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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42章 夜有所夢 文 / 我愛我愛羅

    二占綿長的沙魯裡山是金沙江和雅壟江的分水嶺,最北珊咋兒遼坯口註:址口,泛指山峰間相接的四形地區,也指山峰上四陷的平坦地帶,有人這麼評價它:雀兒山,風吹石頭跑,四季不長草,一步三喘氣,夏天穿棉襖。這也是沙魯裡山區典型的氣候特點。

    海子山就是沙魯裡山脈的一個分支,整個山區上分佈著大大小二百多個冰川湖,星羅棋布,猶如一連串的藍寶石。可惜此去我們不是旅遊,環境之險惡是可以預料到的,一路上次仁不停地講解著有關川藏地理、民俗類的知識,侃侃而談,讓長途汽車的旅程不再那麼乏味。

    這天康卓以及次仁的父母把我們六個人送上長途汽車,揮手言別後,三個人站在公路邊久久不肯離去,直到康卓那曼妙的身影消失在後視鏡內,次仁才靜下心,講解了一眸子,兩個小時也過去了,次仁便在車上打盹,其他幾個。人也是昏昏欲睡。來到巴塘的這段時間,我好不容易戰勝了高原反應,汽車行駛在蒼涼的荒原上,一路上冰峰曲曲折折,偶爾有牛羊徘徊在車窗外,望著外面飛梭而過的風景,我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同時開始頭暈無力。恨不得找張床躺下好好睡一覺。

    高原反應,加上暈車,一起襲來的滋味不是那麼好受,除了次仁睡的比較香,其他幾個人臉色都很蒼白。我努力讓自己睡,卻怎麼也睡不著,使勁晃了晃腦袋,捏了捏臉頰,我隨意四下望望,把頭伸出過道,回眸一瞥,正好看到最後一排有幾個帶著黑色墨鏡的人,直挺挺的坐在那裡,雙手抱在一起。雖然看不到他們的目光,但是我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幾個人正是在注視自己。

    或許是我太多慮了,再一回頭,發現後面那三個帶著墨鏡的人,其中兩個人驟然把頭轉向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有中間那個人紋絲不動,隔著墨色的鏡片跟我對視,我老這麼回頭也不是個辦法,再這樣下去,脖子都得給扭成麻花,對峙了將近一分鐘,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我迅速打量了一下他們三個人,都穿著清一色的黑色羽絨大衣,帶著墨鏡,中間那個人左臉頰上還有一道恐怖的刀疤。

    目光對峙的這會兒,除了中間那個人,兩邊的人時不時看我一下,又馬上轉開,神色非常不自然。潛意識給我一種感覺,這幾個人不正常!且不說那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模樣,光說這統一的裝束,疑點就很大。看樣子像是統一購買的,難道是外地人組團來這裡,臨時買了幾件相同的御寒衣服?

    我腦袋昏昏沉沉,對著那個刀疤臉微微點了一下頭,轉過頭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打什麼暗號。當天晚上,一行六個人到達理塘縣,臨時找了幾間小賓館,我和大寶住到了一間,盤山公路來回的顛簸讓我們幾個人腸胃內翻江倒海,隨便吃了點東西,大寶就嚷嚷著要睡覺,明天一大早購置完裝備。我們幾個人將佯裝成登山愛好者,南下海子山。

    下車時我把其他人拉到路邊的胡同裡,探出腦袋刻意去觀察那三個,墨鏡男有沒有一起下車,一直到車開走,那三個人還是紋絲不動地坐在最後一排,我縮回腦袋,七筷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說沒什麼,自己有點神經質。

    也許是換地方的緣故,這一夜我輾轉難眠,心事好像那纏在一起的麻線,斬不斷理還亂,躺在床上,聽著大寶哼小曲一樣的呼嚕聲,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和兄弟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日子不多了,再過半年,我體內潛伏的人頭蛇毒就會像經歷了一冬的灰熊一樣,慢慢甦醒,侵蝕我整個身體,那時恐怕就要做出一個痛苦的決定了……想了大半夜,我反倒釋然,對於一些事情不是那麼懼怕了,就算讓我一人深入冰山腹地,我也甘願。

    「哈嗯?」大寶翻身,呼嚕聲戛然而止,雙眼朦朧地看著我:「雪抱,你怎麼還不睡啊,明天一早就出發了!」

    我雙手交叉墊在腦袋下,望著那被灰色窗簾掩住的窗戶,打了個哈欠道:「睡不著。」「我看你小子又發春了,得。我先睡了。」大寶砸砸嘴,渾渾噩噩地再次進入夢鄉。

    夜漸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下半夜做了一個惡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全身光滑慘白的人頭蛇,我盤盤曲曲滑到鏡子前面,看到鏡中一張七孔流血的臉孔,靜靜地凝視著自己,等我反應過來,鏡中那張臉孔已經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眼球突出,舌頭伸出老長,噁心的粘液垂垂欲滴,整張猙獰的臉孔正左右扭曲著向前探出,直接伸出了鏡子。

