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蘭仁義來說,能有這麼一個機會,是他做了八輩子孽討來的。
他也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陸老爺子儘管答應收他當徒弟,他若是不努力,陸老爺子隨時都有可能放棄他。所以在成為陸老爺子的徒弟之後,他每天就苦學棋藝。除了棋藝之外,由於有更多的時間,他開始閱讀大量的書籍。陸老爺子有很豐富的藏書,這些書剛好方便了蘭仁義。
對於這些,我都選擇不聞不問。我當初帶他來上海就沒準備培養他,陸建國想要個徒弟,我就舉薦了他。至於他能跟陸建國走多遠,我不得而知。反正有陸建國照應,他和姐姐蘭慧心總算是不會受到欺負。至於什麼時候他們能欺負別人,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
黃埔地塊的事情依舊在如火如荼,利國地產的股價連續下跌一周。即便是有莊家出手來幫利國地產,也不能阻止股價下跌。一周之內,利國地產的市值縮水將近兩倍。
我從陸老爺子家裡回來之後,就去康平路找王穎麗。在王穎麗的臥室裡面,我們兩個看著股票大盤,王穎麗對我說:「下週一,就是你最好的出手時機。到時你讓陳一鳴出手相助,大肆在資本市場收購利國地產的股份。隨後再讓陳曉燕幫忙,購買小股東手中的股份。我瞭解過,湯子嘉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黃子龍則有百分之十,國資方面有百分之五。他們三方面一共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只要咱們手中拿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就能夠將利國地產拿回手中。」
我頜首,王穎麗放下鼠標,面帶笑意。
她說:「郝仁,為了這一場資本戰,你準備了多少年?」
我沉思了一會兒,並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晚上我沒有在王穎麗的別墅裡吃飯,而是開著王穎麗的車到徐匯那裡的一家西餐廳。我到了之後,上二樓在一個卡座上見到一個老熟人。曾經被我幫了一回的三牛地產掌舵人,劉計洋。
劉計洋將手上的一份股權書遞給我,對我說:「郝哥,這是我的百分之二股份,儘管不多,但是全都給你。當初沒能幫你,就是因為這百分之二的股份,現在將這原本就屬於您的東西還給您。」
我沒有客氣,將這份足矣讓一個普通人在上海成為富豪的股權書拿起來,放進包裡。而劉計洋則對我說了徐若雲湯子嘉以及黃子龍的最新動態,他說徐若雲並沒有一團亂麻,他們現在正在制定新的步驟,召開股東大會,給股東們灌輸我們不會輸的決心。聽著劉計洋的話,我笑了笑。
其實劉計洋,也是我當初埋在湯子嘉身邊的一顆棋子。
只是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用到。我說過,屬於我的東西,一定是我的。即便不是我的,我也要奪回來。原本我是想等我功成名就之後再奪回黃浦地塊,可是現在我還是決定以卵擊石,來以這塊地,重新屹立於上海灘。
我沉思了一會兒說:「我一旦收購他們的股份,他們肯定很快就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整他們,你的地位可能也會不保。我需要你繼續在他們身邊給我提供實時情況,所以你的股份,先不要轉讓給我,股權書先放在我這邊,但是股權你還自己拿在手中。」
劉計洋點了點頭。
我們兩個的會面很短,沒吃兩口飯他就先行離開。
他離開之後,姜霄和小空姐吳欣瑜來到餐館。小空姐遞給我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漂亮時尚的女人,小空姐說:「這就是湯的女友,現在已經被我發展成閨蜜。」
我將照片放下,姜霄將一份資料遞給我說:「沈國強和向北風都沒有出手,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是湯的確快急瘋了,這件事情牽連的整個湯臣股價都有些下跌。但是湯臣有徐楓這位大神坐鎮,目前還受不到太大的影響。不過郝哥,你到底準備怎麼辦。他們背後是一個利益集團,如果你一旦暴露出來,他們肯定會同仇敵愾,到時向北風和沈國強都介入,恐怕事情會難上百倍。」
「這本就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簡單不了。你們繼續做事情,欣瑜可以適當帶湯的女友去外國玩玩,最好去一次香港,出海到賭船上玩。」我笑意十足的說。
吳欣瑜恬著臉笑了笑說:「正有此意。」
我端起一杯酒,對他們說:「乾杯。」
他們兩個仰脖喝下杯中的白酒,吳欣瑜小臉變的紅彤彤的。
我本就不是一個好人,有一些陰謀,是在失敗時就產生的。蓄力已久,只待日出東方時。
……
晚上回家時,張玲正在抱著電腦寫東西。我走過去,剛站在她的身後,她就立馬關掉word,不讓我看。我嗤之以鼻道:「讓我看看又不會壞掉,你就不能讓我看看麼?」
張玲聳了聳肩,詢問我今天的事情經過。我給她說了一遍之後,張玲對我說:「股票的事情,放到週二吧,週一晚上你陪我去做一件事情。」
我詫異的看著她,她則衝我眨了眨眼睛,像一個小女生一樣說:「我有秘密要告訴你。」
我有些奇怪張玲的舉動,可是我也不好說什麼。我只好詢問王穎麗,王穎麗無奈地說晚一天也沒事,反正這樣的事情拖的越久,對我們越有利,太早反而會不好。我點了點頭,等待著週一晚上張玲的所說的事情。讓我沒想到的是,週一上午,股市剛開盤。利國地產的股價竟然有小幅度上漲,從開盤伊始,就在一路上漲,待到收盤的時候,漲幅十分明顯。
我有些詫異的看張玲,張玲正在準備雙人帳篷,她說要陪我一起去金山區的城市沙灘看海邊日出!
