴,但班尼自有他的應對之法。
他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幾道圈,一連串白色的小型閃電閃過,環繞著他形成了一道僅容一人的小型風暴。
他撐著傘,看了眼身邊的路牌,往東一公里:蔬菜王國;往西兩百公里:科索裡亞。
「希望還能看到現場。」班尼自語了一句,帶著他的小型電離保護圈,朝暴雨的正中心走去。
時間回到糰子開始打電話的一個半小時前,那時雨雲才開始集結,暴雨將至。
十月的第九區,鐵血長城的中段,蒼母河入海口。
十月降雨逐漸在無限白高原上減少,直到最後雨水少到無法支撐蒼母河的流動,和冬天一起凝結在蒼母河上。
現在蒼母河還沒有完全進入苦水季,入海口上昏黃的河水還在源源不斷地匯入渾濁蒼茫的上黑海。
不過比起夏季蒼母河奔騰咆哮的氣勢,現在的入海口已經安靜得彷彿人工圈養的奶牛了。
入海口邊緣,被海水和河水侵蝕成深黑色的懸崖上,一座宏偉的建築拔地而起。
如鉛鑄一般的鐵血長城蒼母河關卡就在這裡。
高大而簡單的石頭建築,從懸崖的一邊直接跨到另一邊人工建築的高牆上,形成一個巨大到不可思議的石拱橋,又或者說是石拱門,拱門中,蒼母河奔騰呼嘯而下,發出長年累月不間斷的低沉吼聲。
吼聲震天,銀川在進入那座冰冷的巨型建築前,覺得她的耳膜都要給震碎了。果然,無論經過多少日月,她終究還是無法適應這座巨大得讓人戰慄的關卡,無法適應住在這座關卡裡的人令人敬服、震撼又讓人戰慄抗拒的氣息。
關上關卡大門,蒼母河的怒吼聲輕了很多,但是走在冰冷的地板上,銀川依舊能感受到蒼母河奔騰的力度和河水裡從無限白高原上帶下來的寒氣。
在一支由兩人組成的jing衛隊的帶領下,經過十多條同樣冰冷顫抖著的走廊,jing衛每經過一個關卡就換掉其中一人,在換掉了十三個人之後,她終於來到了那扇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無數次夜宿於此的大鐵門邊。
鐵門是從裡面打開的。
打開鐵門的兩個士兵替代了帶她過來的士兵,她注意到士兵的臉很陌生,心想:他又換jing衛了。對於第九區的所有將士而言他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了,為什麼還要定期更換掉所有的jing衛呢?他究竟在怕什麼?又或者他這樣做是為了讓更多的人能親眼見到,親耳聽到他嗎?
第九區將軍——凱撒·祖藍朵公爵。
「大人要你在這裡等他。我們退下了。」說完這兩句,為銀川開門的jing衛倒退著走了出去,在她背後無聲地將大門關上。
銀川站在這座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比她自己的臥室還要更加熟悉的房間裡,禁不住跟每一次到這裡來時一樣,想起了她曾經在這裡度過的第一個夜晚。那一天,她以為他只是想看看絕境走廊上唯一的女兵長什麼樣子,結果他朝她走過來,殘忍地奪去了她的貞操和她心底對神的所有敬意。
他是神,第九區的神,支持第九區的所有人在這條孤寂的長城上堅持的火焰,那火焰曾經也是銀川的,但當她成為他的女人,一切孩子們的神話到此為止。
過了很久,銀川都沒有聽到他的召喚。
他的聲音很特別,任何人聽一次就不會忘記。銀川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也聽到過比他的聲音更低沉,更渾厚的男聲,不過……
如果那些會讓人禁不住顫抖,心悸的低沉男音是雲,那麼他的聲音就是會讓大地為之震撼顫抖,尖叫出來的颶風雲團。
在沒見過他之前,銀川聽說只要他開口說話,數百萬的第九區將士就會瞬間安靜。她還聽說聽過他聲音的女人,會一輩子記住他的聲音,哪怕她們從未見過他的臉,也會將他的聲音當做她們一生癡想的情人。
銀川還聽說了很多關於他的事,在成為他的女人後,她知道那都是真的,同時她也不再對那些驚奇的事情有任何的幻想了。
銀川覺得她已經等得足夠久了。最近幾年他的身體在急速惡化,這就是吸血鬼劍客的悲哀吧,力量越大,力量的反噬作用也就越大。
想到這裡,銀川心頭忽然升起一團不祥的念頭,她立刻穿過等待廳,打開廳左邊的一扇木門,一個大到讓人難以想像,除了西面外,其他三個方向全部都是大型落地窗組成的房間出現在銀川的面前。
令人驚奇的是,那些玻璃之間沒有接縫,沒有金屬框架的支撐,它看上去就像是一整塊巨大的水晶直接雕成的,又或者是水晶融化了直接在巨大的模具裡成型的一樣。
它確實就是那樣做成的,混合了水系藍星石的水晶,熔煉後直接倒入碩大的模具,冷凝而成。練造它的人甚至不是普通的技師,而是練劍師學校裡最優秀的練劍師。
而製作它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凱撒希望不要有接縫。
他希望他可以從這裡看到整片的東方海,不要有接縫,不要有阻攔,他想要那片蔚藍的海洋完全地臥在他的面前。
正如此刻,他——凱撒·祖藍朵看著他的海。
大到甚至可以練兵的房間裡,空無一物,只在扇形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上了年紀的黑色單人沙發。
凱撒就坐在那只沙發裡,背對著急匆匆跑進來的銀川,望著他的海。
銀川喘著氣,不知道她是不是該冒然走過去看看凱撒還活著嗎?
「你以為我死了嗎?」他突然開口,低沉的聲音讓銀川的腳趾頭都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不,我以為……」
「我還沒有死,我只是在聽雷聲而已。」
「雷聲?」銀川聽到這間格外隔音的房間裡唯一有的只有她的呼吸聲。
「雷聲。」凱撒說,說著站了起來,走向窗邊。他蓋在身上的毯子拖到了地上,露出了他半裸著的身體。
他的背上,從脖子到被腰帶隔斷的腰部,全部的皮膚上覆蓋著銀色的繁複花紋,銀川知道腰帶之下他的雙腿上也覆蓋著同樣的花紋。
他正面的皮膚上也有,除了他的胸膛,脖子和臉,他全身的皮膚都被銀色的大劍痕覆蓋著。
凱撒·祖藍朵,是這個中土大陸最強的人,銀川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戰勝但丁·龍圖,那只能是凱撒。
「下雨了。」凱撒望著窗外安靜的黑色海洋忽然說,「你聽,下雨了。還是暴雨。」
沒有雨聲,銀川依舊沒有聽到雨聲。
不過她相信凱撒不是在說胡話,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雖然她曾經聽到過他在夢裡無意義的呼喊,不過凱撒說下雨了,那麼……
暴雨,一定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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