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初革命動亂之後,除華東各省之外,全國的商業頗為蕭條,但是在國會選舉的帶動之下,選舉投票地的三種行業生意異常發達,成為選舉中的直接受益者。
這三種行業就是:旅館、飯店和妓院。選舉進行期間,旅館爆滿、飯店整日高朋滿座、妓院房間都被早早預定,各自發了一筆選舉財,而這些揮金如土式消費的原動力則是小小的選票。
比如湖北是共和黨財力充足的地區,共和黨支部在武漢把「漢口第一家華東旅館,和三分裡、四成裡若干妓院,由招待所包下,幾家規模大的餐館,憑招待所印條記帳,真是窮奢極yu,煊赫一時。」
而在湖北勢力較弱的「同盟會省議員三、四十人,僦居三道街原鹽道衙門同盟會支部內,人多屋窄,窮得難以開伙。」
共和黨憑借雄厚財力開展拉票交際活動,在湖北的國會選舉中卻遭遇到了華東商會的強力競爭。
光是初選方面,就被華東商會利用之前兩淮行政總署安插在湖北的行政官員進行暗中操縱。
而在復選上,華東商會一邊支持已選定的無黨派人士,一邊又暗中收買共和黨要推上去的國會眾議員。
很多共和黨人士很難拒絕財力雄厚的華東商會的拉攏,只要投靠華東商會,日後安逸舒服的日子就來了,並且能夠專心從政,也不違背自己的理想和底線。
這種結果讓共和黨逐漸被華東商會掌控,而共和黨內部組織能力低下,內部又互相拆台,使得共和黨沒有什麼辦法阻擋華東商會的滲透。
不過這次選舉確實讓很多人發了財,光是華東商會就砸了兩千八百萬銀元下去,加上那些有興趣參政的士紳商人等無黨派人士也是自己出錢賄選什麼的,或者請客吃飯、喝花酒拉人情等等,在這方面的花費確實比較大。
華東集團旗下的酒店就天天爆滿。
江渝出席了時裝展覽會之後,便穿著一身便衣走到了大街上,只見街上的氣氛很熱鬧,到處都是什麼傳單、橫幅。
走進一家茶樓,馬上看到了正在進行辯論的競選人員,其中有一群學生正在鼓吹著什麼民主自由、三民主義。
江渝喝和茶,突然感慨道:「這北洋太自由了,人心要亂了啊~!」
韓慕俠搖了搖頭,說道:「師弟怎會突然有如此感慨?」
「沒什麼。」江渝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心裡卻是想著,是該整頓整頓了,這北洋時期確實是自由過頭了。
「對了,師兄,我讓你收編那些民間武師的事怎麼樣了?」江渝對韓慕俠問道。
「進展很順利,現在全國上下找武師行鏢是越來越少了,很多武師已經無法靠武藝餬口,甚至有不少已經轉行了。而我們提出收編要求,正好解決了武師們的生計問題,並且由於師弟打贏了中俄戰爭,也讓那些武師願意為我們效力。」韓慕俠說道。
這個年代的武師大部分都投靠軍閥,那些武藝高強的都給軍閥頭子當保鏢什麼的,但那些不是頂尖的武師卻混得不是那麼如意了。
江渝卻深知這些人的強悍之處,在後來的解放戰爭時期,國民黨的一些特務非常強悍,一般很難被殺死,很多都是被堵在房子裡用機槍掃死的。
「我們不能讓傳統武術失傳,得在民間多開武館,並且讓這些武師到學校裡去教學生練武,並且選出一批有成為特務潛質的武師吸納到情報組織裡面去。過段時間我會成立一個新的情報機構,把刺探軍情的機構與周子躍現在的商業情報分開。」江渝吩咐道,現在他的情報網絡主要是由周子躍在管,不過比較側重於商業情報的收集,已經無法勝任反間諜滲透和對敵國進行刺探的需要了。
成立一個新的情報機構迫在眉睫。
江渝在街上逛了一圈之後,便又回家去了,第二天,江渝又馬不停蹄的趕往杭州,國防軍在杭州正式成立『華東海防艦隊』,以及『杭州海軍學校』。
華東海防艦隊裝備了十艘小噸位的護衛艦,還有上百艘魚雷艇,同時還秘密裝備剛下水的二十艘潛艇。
杭州海軍學校則由謝葆璋擔任校長,謝葆璋曾在山東辦過海軍學校,對這方面比較有經驗。
並且謝葆璋此人比較正直,是一名典型的軍人,可以委以重任,因此江渝特地把他從福建鄉下老家請了出來。
而謝葆璋此時才幾歲的女兒正是後來的作家『冰心』。
在華東海防艦隊的成立典禮上,謝葆璋穿著一身挺拔的軍裝,堅毅的臉龐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
甲午之敗年被謝葆璋視為人生最大之恥辱,然而國情的制約,他時刻期盼的雪恥之日卻愈加渺茫。
然而辛亥年間卻出現了轉機,江渝派人找上了他。
不過當時的謝葆璋對江渝並無什麼信心,而且對於江渝這種地方軍閥並無什麼好感,因此沒有接受江渝的邀請而出山。
中俄戰爭結束後,卻徹底改變了謝葆璋的看法。
通過這場戰爭,他意識到江渝才是敢於想列強開戰的中**人,而且他有足夠的財力去打。
同樣也有足夠的財力組建一支真正現代化的海軍。
