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夜談
不過看樣子我和阿ど好像還有利用的價值,在我心裡,甚至還有一絲想多在地頭蛇身邊逗留的想法,因為他說的一系列話和做的這些實驗深深吸引了我,我想弄明白,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不得不承認光頭這傢伙夠狠的,他找來兩股長繩將我和阿ど捆得死死的,不僅將我們手腕、腳腕縛住,而且在我們身上還纏了很多道麻繩,這令我們看起來好像木乃伊一樣。
最要命的是,繩子的自由頭居然也找不見了,我和阿ど的嘴沒讓堵上,想用牙齒幫助對方解開手腕上的繩子,辛辛苦苦忙好好久,發現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徒勞掙扎了一會兒,阿ど就放棄了,扭動著身體好不容易靠到了牆上,坐下後,深深呼吸了一口,說道:「沒用的……省省力氣吧」
其實我也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見阿ど都放棄了,我身子一翻,躺在了地上,這樣能讓自己舒服一點。
「你說,地頭蛇會把我們怎麼樣?會不會……」我盯著黑乎乎的天花板,心裡胡思亂想。
其實我想說的是,地頭蛇會不會「殺人滅口」,他不是幹不出來這樣的事,在橫斷山時,多虧了草頭王棋高一籌,安cha了個齊虎,要不然我們就遭到了地頭蛇手下的毒手。
我還沒說出來,阿ど就會意,不等我說完,他便答道:「放心吧,我們暫時還有用,他不會拿我們怎麼樣的。」
我轉了個身,盯著阿ど:「你對地頭蛇瞭解多少?」
阿ど靠牆坐著,一動不動,思考了半分鐘,答道:「相處的這一段時間,說沒瞭解,那是不可能的。這個人心狠手辣,但是好像也有其軟肋,具體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這不廢話嗎?」我略微搖了搖頭,對阿ど的回答有些失望,「什麼人沒有軟肋,不管多強的,總會有死穴吧」
阿ど身子往下滑了滑,說了句:「這倒也是……」也盯起了天花板,沉默了有十幾分鐘,我又不安分起來,問阿ど:「有件事我覺得非常奇怪,你看,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非常眼熟,這沒什麼,但是我第一次看到那個半死不活的瘋女人,叫什麼……岑悅歆我覺得她也很眼熟,但是明明我不認識你們兩個啊」
阿ど點點頭:「我對你和那個女人也有同樣的感覺……很熟悉,好像認識很久了,但是仔細一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歎了口氣:「可惜那個女人瘋了,要不我們也可以跟她溝通溝通……誒,你說地頭蛇研究的是不是就是我們的這些『熟悉』的感應呢?偏偏我們三個符合有這樣的感覺,這事真的很蹊蹺」
阿ど陷入了沉思,顯然他也覺得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
有了這「熟悉」的感覺,阿ど這個人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問道:「你跟著地頭蛇的這一個月,都在忙些什麼?」
阿ど道:「也沒什麼,大多數時間都是很清閒,只是跟著他下了幾次地,出了幾次海,收穫並不大。」
這間地下牢籠內一片黑暗,只有一絲微弱昏黃的光線透過鐵門,映照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形成星星點點的光斑。
我「哦」了一聲,竭力扭動脖子,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突然不想多說。不知七筱和佟勵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在為我擔心呢?
思緒湧動,感慨重生。我的人生看似平淡無奇,但是冥冥中設定的這些曲折有時會讓我窒息,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油然而生。
命運總是愛捉弄人我深深歎了口氣,「為什麼是我?」
佟勵聽了我的話,疑惑不解道:「什麼為什麼是你?」
「命運就是一個陰謀家,他用無形的推手讓我走上了這條道路,偏偏留給了我太多的未知。」我自嘲地笑了笑,仰面朝上,妄圖從那黑乎乎的天花板中看出答案。
「這也正說明了你的特殊之處。可能你期望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不甘平庸,他們寧可有這樣的機會,去探索發現,看看命運的齒輪究竟怎麼運轉。」阿ど說罷,直直地盯著我,周圍雖然非常黑暗,但是我彷彿能看出他如火的眼神。
也正是阿ど的這番回答,讓我覺得他好像很瞭解我,我問道:「你瞭解我多少,難道你真的認識我?」
阿ど的語氣不再那麼正經,他答道:「是啊,我現在不是認識你了嗎?其實,在你來這裡之前,地頭蛇就對你進行了全面的調查,他好像很關注你,我耳濡目染,也瞭解了一些有關於你的信息。」
我並不驚訝於阿ど的這番話,只是覺得很好奇,想看看他們能把我的個人信息掌握到什麼程度,道:「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關於我的。」
阿ど沉吟了一下,道:「嗯……你在吉林出生,你出生時有白色的狍子出現。小學初中平平淡淡,就是和好朋友一起調皮了點。你因為數學不好而高考落榜,做過煤礦工,並且在樹林中遇到過不乾淨的東西,因為偶然進入了一座古墓,後來輾轉到西安,再到橫斷山區……最後到了這裡,對吧?」
這時我才真正震驚起來,身上不自覺冒了一層冷汗。「不會吧」我驚呼道,「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
阿ど似乎早料到了我的反應,早已想好的答案脫口而出:「因為每一個接受實驗檢測的人,都會被進行詳細的調查。當然他們掌握的這些資料不盡詳細,你也不用太驚訝。」
我叫道:「就這還不算詳細?你就隨口說說,我從小到大的經歷就讓你概括了,太可怕了,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阿ど雙手一擺:「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一樣,都是任人擺佈的實驗品。」
我和阿ど被繩子捆住,非常不舒服,這裡光線很暗,行動有礙,什麼都不方便,睡也睡不著,我們倆就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熟悉了很多,彼此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反正我的個人經歷阿ど都知道了差不多,阿ど和我說起話來也比較坦誠,也許是因為我們互相看著都比較眼熟,說了幾句話,就好像認識了十幾年一樣。
阿ど小時候的一些坎坷經歷,比如他曾進過少管所,這些話題他都不避諱,我自然也不會去計較他的過去,打心底覺得這人可靠。
但是每次當我們說到地頭蛇的古怪實驗,說到我們三個符合者,特別是說到岑悅歆這個瘋女人時,我發覺阿ど都會表現出不自然的神色來。
我察覺到了,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問他,還是那句話,他不想說,再怎麼問,也沒有用。
一夜苦長,我和阿ど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滾,換了多少姿勢,胡亂說了一些話,算是相互瞭解。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才相繼睡了。
第二天一早,一陣悉悉索索的開門聲和腳步聲將我吵醒,間或夾雜著一些氣憤的罵聲。
我睜開眼,一陣光線刺眼,我看到地頭蛇拉著老臉將門打開,身邊站著光頭。
不知怎麼,地頭蛇的心情好像非常糟糕,他進來後就怒氣沖沖地指著躺在地上的我,吩咐光頭道:「把這小子拉走」
我不明就裡,無謂掙扎了幾下,道:「你要幹什麼?要帶我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