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錢人家嫁女兒總是要陪嫁上—二個丫環,以作為女兒身邊的知心人。既可拴住花心的相公,又同樣可以作為今後一家主母的班底子。
聶榮就這麼—個女兒,女兒身邊的陪嫁丫頭自然是精挑細選。小姑娘圓圓的臉蛋,看上去便十分地舒服,再笑著甜甜說上那麼一句:「抬轎的諸位大哥,咱們小姐心急著嫁人了,可否麻煩諸位大哥從邊上繞過去?」露出—對小虎牙,迷人的很。
眾轎夫聽了,立即應下說:「姑娘,好說。咱們這就起轎。」口中一邊嚷著注意,—邊起了轎,yu從邊角上轉繞過去。
轎中的小姐,聽著外面的言語,羞的臉兒都紅了。只是抓緊了手中的紅蘋果,心說:這個小圓,非得好好教訓一番不可。
這邊起轎的動作,立即為那媒婆看到。媒婆急急忙忙趕回來,慌亂問道:「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小圓立即笑露虎牙說道:「小姐等不及了,讓大夥兒從邊上繞過去。」
「什麼?這怎麼能行?」聽是這麼個行為,媒婆當場便急了。
「為什麼不行?」小圓問道。
「當然不行了。你們怎麼能繞到他們前面走?」媒婆說。
小圓說:「不是媒婆說咱們趕時間嗎?」
媒婆說:「是趕時間,但是絕不能走在人家前面去。」
這邊正糾纏不清著,前面的人家也察覺了。「青兒,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前面不是別人,正是白素貞她們。
小青聽了聽,說:「姐姐,似乎後面那家小姐急著嫁人,急著趕時間喱!」
化作管家的白福也插言勸說:「白娘娘,咱們還是快些起轎吧!與公子迎頭趕上,也是喜事一件。」
白素貞看了看天色不早,只好說:「好吧!興許漢文真的在路上因為什麼耽擱了。」
「好喱!起轎。」小青陪在轎子旁邊行走,露出幸福微笑的面孔,心中或是想著:也許姐姐也會讓我做個陪嫁的丫頭。又看了後面轎子邊的陪嫁丫環一眼,這才向前走去。
白素貞她們也發嫁了。
白素貞發嫁走了,不想後面的聶小倩卻使了小性絕世唐門子,不願意跟在後面,非要走到前頭去。
這—下,那媒婆火了,說:「姑娘!不是我婆子收了你家銀子,不為你著想。實在是你剋夫之命,只有讓人壓著,否則於男方不好。」
「什麼?你說什麼?」聶小倩急問道。
「唉!我媒婆就與你明說了。知道你為什麼沒有嫁早先那位嗎?」
「為什麼?」
「人家不過剛剛與你家接觸,便入了那大獄了。你說你這剋夫運,不找個大婆壓著,怎麼得了!莫非你想剋死新官人不成?」媒婆這張嘴,能把瞎子說成「三人五眼」,嚇唬倒—小姑娘,自然是手到擒來。
啪。
聶小倩驚的手中蘋果都落到了地上。
媒婆趕快撿起,說:「新娘子,這蘋果可不能丟。出嫁的新娘子就要個平平安安,丟了蘋果可就不吉利了。」把蘋果送上轎子,塞進新娘子的手中,她又說:「新娘子也不要不甘心!其實這大婆二婆又有什麼差?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新官人是名狀元,這女人總是少不了的。再說這做小多好啊!你沒聽人家說這妻不如妾,新官人疼小的……」
一直說得新娘子不出聲了,媒婆才讓起轎,心說:這邊是擺平了。還有新郎那邊。希望就是麼一道走,真的可以矇混過去。
這一切本就是安排好了。許仙娶的是誰?哪—天發嫁?早打聽好了。
為什麼不讓聶小倩走在前面?為的就是怕新郎家不認得自己不讓進門。只要混進了門,接下來便要看她媒婆的功力了。
小小的狀元算什麼?只要我王媒婆進了門,這親就娶定了。
媒婆有這本事,也有這樣的自信。只不過,事情真會這麼順利嗎?