我沒有異議,也沒有疑問張玲為什麼要選在這一天,並且主動讓我不要在週一出手。實際上,我想想也明白,張玲一定知道些什麼。
……
晚上一起在沙灘上露宿,躺在帳篷裡,伸出個腦袋看天空。今夜的天空格外明亮,繁星點點,靜若處子。張玲就躺在我的身邊。我問她:「為什麼想起來要在海邊看日出?」
張玲像是小女孩一樣,說:「不告訴你。」
我轉頭看了看在玩弄自己秀髮的張玲,並沒有繼續詢問。
過了一會兒,她繃不住自己說了出來:「好吧好吧!因為我想要去旅行,所以今天晚上想和你一起睡覺,在家裡睡在一起,多少有點矯情,所以才決定來沙灘睡帳篷,人家李白都說,天為被,地為席,咱也體嘗一下吧。」
「去旅行?」我眉宇間出現一絲錯覺。
前些日子我們兩個如膠似漆的鬥嘴,甚至都讓我產生一絲錯覺,我們是不是在一起了。可是這才沒幾日,張玲就決定去旅行。而且看樣子,似乎要去好久。我恍惚明白,張玲並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只是想要和我告別,所以才決定來看日出。
我轉頭看著她,她說:「哎呀,你別擔心我了。我只是感覺這樣一天天的過日子,有點頹,所以想出去走走。」
「不回來了?」我看著她問。
她沉思了一會兒說:「回來,不過要看時機。」
海邊的風有些冷,我縮進雙人帳篷裡,雙人睡袋讓我們兩個緊貼在一起。我沒有說話,對於張玲這個突兀的決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的確不應該將她綁在身邊,可是對於她的離開,我又萬分不捨。張玲抱著我,對我說:「我不想長大,只想一輩子當一個熊孩子。」
「為什麼?」我問他。
「那樣就可以當夏姨的女兒了。」張玲說了一句頗有深意的話,其實我知道,她沒有說出來的後半句是,那樣就可以繼續陪伴在我的身邊,以夏婉玉女兒的身份!
夏婉玉比張玲大十歲,比我大七歲,我比張玲大三歲,很複雜的倫常關係。
漆黑的帳篷裡面,我可以聽到張玲的呼吸聲。我問她:「你準備去哪裡?」
張玲默默說:「天涯海角都可以去,第一站就去西藏吧,我買的是早上的火車票,從上海坐火車一路直達西藏。」
我低頭在黑漆漆的帳篷裡看著她的眸子說:「真要去?」
「對。」張玲咬著嘴唇。
我鬆開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此時說任何話,都是自私的。張玲給予我的已經夠多,我既然不能給予她,就不能再自私的將她綁在我的身邊。
張玲翻到我上面,壓在我的身上,慵懶的對我說:「郝仁,咱們上一次睡在一起的時候,是你要結婚的時候。現在嘛,我想跟你睡在一起。再體會體會那種感覺,可以麼?」
我大腦已經亂成一團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像是玩笑的曖昧問題。
她卻主動低頭吻上我,在我耳畔說:「今天晚上,我不認識什麼夏婉玉。哼哼,我就是張玲,我就是喜歡你,姐姐我要在你上面,你是我的人。」
夜晚的微風吹拂著沙灘上的小帳篷,帳篷裡傳出張玲的巧笑倩兮,歡聲笑語,以及銀牙緊咬,低聲嫵媚。
不知不覺,海面上出現一絲魚肚白——
ps:趕火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