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之戰後袁紹大敗而歸,歸來之後檢點人馬,一戰之後原本數十萬的精銳兵馬只剩下了十之一二,偌大的基業頓時變得有些動盪不安,而他本人也憂憤得一病不起。
袁紹才斷氣不久,他的三個寶貝兒子袁譚、袁熙及袁尚便直接就帶著各自的人馬,混戰成一團。那些袁紹老臣們眼見袁氏基業被這三個敗家子一天天消耗下去,無一不是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
就在此時,曹軍要起軍北伐了!
此番出師討袁的曹軍主帥是童英,而郭嘉也不顧病體,自告奮勇隨著童英一起出征。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剛投靠過來的黑山軍基本上大部份都劃歸到了童英的軍中,這使得此次北伐大軍中,童英的軍力和張燕的軍力竟然相差無幾。
當然也不是說曹操在防範黑山軍,不過黑山軍投曹以來,一場仗都未曾打過,這不免讓人心裡微微有些不安,尤其是曹操這樣多疑的人,畢竟若是這投來的人馬不能給他打幾場硬仗、死傷些人,這些人馬便始終還是頂著黑山軍的名頭,融不進曹軍當中。
用童英做統兵大將,曹操也是有著考慮的,童英的身份特殊,或多或少的在黑山軍和曹軍中可以緩衝一下。即便有凶險無比的戰事,黑山軍被童英派上去送死,張燕也不會覺得是曹操在故意消耗黑山軍的實力。畢竟童英如今還是代表著朝廷,而不是代表著曹操的,這個角色很是微妙。
袁譚原本有四五萬兵馬,袁熙也差不了多少,加上高幹還有些人馬,在一旁搖旗吶喊,這冀州之地,倒是真是熱鬧。袁尚雖然兵力比不上他的兩位兄長,但是卻佔有地利人和,一時之間倒也打得一個旗鼓相當。哪怕就是聽到曹軍北伐的消息,這三人依舊堅持著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繼續混戰不休。
曹軍到了黎陽,首先遇到的是袁譚的人馬,此時曹軍和袁譚軍,人馬不相上下,袁譚雖小心謹慎,卻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附近還有袁熙和高幹的人馬在一側,若三軍合圍,曹軍為未必討得了好去。
至於鄴城的袁尚,此時暫時消停下來,不過他也沒打算幫手,只是一邊觀望,一邊加緊招兵買馬,發狂似的敗著他老頭子留下來的家業,昔日袁紹留下來的那點名聲、人望,都被他葬送得差不多了。
兩軍相遇,袁譚就先敗一陣,還折損了手下大將汪昭。在被曹軍一陣衝殺後,袁譚就有些吃不住勁了,連忙收攏了殘軍率眾退守黎陽,此時他也顧不得自己的面子,開始向自己的兄弟們求救了。
不過如預想一般,來救他的只有袁熙,袁尚是肯定不會來了。
黎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兩軍就在這裡僵持住了。一個攻城力有不逮,一個反攻也是難以成行,每日裡雙方都出兵廝殺一番,不過屢次都是曹軍勝,袁譚軍得勝的日子,一個手指頭都數得出來。
不幾日,袁熙和高幹終於率著人馬來了,此時童英和袁軍交手了這麼多天,對於袁軍的底蘊早已經瞭解得清清楚楚,此刻的袁軍士卒的士氣也是低迷如斯,更無可用之大將,恐怕若不是困守孤城,或許袁軍每日都有為數不少的逃兵要逃走。與之相比,曹軍卻是士氣高昂,兵精將猛,孰高孰低,一眼可知。
袁熙和高幹率軍來援,童英果斷的將自己的兵馬一分為二,張燕領著原來黑山軍的士卒前去迎擊袁熙,而他率著本軍人馬則是繼續保持對袁譚的攻勢。
而隨軍以來,一直未有任何動作的郭嘉忽然前來見童英。北上之後,郭嘉似乎身體就一直不好,時有咳嗽,似乎是染了風寒,而前方戰事順利,童英也就沒有讓他多操勞,只是囑咐他多加休養,保重身體才是。
「奉孝,你不是風寒未癒麼,怎麼不好生休養,還來我這兒。」童英見到一臉病容的郭嘉,掀開自己的大帳走了進來,不禁有些關切的說道。
「我見到營中兵馬調動,平北將軍帶著人馬離營去了,可是那袁譚的援軍到了,有幾多人馬?」郭嘉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要緊,對著童英問道。
「嗯,是袁熙和高幹,兩人分兩路而來,我令張燕迎擊那袁熙去了,至於高幹,士卒不多,且士氣低迷,量其不敢主動出擊,因此並不足為懼。」
「那也是,這袁熙一來,倒省了我們很多事情了,此人性格懦弱,用兵也是謹慎異常,想來也不敢對我軍挑起什麼戰事。」郭嘉說道。
「正如奉孝所言,所以你還是好好休養去吧,這裡有我就成了。」童英想把他勸回去,郭嘉的性子溫和,他倒是一直視其如同自己的兄長一般,兩人頗為合得來。
「呵呵,若是我有一妙計,可以不付吹灰之力攻下黎陽城,你還會趕我去休息麼?」郭嘉卻是淡淡一笑,有些神秘的開口道。
「不付吹灰之力便可攻下黎陽城?」童英聞言先是一怔,旋即疾聲問道。
郭嘉淡淡一笑,也不繼續賣關子,緩緩開了口:「此刻袁熙未到,袁譚想必在這黎陽翹首以待,若是我們等佯做袁熙軍,騙開這城門,這黎陽豈不是唾手可得。」
「可是這法子,那袁譚肯定也是防範得緊密,只怕不會這般容易上當吧。」童英眉梢一挑,開口說道。
「我們叫不開城門,那袁熙的人呢?」郭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卻是不再言語了。
「用降將?」童英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拍手道,「只要找個袁譚認識的降將去詐城,那袁譚必定會中計。奉孝你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咳咳」郭嘉努了努嘴,本想再說點什麼,卻是又咳嗽了幾聲,童英有些關切的看著他,開口道:「莫不是軍中的郎中醫術低劣,還是軍中藥草不及,怎麼奉孝這風寒,拖了這些日子還不見好?」
郭嘉搖了搖頭,不過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臉都憋得通紅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不是風寒,奉孝也略通醫術,雖說醫者不自醫,但是大致開始能察覺得個七七八八的,這病從許都出來,就日益嚴重了,無妨的,待到取了黎陽城,找個高明點的郎中看看就好了。」
「那好,我就按照奉孝所說去做,早日拿下這黎陽,奉孝的身體也就早點好起來。」童英當下端起案上的茶壺,為郭嘉倒了一杯茶,這才接著道,「對了,你上次和我說,那平北將軍張燕和司馬懿之間舉止異常之事,有沒有和別人說過?」
郭嘉喝了口水,抬起頭來,氣色平和了一些,聽到童英這般問起,微微有些奇怪:「沒有啊,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話來了!」
「哦,沒事,看來是我多心了。」童英忍住想跟郭嘉說明司馬懿真實身份的衝動,只得敷衍過去。
「是麼?」郭嘉目光閃爍,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