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無奈,一下坐在了石板上。大寶則在一旁挖苦我,抱怨我淨出餿主意。我正想反駁,卻摸得石板上凹凸有致,似乎有字。我真犯渾!剛才只看了石板的反面就判斷沒字!興許這裡刻的文字能給我們什麼提示,發現什麼堆積如山的寶物也未可知!我天真地幻想著,急忙轉身把礦燈拿了過了,仔細看起石板上所刻文字。
不看不要緊,只看一眼我的頭皮就炸開了花,情不自禁驚叫了一聲,向後接連退了好幾步。大寶見我受了驚嚇,奇怪地湊了過去,看到石板上刻著:李印國,1905年生,1983年卒。之前大寶聽我詳細描述過在樹林子裡碰見鬼打牆的經歷,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此刻在這裡見到,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顫抖著問我:「你不說你是在樹林子裡見到這塊墓碑的嗎?怎麼現在又跑到這裡來了?難道那黑屍就是李印國?」
我頭疼欲裂,不願再去想這個名字,因為它在我心中已經造成了太多太多的陰影,大腦都快麻痺了。難道我上輩子欠這個人的錢?以至於這輩子死後還對我如此青睞,製造著這恐怖的「不解之緣」?他媽的,我說了,老子不陪你玩了,怎麼還如影似魅,糾纏不休!我拿起礦燈,沒直接回答大寶:「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說罷跳進了暗道中。
這暗道上去困難,下來容易,兩個人像小孩坐滑梯一樣很快滑回了屍窩洞。快的代價是身上衣服被劃爛好幾處,皮膚也給劃破了,不過我倆天生抗造,這點小傷,不值得一提。由於滑到底時的速度很快,我來不及躲開,被大寶一下騎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肩膀吃疼,兩人一齊摔倒在了屍窩洞內。這情景讓我想起了在礦井中時,我和大寶被黑屍前後絆倒的糗事,兩個情景如此之像,我不禁啞然失笑。不料大寶爬起來對我驚慌地說道:「笑個屁啊!都火燒眉毛了還有閒心傻笑!」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便問他:「什麼火燒」剛吐出四個字,忽然脖子一緊,說時遲,那時快,一條黝黑粗糙的胳膊已經緊緊勒住了我。我掙扎著看向大寶那邊,他的處境和我一樣,被另一條黑胳膊勒住脖子。再往我們中間一看,不禁到吸一口冷氣,一個烏黑的頭,像個沒剝土皮的松花蛋,沒有眼睛和鼻子,正張著大嘴向我脖子咬來。
原來在我們滑進屍窩洞之前這黑屍就已經爬了進來,趴在屍窩洞內不易發覺,以至於我滑進來都沒有發現,待大寶發現提醒我為時已晚。媽的,真是低估了這黑屍的智商,居然還會搞偽裝伏擊。
這個死纏爛打的黑屍,芳名應該是李印國吧!難道我張雪狍注定要栽在你手裡嗎?我不信命,抬起手死死撐住它的下巴。用我這點力氣對付這蠻力驚人的黑屍無異杯水車薪,我漸漸招架不住,大寶在一旁亂踢亂抓,絲毫不起作用。
這下完了,我閉上眼睛,絕望地等待死神降臨。
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就在那黑屍的獠牙快貼到我脖子時,忽然從來時的暗道中爬進一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向黑屍口中塞了一塊生薑。偶滴天!礦石都沒用,塞塊生薑就有用了麼!未免太天真了吧!但是,如果不管用,此刻我早就見耶叔去了,要是信仰基督真能保佑我平安,只有一個可能:這姓耶的真是我親叔。早年我跟著潮流玩,信過基督,現在脖子上掛的破鐵十字架早不知跑哪去了。
那黑屍吃了生薑後顯得極為抓狂,把我和大寶朝洞壁狠狠一摁,咆哮著鑽進了我們都未曾爬過的哪條暗道。大概到嘴的肥肉被「狐狸」騙走了,黑屍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我打量了一下,進來的這個人中等個頭,偏瘦,生得眉清目秀,20歲出頭的樣子。他一身黑色休閒衣,最明顯的是腰部掛了一大串玲瓏桃木劍,不知做什麼用。上衣的口袋很鼓,應該裝滿的生薑。雖然這個人突然出現救了我們,但是敵是友仍不清楚。看樣子他好像很懂黑屍的老底,我和大寶知道黑屍的厲害,不敢輕舉妄動,看面前這人怎麼辦。他也不動,什麼也不說,三個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話,顯得極為尷尬。狹小的屍窩洞擠了三個人,空間比較侷促,幾乎摩肩接踵。
僵持了一會兒,我先開口說了話。
「多謝兄弟救命之恩,只是我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究竟什麼身份?」
那人淡然一笑:「我叫李通,之前跟蹤你們進山多有冒昧,我來的目的不是救你們,而是降服竁屍,也就是剛才襲擊你們的那具黑屍。」
大寶恍然大悟道:「噢!好小子,怪不得我們感覺路上有人跟蹤,原來是你在作祟!」
李通又是一笑道:「沒錯,正是我,竁屍現在對我們暫時沒什麼威脅,但姜效一過,它必定會捲土重來。事不宜遲,我現在就進去降服它,你們趕快按原路回家吧!」
我和大寶眼神交流了一下,對李通道:「前一陣子這裡的礦井塌方,失蹤了兩個人,我們是來找人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趁此機會不如我們跟你一起進去吧,相互也有個照應。」
李通正了正衣領,道:「好,你們兩個朋友我交了,以後多多關照,只是這一進去凶險未知,你們要多加小心」
大寶應了一聲:「沒問題,有你在我們還怕什麼啊,看樣你對這什麼什麼屍很瞭解啊,有機會你一定得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現在先去滅了它!開路!」我點了一下頭,言畢,我依然打頭炮進入了暗道,大寶緊隨我後,李通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