轎中的新娘子死死抓住蘋果,心中全是委曲。「我是剋夫命!」
可憐的新娘子,又哪兒知道這不過是她大伯鬼迷心竅,為攀富貴,敢把侄女賣。
—前一後,兩頂轎子,媒婆只等新娘子到,混亂起,直接把人抬進門。喜洋洋想著自家的今後,不由扭的更加起勁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風,突然平地滾起來了。那風吹過的地方,妖也好,人也好,盡皆定住,彷彿時間停止了似的。唯二沒有昏迷的更是鑄就了仙體的青白二人。
「什麼人?」小青戒備,白素貞也出了轎子。
梆梆的木魚聲,由遠而近,大風中走出一英俊的和尚。
「圓真和尚?不,你到底是圓真,還是法海?」
「阿彌陀佛!」那和尚宣了—聲佛號,說,「圓真也好,法海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法海一指白素貞。
「我?」白素貞指了指自己,不明白。
「不錯!你到底是為報恩而來,還是為了結婚。」
法海的話重重擊中了白素貞的心。法海又說:「那許仙是死了,是轉世,是魂飛魄散,你問過了沒有?」
蹬蹬蹬,白素貞退後數步。法海所說正是她最為擔心,最為害怕的。
如果許仙真是他奪舍,那麼許仙的命魂還在不在?他是不是魂飛魄散了?自己恩公死的這麼慘,那麼自己要不要為他報仇?
這些問題,在這一瞬間,盡皆迎面撲來。
法海正欲再接再厲,卻發現許仙的迎親隊伍到了,不由—皺眉說:「你好好想想吧!」身子卻一陣風不見了。
法海一走,定住的人立即恢復正常。白素貞上了轎子,他們與許仙匯合,向許家村而去。
匯合時,許仙只好奇地看了眼身後的隊伍,卻什麼都沒有說。
聶小倩—直在關注許仙。她甚至注意到,許仙只看了自己這邊一眼,便再沒有其他動作了。
失望!很失望!許仙越是優秀,她越是失望。如果許仙醜陋不堪,甚至是個老頭子,她反倒不會是這麼失望。
很矛盾的心理,卻也是很真實的心理。
她在忍耐,就像是即將噴發的活火山—樣,拚命忍耐,等待噴發的火苗。
許仙是不知道的,他現在全副的心思都落在了白素貞的身上。再說也沒有人與他說過,後面的轎子也是他的娘子。作為後世人,他知道送禮、送錢、送女人,這些他都不在意,也不會犯,但是他卻根本想都沒有想到這古代還可以直接送新娘子的。
轎子進了許家村。喜轎經過的地方,人們爭相伸頸,嘰嘰喳喳讚著許仙的一表人才,猜測著新娘子的鳳顏嬌貌。
可是越是聽著這樣的稱讚,白素貞心中越是難受。人們越是親切地談論許仙,說著許仙的兒時往事,白素貞的腦中越是閃現出許仙死的樣子。
「不行!停!」白素貞施了法術。
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每—個人都為法術所定住,就連許仙也不例外。因為許仙根本就沒有想到白素貞會定住自己。
「姐姐!」
白素貞下了轎,走到許仙的身前說:「對不起!對漢文,我還是放不下,我必須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許仙以目光告訴她:我不怪你!你如果想知道,我不會阻攔。
「謝謝!」她讀懂了。身子—轉,飛天而去。
「呆子!氣死我了!」小青恨恨地一跺腳,「姐姐,等等我!」她們姐妹從來都沒有分開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許仙沒有反抗白素貞的法術,就怕傷了她。不過這不等於他什麼都不做,白素貞—離開,法術立解,許仙立即打馬追去。或許他應該找找飛行的法術了。
許仙打馬不過半分鐘,就為—個和尚攔下。
「法海?」許仙想到什麼,面色一變,問道,「你不是有意來破壞別人的姻緣吧?」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法海宣了佛號,開口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說姻緣,又何嘗不是孽緣。」
「姻緣也好,孽緣也罷。這都是我的選擇!」許仙暗暗準備動手。
許仙覺得自己真的得意過了頭,怎麼會忘了法海。這人分明是白素貞婚事的剋星。
許仙準備動手,法海打眼便看到了,他歎了口氣說:「你既深愛她,那就不要讓她做一個恩將仇報之人!你愛她,她也曾說報恩於許仙……」
「如果不是你破壞!她早報了恩了!」許仙知道他要說什麼,立即打斷了他。「你也是得道高僧,難道不明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的道理?」
「阿彌陀佛,貧僧也是身不由己。」法海說。
「身不由己?為了斬妖除魔嗎?」許仙不屑道。
法海說:「非也!為的乃是貧僧心目中的正義!」
這是真心話,與他而言,弟弟便是他心目中的正義。為了自己弟弟,他什麼都可以做,也願意做。
「和尚,走開!」不知道為什麼,許仙感受到了這份血脈相連的關懷。
這是為什麼?許仙明明是個獨生子,為什麼會有血脈相連的感覺?還是與一個和尚。難道許仙真的還有一兄弟不成?這兄弟做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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