就在謝葆璋有些後悔的時候,江渝再次派人請他出山,這次謝葆璋沒有再拒絕,在江渝的邀請下出任杭州海軍大學校長,以及華東海防艦隊總司令。
當江渝趕到典禮現場時,謝葆璋嚴肅且充滿敬意的向江渝敬了一個軍禮,江渝同樣嚴肅的回了一個軍禮。
兩人沒有寒暄,一個軍禮便是軍人的全部語言。
兩千多名水兵穿著潔白的軍裝莊嚴肅穆的站在校場之上,這就是江渝早就開始著手訓練的海軍班底,而且還請來了很多德國教官,只不過之前的裝備不多,也未正式成立海軍。
謝葆璋首先講話,他站在高台上,看著下面整齊劃一的海軍士兵,鏗鏘有力的說道:「今天華東海防艦隊正式成立,我只希望你們記住,昔日甲午之敗是我中國海軍最大的恥辱,要想洗刷這個奇恥大辱,就必須精誠團結、努力訓練,還要上下一心,要有不怕死的精神,唯有如此,才能重振我中國海軍,雖然這是一個漫長的歷程,可能需要一代人兩代人,甚至是三代人的努力,然而如果我們不努力,中國海軍就沒有任何希望,從今以後,我會以最嚴格的標準對你們進行訓練,希望你們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下面請定國將軍講話。」
江渝站在一旁,從謝葆璋的講話中聽出了他的決心與信念,光憑這一點就證明他沒有找錯人,謝葆璋講話一結束立即熱烈的鼓掌。
謝葆璋對江渝做了個請的手勢,江渝點了點頭,走上了高台。
下面的海軍士兵看到江渝登台,他們的眼神中頓時流露出一股崇敬,儘管江渝無比年輕。
江渝環視一圈,然後中氣十足的說道:「今日華東海防艦隊成立,雖然你們不是中央海軍,名義上只是地方海軍。但是以中國當前之局勢,中央根本無力組建一支具備一定規模的現代化海軍,而我們華東海防艦隊,則將成為中國投入資金規模最大的艦隊,可以說你們比中央海軍還要中央,你們就是真正的中國海軍,你們就是中國海軍的希望。雖然我們打著海防的旗號,但海軍是做什麼的?海軍就是一個國家對外戰爭的兵種,也是最燒錢的兵種。很多人說我江渝不過是一個地方軍閥,花錢組建如此燒錢的海軍做什麼?我只要有陸軍就夠了。」
「沒錯,我就是軍閥,只要我願意,馬上就能取代中央。我十三歲那年日本打敗俄國,成為世界新列強,一個小小的日本,卻成為世界列強,從那時候起我就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讓中國人也揚眉吐氣,讓中國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巔,所以我要當一名軍閥,因為我信不過那些舊官僚,也信不過什麼革命黨。我當軍閥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中國在對外戰爭爆發時獲得勝利,所以我要建立海軍,就是花再多錢也要把我們的中國海軍建立起來。也許未來中國可能爆發內戰,也許未來會有很多黨派拉攏你們。但你們要緊記三條鐵律,第一條:你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軍人就不應過問政治。第二條:不論未來中國發生何等程度的內戰,身為海軍的你們必須保持中立。第三條:你們的目標是打贏對外戰爭,要時刻以日本海軍為假想敵。」
「也許你們會認為,要想打贏日本海軍是何其困難,我們的海軍裝備根本不如日本,但這不是理由。日本海軍在訓練上能做到什麼程度,你們同樣要做到什麼程度,甚至是超過他們。只要你們能做到,我江渝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給你們造日本還要多的軍艦,我們中國的領土面積是日本的二三十倍,難道我們還造不出比日本還多的軍艦不成?你們只需要給我一點時間,但你們也要抓緊訓練,否則到了我給你們早軍艦的時候,你們還是現在這副熊樣,讓我如何對得起拿錢支持你們買軍艦的老百姓?」
「告訴我,你們能不能做到紀律嚴明?」江渝大聲對所有海軍士兵問道。
「能!」下面的海軍士兵嘶聲回答道。
「告訴我,你們能不能做到刻苦訓練?」江渝再次問道。
「能!」
「告訴我,你們能不能做到打仗不怕死?」
「能!」
「好。」江渝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高聲說道:「今日我與眾位再次立下誓言,誰若做不到,那便以死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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