    我嚇得一陣掙扎,扑打著床鋪,一陣涼意襲來,使我從夢中驚醒,我這才發現,被子已經被我踢到了地上。我蓋好被」友了四周片死寂。偏偏在紋時。房間的門被什麼東凹繃猶淚,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聽起來卻讓人毛骨悚然。本來以為是老鼠什麼的小動物,可是這聲音一直不退去,我的心也一直安靜不下來。我披了件外衣,光著腳下床去搖大寶,這傢伙也不打呼嚕了,但是睡得猶如一頭死豬,我怎麼搖他都不醒,可那種指甲尖撓門的聲音還是不斷鑽進耳朵,頗有頻率,甚至於每個安靜的間隙,我都能夠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我氣得狠狠掐了大寶的腰部一把,見他還是沒反應,無奈之下,我摸出枕頭底下的匕首,悄悄走到門口,輕輕握上門把手,然後慢慢轉動,猛然把門打開,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門被打開的瞬間,一陣冷風吹入,我來不及去體會這刺痛肌膚的寒意,眼前的情境卻讓我心臟猛烈地抽搐起來,幾乎漏跳一拍。門口一個全身佈滿光滑白鱗。眼球凸出,七孔流血的蛇形人正立在那裡,冷冷地瞪視著我。本以為這僅僅是一場夢,然而現實中這條人頭蛇卻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和我面對面,就好像夢中的我在照鏡子一樣。我歇斯底里大叫一聲,側身就想跑,網一轉頭,一條冰涼滑膩的東西突然纏住了我的脖子,硬生生將我拉了回去,一時間我的臉幾乎貼到了那張佈滿血污的臉孔上。

    我瞪大了眼睛一看,人頭蛇的舌頭正盤曲在自己的脖子上,越收越緊,我氣管堵塞,窒息感愈發強烈,出於求生的本能,我也不管眼前這東西有多噁心,有多恐怖,下意識地就揮舞起匕首,刀尖雨點似的落在人頭蛇身上,狂捅了幾十刀,直至把整個刀鋒都刺入人頭蛇體內,一股冰冷的粘液馬上流到了我手上,中間還夾雜著什麼蠕動的東西。

    我鬆開匕首,顫抖著把手伸到眼前一看,上面佈滿了粘稠的血污,數只細小的蛆蟲粘在上面,不停蠕動,想往我手裡鑽。我感覺一陣乾嘔,下意識就使勁甩手,而面前這人頭蛇還在冷冷的注視著我,目光說不出的陰毒,血紅的長舌伸出嘴外,纏絞在我脖子上,人頭蛇張大了嘴巴,竟然「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由於舌頭伸在外面,導致聲音聽起來非常地混沌,陰笑的同時,那長長的舌頭卻還在不停地收緊,我感覺自己的舌頭也快被勒出來了,眼看著就要到極限,我也發狠起來,雙手反過來去掐人頭蛇的脖子。

    我感覺指甲蓋都快摳進鱗片時,人頭蛇突然說話了,蒼白的嘴唇上下嗡動,聲音含混而深邃,我吃了一驚,舌頭伸在外面也能說話?只聽它陰笑著說道:「我們馬上就會相見的。」

    「見,,你,,媽,,個頭!」我的脖子被纏住,能擠出這幾個字實屬不易,這東西在殺死我前還明擺著耍我,難道要到陰間去見?

    我感覺一陣氣短,馬匕就要翻白眼時。另一個聲音又響起:「醒醒,醒醒!喂」最後一聲大吼震耳欲聾,那人頭蛇瞬間消失於無形,我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正死死地掐住大寶的胳膊,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一場夢中夢。

    大寶兩手摁住我的肩膀,正怒氣沖沖地看著我:「你瘋了!」

    我放開手,扶著額頭道:「不好意思,做了個惡夢。」再一看,窗簾已經被撩開,晨曦透射進來。光彩投在地板上,讓人心底生出一陣暖意。我自我安慰著,心道,所謂具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是昨晚想太多,才做出了這樣的惡夢。

    無論春夏秋冬,大寶習慣於只穿著內褲睡覺,這麼近乎**裸地摁著我,模樣十分地邪惡,我推開他的手,笑道:「怎存,你還想強姦不曾?」大寶訕笑著嘟囔道:「還不是你小子一大早就發瘋似的亂吼亂叫,把我吵醒!」說著打了個寒顫,轉身就去摸衣服。我也起身,伸了個懶腰,覺得渾身酥麻,正想穿衣服,目光落到了大寶的腰部,我突然就怔住了。

    我急忙叫住大寶:「等等,等等,大寶,你的腰上怎麼有一塊淤書」

    大寶低頭咧嘴一看,腰上那一大塊淤青非常刺眼,頓時叫道:「操,這什麼時候碰傷的?我怎麼沒感覺到疼?」

    看著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弄著淤青的皮膚,我心底不寒而慄,小心翼翼問道:「你昨晚沒感覺到有人掐你?」

    大寶欲哭無淚:「掐成這樣,我能沒感覺嗎,你當我睡覺真像個死人啊?!」

    我不再說話,徹底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一場夢。要說是我夢遊掐的他,他不可能沒感覺;要說這僅僅是一場夢,那大寶身上的淤青怎麼解釋?僅僅是不經意的碰撞,這麼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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